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不过我现在和我的表妹住在一起。”
我当时并不觉得,像这样自报家门的话题有多么的尴尬,对于我来说,在这种时候能鼓起勇气扯开一个话头已经很不容易了。“我表妹也在一中读书,不过今年才上初二,比我小了三岁。”
“哦。”
气压似乎在下坠,我开始感觉到局促,我心想,我难道是个傻瓜吗?为什么说这些?一点儿也没有意思的话题。就在我重新陷入沉默并且再一次感到懊恼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呵呵,还行吧。”
虽然这么说,但是我的脸上有了笑容。“她和我的性格相差挺大的,她呢就比较外放。”
“我觉得我也是那种外放的个性。”
“我也觉得。”
他看了我一眼,呲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否定呢。”
“你本来就挺活泼的啊”,“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是嘛,你这样也挺好的。”
明明他是在说好话,但是我们这样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小学生对白结束以后,双方都再一次的陷入了沉默。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笑出了声来,我红着脸问他怎么了。他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你的个性还蛮有意思的。”
“不如说是很沉闷吧。”
“不过是慢热而已。”
“我知道我是有点儿无聊的。”
“不会啊,这个世界上的人就像花一样,千奇百怪的,总不能人人都一样吧。”
他这么说说着,轻轻的摇了摇手,伴随着说话,他有的时候会加上一些肢体上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动漫里的人物似的,但是那在他的身上显得特别的自然。我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并不是敷衍,我的心情就这样过山车一般的再一次冲向了云端。等和曲有义一起“回家”了之后,我又得绕大半个小镇回到自己家。等到家的时候外婆外公都已经吃完了饭了,表妹易果儿正在洗碗,一看到我,她就“乓”的一声将白色印花的瓷碗给放下了,高兴的说道那句我们都常说的话:“先吃完的不管,后吃完的洗碗。”
“你怎么这么懒啊?”
我看了一眼那还沾着泡沫的瓷碗,显然她的工序都已经进行到一半了。“那你还吃饭吗?”
“吃啊。”
“那不就得了。”
说着,她用水冲干了手上的泡沫,趿拉着拖鞋就打算进客厅去看电视了。通常这个时候外婆外公都已经睡了,我嘱咐易果儿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一些。只能到水槽边上把碗给冲干净了。在我们家,通常我和易果儿的全部家务活就是拖地和洗碗,大多数时候我们都是轮着干的,但是有的时候她就喜欢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比如“先吃完的不管后吃完的洗碗”或是“你比我大你自然应该照顾我”之类的借口让我代劳。等我把碗冲干净了,抱着它们回到餐桌上,就拿了其中一个还滴着水的碗打算去趁饭吃。过了一会儿,易果儿见我蹲在放在角落的电饭煲发呆,就问我:“你干嘛呢?”
“啊?”
“发什么呆啊?”
我用鱼干儿造型的饭勺舀了一小勺饭,拖了把椅子坐在餐桌上,把碗放在桌上。我所坐的方向正好对着易果儿,在这个不大的客厅里,一进门是玄关处的一个关闭式老鞋架,摆在右边,那里面放了居住在这个小家的四个人的几乎所有的鞋子,最顶上还摆放着电视机。然后紧挨着的是两张破旧的黄色小沙发,靠着墙以近乎直角摆放着,沙发的旁边还罗列着几把木椅子。至于桌子,则正对着玄关门口,桌子的另一头就不甚多少空间了,靠着墙有一些杂物,通常是一些蔬菜和生活用品之类的。玄关的左手边是一个大的落地柜,柜子里用来放许多的厨房用品,但是厨房并不在临近的地方。而落地柜的旁边就是我刚才说过的摆放杂物的地方。这么小的空间,你绝对一眼就看光了,东西虽然不多,但是也填满了所有的空间,丰富的罗列着。我和易果儿公用一个房间,在我们的房间外边儿才是安装在阳台上的一个简易厨房,好在去厨房不用从我们所在的房间经过,通常我们的那个出口门都是封死的,外婆外公的房间在右边,通常是从那里去阳台的厨房,厨房外围是封死的围墙,开了一闪小窗用来装排风扇,而另外半边的阳台则连玻璃都没有安装,一下雨就将去厨房的道路给打湿弄脏,楼上还有偶尔丢下来的垃圾扔到了我们家的阳台上。至于厕所,就在进门处,左边就是狭小的厕所,右边一个小小的地盘则用来放一辆旧摩托车,因为地盘太小,装菜的板车只能放在楼下的空地上。几乎每隔一两天,外婆外公就要推着那辆板车出门,用它去批发蔬菜卖,或者去乡下装自己种的蔬菜卖。易果儿或许觉得电视的声音还是有些大了,用遥控器又把声音调的小了一些,我十分怀疑她能否听得见,因为我就听不太清。她闲适的靠在沙发上,虽然破旧但是很柔软的沙发让她深深的陷入里头,她长到肩膀的头发贴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像是非常的享受,电视机里放着的是某相亲节目,通常她都把这些英俊帅气的男嘉宾当作偶像明星一般崇拜。虽然是相亲节目,但是据我观察,那些长得帅的男嘉宾像是学校升旗台上的铁杆子一样,从来都是处在那里不见离开。“那个……”我犹豫着,问她:“果儿,你觉得应该怎么样和男生找话题聊呢?”
易果儿热情的投入在电视节目里,我心想她没有听到我说话,这样也好,我伸手去筷子篓里拿了一双筷子,还没等我动手夹菜,就听见她尖叫了一声。我吓了一跳,她已经蹿了过来,拖着椅子坐到了我的旁边来,问道:“什么男生,怎么,你谈恋爱了?”
“你胡说什么呢?!”
我那格外容易起颜色的脸蛋儿迅速翻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