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那样温柔的目光凝视她,于是……她主动吻了他。再后来……她的记忆……裴欣桐猛地低下头看向自己,被子里,完全是一丝不挂的,她狠狠地吸了口凉气。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横陈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立刻,一个可能在脑海里浮现,可是……她却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闭上眼睛,安抚了自己好一会儿,这才转过头看向身侧,可是这一看,裴欣桐瞬间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如坠冰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裴成?她昨天晚上,居然和裴成睡在了一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发生这样的事?尽管她并没有叫出声,可细微的动作却还是惊动了裴成,他缓缓转醒。当对上裴欣桐的视线时,两人皆有些惊愣,下一秒,裴成就坐了起来。可对比裴欣桐的惊愕,他的表情则很快归于平淡,仿佛昨晚两人就该睡在一起,仿佛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裴欣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嘴唇开口,“你……阿……阿成,这……是怎么回事?”
裴成抬起头看着她,却不说话,就那么一直沉默着。“你……你倒是说话啊!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和你……”裴成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对不起,小姐,是我情难自禁。”
“啪……”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裴成的脸上,“你放肆!你……你居然敢……”“……”裴成沉默,低着头一言不发,脸上亦没有一丁点的表情。“你这个混蛋,裴家把你养大,供你吃喝,竟然养出一只狼!”
裴欣桐无法宣泄自己内心的情绪,她一手裹着被子,一手指着裴成,“你怎么敢对我做出这种事?你是活腻了是不是?”
裴成低着头,转身把衣服穿好,静静地站在床边,好一会儿才开口,“小姐,无论你怎么处置属下,属下都没一个字的怨言,都是属下的错。”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处置你有什么用?”
裴欣桐裹着被子,把牙齿几乎咬出血来,“处置你能换回我的清白吗?你这个下贱的东西,你知不知道,我就要跟培衍结婚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要如何嫁给他?”
裴成听了整个人全身一僵,一张刚毅而俊挺的五官闪过一抹痛楚,但立刻就掩藏了下来,片刻后说道:“是我毁了小姐的清白,我做的事,我愿意负责!”
“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
裴欣桐觉得好笑,鄙夷地看着他,“别告诉我,你想说你愿意娶我!”
“……”裴成没有说话,抬起头看了裴欣桐一眼,那眼神却是温柔而期待的。可下一秒,裴欣桐开口道:“裴成,你当你是什么?你不过是我们裴家养的一条狗,你居然痴心妄想,意图得到我?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裴欣桐的话就像一坨冰,瞬间浇灭了裴成心里的那一点点希冀,他抬起头,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就是从小到大,一直暗暗爱着的人吗?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一直以来,她都很依赖他,所有的心里话都与他分享,遇到不开心的事会哭倒在他的怀里,每每难过的时候,她都会靠在他的身上,挽着他的胳膊,说只要他的陪伴。虽然他是从小由裴家养大的一个随从,但是……因为裴欣桐的依赖,他一直以为,他在她心里早已不是随从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早已上升了一个高度,在裴欣桐心里,早已把他当成了朋友和知己。他知道,她喜欢顾培衍,他也知道,她爱那个男人爱到几乎失去自我。因而,一直以来,只要能让她高兴,即使再出格,再过分的事情,他也愿意帮她去做。终于,顾、裴两家联姻在即,可是……即使如此,她并不快乐。因为这桩婚姻是缘于长辈们的意思,而并非是顾培衍愿意娶她,她深知这个道理,因而,她没办法开心。对于这一段婚姻,她其实是抱着一丝忧虑和胆怯的,她患得患失,为了不失去顾培衍,一直动用裴老爷子给顾家施压,甚至要求提前婚期。默默地看着裴欣桐如此,裴成心里其实是很难过的,多年来,他一直默默地爱着她,守护着她,他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份无法与她匹配,更加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他只想做一个默默地守护者,就那么陪伴在她左右,守护她的周全,看着她为人妇,为人母,每天都生活的幸福又快乐就足够了。可是,那个人却偏偏是顾培衍,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看着她越陷越深,且越来越痛苦,他如何能够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