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很快便照常升起了,花达拉觉得事情进展的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顺利。他原本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将花木檀达之死家伙在花多托的身上,而是让城中瘟疫染病的人诬陷花多托,给他冠上一个不查而害瘟疫弥漫的罪名。前者只要构陷成功,便能让他必死无疑,再无翻身之日,而后者……需要一些引导,再添点儿油加点儿醋。这是花达拉的下下策,但是现在看来,他准备的这套下下策是多余的了。早上起来,看见阳光透过石窗照在屋内的地板上,窗子的纹路是什么形状,地上的阴影便仿佛模仿的做出了一样的图案。花达拉仿佛闻见了阳光的味道,是一切欣欣向荣的景象。花达拉感觉萦绕在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的美好。其实一开始花达拉并没有想过为了得到权利而做到这个地步,只是花伦多克将花一昧旸一族屠了,他又紧接着死了,族里的情况瞬间变得微妙起来。摆在自己和花多托面前的,都是最好的机会,如果他不抓住这次的机会,也迟早是花多托抓住了机会。比起后者,前者掌握了主动权,也更容易得到更好的生活回报。再加上糜烟岛上突发瘟疫,还有什么比这个时候拥有更好的契机呢?正午时分,一伙人连午饭都没有吃,便聚集在了斗兽场上。曾经张文浩在这里拼死抵抗的地方,也是花伦多克被猛兽活活咬死的地方,现在又变成了处决花多托的最佳场地。随着一声号响,花达拉向众人宣告那一套熟悉的在处决重要犯人时的誓词。而此时,郊区的那些病人按照原定的计划,从郊区迁移的另外一个隔离中心去,按照花达拉的吩咐,他们暂时不用站出来指正了。花多罗因为带伤的缘故,暂时留在院中休养。带这些病人去隔离的事情便交给了另外一个下属,他带着大概十多个拿着枪支的士兵,为了掩人耳目,热不可过少却也不可过多。用一辆密封的马车,像是装载货物一般将这些病人给带走。花达拉承诺他们一定会找到解药让他们治好瘟疫,然而到现在,这传说中的解药却并没有到他们的手中。密闭的马车内,病人们的焦虑也像是瘟疫一般四处的蔓延。他们担心花达拉因为不再需要他们了,便不管他们的死活了。事实上,从这几天士兵对他们冷淡的态度,便可以知道,他们的这个担心并不是多余的。他们在昏暗的马车内冷觑着彼此,原本他们想要用这一次艇而走险的办法得到富贵,得到花达拉上将的提携和好处。但是现在,似乎他们上当了,好处没有,还要搭上他们唯一的性命。好几次,有几个病人都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像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一般。到最后,有一个病人实在忍不住了,便询问一样被关押在这架马车内的医生。是的,那个一直以来照顾他们的医生。他此时面如死灰,脸上的皮肤仿佛都僵硬了,他已经将“必死无疑”四个字刻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然而却还有搞不清楚情况的病人对他抱有希望,此时问道:“医生,我们这是去哪儿?是去治病了吗?”
那医生目光迟缓的移动着,像是在寻找似的,好半晌才将自己的瞳子落在问话的那人的身上。他摩挲着唇瓣,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们是拉我们去死。”
“你说什么?”之前,医生一直都充当着花达拉的帮手的角色,因为医生也得到了花达拉上将的承诺,只要他帮忙稳住这些病人,按照他的吩咐做事,他便可以得到提携,以后飞黄腾达,在医院属里占有一席之地。花达拉非常善于那些底层人士想要向上怕的欲望,这些人把空头支票当做了彩票,直到现在,这个医生再也骗不了人了。自从那些士兵将自己和这些病人一起关押上了马车的时候,他便很清楚这一点了。一个死期将至的人,自然也没有任何的心思再去欺骗别人了。然而原本安静被疾病包围的车厢内却突然沸腾了起来,病人们纷纷暴起,有的甚至直接拧着那医生的脖子质问他:“你明明说过到时候会给我们解药的!”
那医生到了这时候,也像是什么都不怕了,一双眼睛一点儿畏惧也没有的骨碌碌瞪着对方:“摆脱!这是瘟疫,随随便便哪里能变出解药来?”
“可是……可是……”那人的表情可见的颓败了下来。很快又有人说:“之前花达拉上将不是说糜烟岛上有解药的吗?”
“糜烟岛有解药,但是会给你吗?”
医生的质问使得那个人的话也憋了回去。现在,这些病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医生的话宛如一盆冷水,从头到尾浇了个彻底。又像是一纸死亡宣判书,直接告诉他们现在他们没得救了。“不!我还不想死!”
有人抱着头痛哭了起来。“是你说有好处我们才来的,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有的人直接将怨气撒在了那医生的身上,从马车内站了起来,朝那医生扑过去,直接抡起医生的脖颈便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