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宁不知道,靳褚西早就来了饭厅,坐在楼上把她跟沈茗羽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当两人即将离开饭厅时,靳褚西按了按桌上的手机。几声“嘟、嘟”后,他看见喻千宁寻了个角落接电话。“半个小时后,酒店门口见。”
言简意赅地说完这句话,不等喻千宁回答,靳褚西利落地点了“挂断”。那厢喻千宁收好手机,慢吞吞地返回沈茗羽身边。看她脸色不是很好,沈茗羽笑道:“怎么了,要工作了?”
喻千宁满怀歉意地对他说:“对不起啊,半小时后我要跟靳褚西会合,估计是有事了。”
沈茗羽摸摸她的头,很是不以为然,“去吧,晚上我们再去吃好吃的。”
“你医院的工作呢?”
“我休假了。放心,医院少了我还不至于运转不了。”
闻言,喻千宁舒缓地吐了口气。她拿出自己的房卡交给沈茗羽,笑得开怀得意:“来,这是靳褚西给订的房间,超级豪华,咱不用白不用。“你趁白天的时间好好补个眠,晚上咱俩出去逛夜市,Y市的小吃超美味的!”
沈茗羽一愣,这女人的神经得大条到何种地步,才能做出这种“引狼入室”的举动?明知道他对她有想法,还敢把自己的房卡交给他,意味着喻千宁要么是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要么是非常信任他。“怎么啦,你不稀罕啊?”
喻千宁皱了皱眉,有现成的房间干嘛不用,又不要他出钱!沈茗羽赶忙接过房卡,笑眯眯地说:“稀罕。”
——不论是哪一种,只要能让他接近喻千宁,那就是好事!谁会傻兮兮地去提醒她,那不相当于剥夺自己的福利嘛。喻千宁把沈茗羽送进电梯,挥挥手转身离开。她刚走没多久,一脸寒霜的靳褚西出来了。他冷冷望着电梯处,仿佛要把刚才上楼的男人冻成冰坨。一个小时后,一辆路虎驶到了Y市人民医院门口。两边的车门打开,下来一个身穿休闲服、戴着墨镜的冷峻男,还有一个穿着丝绸连体长裤的短发女人。女人跟在男人后面走进医院,路虎向停车场开去。在车上,靳褚西跟她说要来探望那人的时候,喻千宁并不是很意外。来之前,已经有人把对方的病房打听好了,这会儿来到医院,靳褚西带着她直奔二十楼。由于到来的挺早,医院的人还很少。电梯上升到十楼,人就出去的差不多了,剩了角落里的靳褚西和喻千宁,外加两个年轻的小女生。她们时不时地,瞟几眼散发着低压的靳褚西。两人激动地窃窃私语,声音越来越大。“天啊天啊,真的好帅啊!不行了我要晕了……”“哎!这种帅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星都没他帅啊呜呜,好想跟他要企鹅号~”“别想了,那种高冷型的人,你还没靠近就得冻住啦!这种人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可是真的好帅!快点,多拍几张,发到朋友圈去啊!”
“……旁边那个女的,是他女朋友吗?”
听话题忽然扯到自己身上,喻千宁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拜托,她都站那么远了,干什么还要扯上她啊?“不是吧……他们隔得好远……”“最萌身高差啊!”
直到要走了,两人都还依依不舍,甚至在悄悄商量,要不要留下来看帅哥。这时靳褚西微微偏头,墨镜下的眼盯住那两个女生。瞬时,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在喻千宁惊诧的目光中,她们飞快地逃出电梯。——哇噻,厉害!喻千宁在心中暗暗赞叹,靳褚西不愧是千年不化的冰山,这一手真让她叹为观止啊!电梯继续上行,喻千宁刻意放轻了呼吸。“十五……十六……十七……”数字逐渐向“二十”接近,喻千宁只盼它再快一点。终于,“叮”的一声,电梯抵达二十楼,喻千宁偷偷松了口气。二十楼是单人病房,他们这次要探望的“霖木企业”的老板姜霖,就在这层楼尽头的房间。就在两人抵达那间病房时,里面竟然传出重物落地的声响。喻千宁心一紧,刚要出声,靳褚西似有所感,立刻捂住了她的嘴巴。他脸部上冰冷的线条微微一扯,做了个“嘘”的手势。喻千宁眨了眨眼,表示明白。靳褚西放开手,小心翼翼地向房门靠近,而后贴在门上,细听里面的动静。看着他谨慎的举动,喻千宁连大气都不敢喘。联想到今早的新闻,皆在猜测姜霖住院的原因,她的心脏紧张得砰砰直跳。好在靳褚西的行为,并没有持续多久。似乎是确定了里面没有异状,靳褚西对喻千宁微颔首。她点点头,上前敲响房门,靳褚西则是闪到了转角。门开了,一个大波浪长发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后。看见喻千宁,她显得很惊讶:“姑娘,你是?”
喻千宁粗略打量了下,房里只有躺在病床上的姜霖。“您好,我是靳安集团的法律顾问。听闻姜老板受伤,我特地代表我们公司前来探望。”
喻千宁弯了弯腰,脸上是副遗憾的神情,“姜老板突遇此事,我们大家都觉得很难过,万幸姜老板没有大碍。”
听了这段话,中年女人的脸色好看许多。里边的姜霖也听见了她的话,虚弱地回应:“贵公司有心了,快请进吧……莲华,去给姑娘倒杯茶。”
喻千宁应声进了房间,把手上的水果篮交给中年女人,“希望姜老板早日康复。”
那个叫“莲华”的女人,两眼通红,接过水果篮时却温婉地笑了:“多谢。”
姜霖多处缠着绷带,手臂更是打了石膏,俨然一个重伤之人的样子。他艰难地想要坐起来,喻千宁急忙制止了他。“姜老板,你身上有伤,请躺着吧。”
莲华端了一杯茶过来,抹去眼角的泪水哽咽道:“那些人也下得了手,我们家老姜,哪里招惹到他们了?”
姜霖低声斥道:“说那么多干什么,别让人家看了笑话。”
喻千宁摆摆手,“姜老板哪里的话,姜夫人是爱夫心切,我能够理解。”
她接下杯子,对中年女人说了声“谢谢”。然后,她转向姜霖。“今天我来,主要是想问问,对于袭击自己的人,姜老板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