张文浩坐在这头的山坡上,浑身早已经是大汗淋漓。短短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已经把这座山长着植物的平整土地走了个遍了。可是正如那大婶所说的,这里根本没有还魂草,甚至连和还魂草类似的植物都没有。这样的寻找方式,无疑是大海捞针了,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张文浩随手从身边扯了一根草来,将叶子去了,茎杆子放在了嘴里,斜斜的从嘴角冒出来,不轻不重的咬着。短暂的思忖过后,张文浩一下子从土坡上起身,下定决心般的说道:“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放弃!”
如果可以活着,为什么要选择死呢?说不定等自己回去了,还能想办法回家去,他妹妹和妈妈还等着他呢。就算不为别的,为了母亲和妹妹能别失去唯一的依靠,他也必须要振作起来。张文浩遂赶紧起身,不就是寻香阁吗?就算是去偷去抢,张文浩也一定要得到还命草!去上都城的途中,张文浩感觉有些虚脱。他今天可消耗了不少的能量,一直在暴走之中。而且是一点儿东西都没吃,张文浩走到半路上,隐约的听见了有潺潺的流水声,却原来是路边稻田的流水声。他只好跑到田间去用手当勺子舀了水送进嘴里,喝了好些水,才感觉自己口中的干涩稍稍缓解了一些,等到他想要从田里蹿上来继续赶路的时候,就见不远处有马车缓慢的行驶而来。那马车的背后拉着的是一车的柴草,架马的人穿着粗布麻衣,头上顶着草帽,看起来是个农人。张文浩突然从地势更低的田里冒出来的时候,大喊着:“老兄,麻烦停一下!”
那人一时紧紧勒马,是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从田间冒出来的黑影子并不是你什么鬼祟,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才稍稍输了口气。“小兄弟~”“大哥,我想到上都城里去,您能否载我一程?”
“好啊,上来吧。”
那老哥倒是爽快,他伸手拉了张文浩一把,张文浩轻轻垫脚一跳,便坐上了马车。张文浩触碰他手的时候,感受到对方手心老茧传来的粗糙质感。等坐上了马车后,农人便继续驾车前往城中。“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张文浩。”
“哦,那你这是去城中做什么呢?”
“我,哦,我找人。”
张文浩胡说道。又问:“那老兄您呢?”
“你瞧,这一车柴草。”
老兄说:“最近是播种耕地的时节,我们没什么收入,只能给大户人家运去一些柴草或是蔬菜瓜果一类的。在曲家,我们那儿有个熟人,这才将柴草的好事落到了我们头上,也算是解了夏季的燃眉之急吧。”
“哦,曲家?”
那人听张文浩的意思,似乎是不知道曲家是谁。他扭头看了张文浩一眼,在月光下,张文浩的脸仿佛是一层低调的银色。“小哥难道不是我们上都城人?”
为了配合自己刚刚说的话,张文浩道:“哦,对,我是外地来的,来上都城找我亲戚的。”
那人便理所应当的说道:“哦,那难怪了,我们上都城的人可没有人不知道那曲家的,别说上都城了,方圆几百里的乡县,恐怕都没人不知道曲家吧。”
张文浩对那什么曲家的并不关心,反正他一拿到药就马上走,前后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但是夜黑风高的,沿路都是生长树立的野花野草,除了一匹马也就只有坐在自己身旁这赶路的老乡,随口聊聊天而已。他随口问道:“曲家?曲家是什么人家?”
“那曲家可是上都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他们家可谓是家缠万贯,连大门口的曲府牌匾听说都是用金子做的呢。里头的院子啊房子啊,更是不同说了,据说他们府上连仆人都住着大房子,穿着丝绸做的漂亮衣裳。”
张文浩相信这人说的,看着这人身上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说起这些来眼眸当中更是艳羡不溢于言表。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一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哦。”
张文浩自知贫富差距巨大,自古以来皆是如此。那人却对张文浩这态度抱有异议,以为张文浩这是不相信对方所说的。便有些激动的说道:“欸,你可别不相信我说的话,这上都城这么繁华,能在这样的地方养上仆役几百号的,相比也就只有张家能够相提并论了吧。”
张文浩不想在听他说些上都城有钱人家的话题,只问道:“请问这寻香阁什么时候能到?”
眼看着已经经过了穷乡僻壤的地界了,周围已经开始有店铺的房屋了。此时虽然天色刚晚不久,但是街边已经有许多的店铺关门了。越往前去才是越热闹的地方,那人听张文浩的问话,回答道:“前面马上应该就到了。”
“只是你这么晚了去药馆做什么?这么晚了,可能也关门了罢。”
“不碍事,我只是去那附近找人。”
张文浩说着瞎话。心里头想的却是:晚点儿才好呢,最好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才好撑着夜黑风高,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此时的寻香阁大门处已经关上了,大部分的房屋内也都黑灯瞎火,只有有人住的地方还亮着几盏灯。而平常给人诊断和问药的几件屋子几乎都关上了,也上了锁,只有一间,也就是曲大夫今天问药的这一件还开着。曲大夫的丫鬟阿香催促的声音从窗户里头传出来,而入夜后周围的虫蛙鸣叫的声音则从窗户的外头传进去。阿香道:“不行,曲大夫,你必须马上回去了,要是再不走的话,要是被人给发现了……”“好了阿香,不然你从出去吧,你要是出去让我能安静一点,那么我做事的效率会高很多。”
“曲大夫,这些我们回去也可以写嘛!可要是你再不回去,万一被老爷或是那些夫人的人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