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的拜帖和信件却像是燕子似的齐齐的飞入曲佳禾的手中。一共就有三份,曲佳禾自觉事情不简单,叫了小玲、张文浩,一同到亭子里去拆信件。第一份便是对曲佳禾来说更重要一些的人送来的,周柯的信。周柯在信中说道,张府的人是决计不肯放过自己,每日每日都派不同的人来听戏却又闹事,因着每日都是不同的人,所以连戏班主也无法做到提前防范,戏班子的生意较从前已经少了大半了。这是当前的情形,但是他同时又叫曲佳禾不要担心,自己已经想到了具体的办法。这是这具体的办法,还是稍微需要曲佳禾的从中协助。原是过几日柳州城的县官要来上都城拜访,属于朝廷调令上的交涉,但到底是游山玩水的多,多是走些形式主义。周柯从前在柳州城也待过一些时日,与那柳州城的太守素来也有些交情,他十分伤势自己的实力。那张家即便是在上都城再怎么一手遮天的,但到底还是要给那柳州城县官一点儿面子,否则便是自断财路。不过但又一点,怕如果只是传闻或是道听途说的话,效果也还不能够的,却希望曲佳禾能从旁协助,让张家的人在县官来戏班听戏的当日想办法在场观看,自然便知道了其中的厉害了。曲佳禾自然要帮这个忙的,于是连另外的两封信件都还没有拆开来看,便已经简单拟了一份回信去给周柯,想让他放心。剩下的一封信,一封来自张子郞的,另外一封却是来自张子郞的弟弟,张子初。小玲因着从小和曲佳禾一起长大,曲佳禾待她又格外的好,别人家的侍女当差做事,要是毛手毛脚或是做事不太伶俐的,三天两头挨打睡柴房的也有。可小玲却是从小跟着曲佳禾习字念书,虽然比不上曲佳禾博古通今,但简单的识字认诗却是能做得到的。看着书鉴上的两个不同的名字,三个字中只差了一个字的,却又是觉得很有意思,遂说着:“这张家的两位郎君可真有意思,不管是要写信骂人还是会面的,还要两份不同的写来莫?”
张文浩也看了看那信件上的文字,只不过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得全是繁复的古老文字,连张子初张子郞名字中的那个“子”字都是十分复杂的,张文浩不仅是完全看不懂,更至于简直是天书一般了。“这两个是谁写的?”
曲佳禾倒是有些意外似的问道:“张公子,你不识字莫?”
曲佳禾问的随意,张文浩也不觉得有什么失面子的,想当然的说道:“我不认识你们这里的文字。”
张文浩说这话,使得曲佳禾觉得,或许他说的那什么“花希岛”和“糜烟岛”的,竟至于是别国的地盘了。小玲此时代为回答了张文浩的提问:“一个是张家的三公子也就是那张子郞送来的,一个是他的弟弟张子初送来的,张子初在家排行老五的,我听说啊……他们兄弟两个从来便不对付。”
小玲又说:“还是那张老爷的身子骨十分的硬朗,说句不好听的话,倘使那张老爷一时薨逝了,按照他们两兄弟的关系,许是会打破头来争家产的。关系差的的兄弟们做出这种事情的,向来也不是没有过。”
张文浩明白了,但是又不知道那张子初送信来是做什么。知道曲佳禾先打开了张子初的信,小玲也凑到自己小姐的跟前去看信件的内容,曲佳禾原本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冒犯的。张文浩因着看不懂他们的文字,自然也就不上钱去凑热闹了,只等着他们两个人看清楚了便来翻译给自己听。可谁知那小玲才刚刚看了一会儿,便至于十分的义愤填膺了,竟然大喊着吼道:“岂有此理啊,这张家的人怎么这么下作啊?!”
“这信上到底写了什么?”
张文浩见小玲是一面的愤怒与叫骂,而曲佳禾且是脸颊通红,双眼迸射出同样红色的光晕来,这样的愤怒情绪与复杂交织的情绪于她却是少有的。小玲说道:“这张子初说,让小姐小心与那张子郞的第三次见面,因为那张子郞是预备要生米煮成熟饭的,净做些下三滥的事情,难不成将我们小姐当成了他常常逛窑子的那些女人了莫?”
小玲因为生气,一时间说话也是没遮没掩的。曲佳禾有些生气了,呵斥了一声她的名字:“小玲!”
小玲这才觉得自己是失言了,又马上的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