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call了靳安的人事部经理。谁知没等她开口,对方就告诉她,靳总刚交代了,她这些天都不用去上班,直到把身体养好。看来,靳褚西也不是毫无人性。她本来还担心对方会刻意刁难,毕竟身子不好是她自己的事。想不到,靳褚西非但不怪她不辞而别,反倒先帮她安排了假期。喻千宁暗道:也许,是他内心的愧疚感作祟吧……那天下午,沈柔不仅帮她把行李箱带来了,还亲自熬了一盅肉汤,说是给喻千宁补身子。沈茗羽早早寻到借口遁走,留下喻千宁一个人,应付固有“厨房杀手”之称的沈柔。喻千宁瞅着那些炖的糜烂的碎肉渣子,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儿给吐了。“沈柔,你都忙成这样了,还费这劲干嘛啊?”
喻千宁强忍住胃囊的不适,挤出一个惨白的笑说。沈柔主动给她盛了一碗汤,柔柔说:“不忙,主编要的照片我都拍好了,剩下就是他们的事儿,我正好可以休息休息。”
喻千宁硬着头皮接过碗,手臂不受控制地抖了一抖。在沈柔温柔的注视下,喻千宁咽了咽口水,一脸视死如归地张嘴喝汤。“你身体虚弱,得多补补。既然你喜欢喝这汤,那我这几天都给你做……”“噗!”
沈柔的一段话还没收官,喻千宁就吓得,把喝进去的液体都喷了出来。在医院住了两天,喻千宁想起傅安生将要出庭,急急忙忙地准备“逃院”。毕竟很早以前,喻千宁就在争取这次出庭旁听的资格。在与靳安签订合同的前一晚,她总算得到了允许。因此,无论说什么,她都非去不可,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其实这么多年来,只要是傅安生出庭,喻千宁都会想办法去旁听。特别是这一次,傅安生负责的案件非同凡响。此案件中的当事人,涉嫌贪污受贿,已经批捕了。傅安生要做的不是减罪辩护,而是无罪辩护,难度可见一斑。律所内想要去旁听的律师很多,喻千宁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抢到了这个机会。沈茗羽理解她的心情,所以即便喻千宁的身体条件不适合,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喻千宁顺利溜出医院。幸好这两天的治疗挺有效,起码现在,她头疼的症状减轻大半。否则脑子不清晰,跟不上傅安生的思路,喻千宁可不得怄死。紧赶慢赶,好歹及时赶到了地儿。B市人民法院门口前,傅安生也刚从一辆车里下来,喻千宁连忙跑过去打招呼。“师父。”
喻千宁恭恭敬敬地对傅安生鞠了一躬。如今,傅安生已是个头发花白的和善老人,今年都六十二岁了。但是他精神矍铄,因此退休后依旧在执业,许多人就是慕他的名,才来景胜林事务所找律师。见到她,傅安生显得很诧异,扶了扶眼镜说:“千宁,你怎么来了?”
喻千宁一头雾水,她不该来吗?“别误会,我是听褚西说你病了,还想着庭审后去看看你的。”
傅安生看出了她的忐忑,和蔼地笑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