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难过的是,听完靳褚西求婚的过程,艾莉却好像更开心了。这回,轮到喻千宁猜不透她的心思了。她想忍住不问,可艾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竟然笑出了声!这情况太诡异,喻千宁不忍了。“对不起艾莉小姐,我能不能请问你,是什么让你如此高兴?”
而艾莉仿佛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她用幸灾乐祸的眼神望着喻千宁,又故作怜悯地说道:“可怜的喻姐姐,我想你是被靳先生骗了。”
这话听得喻千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却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给了艾莉如此扭曲的误解。艾莉问:“靳先生求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在场,是吗?”
喻千宁很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艾莉会注意这个,不过她点头承认。“那你就是被骗了啊。很显然,靳先生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求婚。换句话说,靳先生不希望公开你们的关系,不希望你们得到他人的祝福。”
艾莉直截了当地说,“没有人见证的求婚,都是不被祝福的婚姻,难怪你们到现在都没结婚。”
“……”她的话一说完,喻千宁就哑然失笑,没有花功夫去跟艾莉解释,西方人跟东方人的文化存在差异。为了打发艾莉,满足她的虚荣心,喻千宁假装遗憾地道:“被你这么一说,当时没人在场做我们的见证,确实挺让人难过的。”
看见喻千宁的表情,艾莉反倒有点同情她。不过,这也意味着,她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抓住靳先生的心。所以艾莉只同情了一会儿,就在心里想着,圣诞舞会那天,她该穿什么才能让靳先生,一眼就被自己吸引住……“Wesley,你为什么站在这里不过去?”
后面突然响起一道声音,喻千宁和艾莉闻声回头,看见安东和靳褚西拿着东西回来了。她们站了起来,那两人一同走过来。靳褚西从披风里,拿出热气腾腾的食物和饮料,递给喻千宁。而安东也把部分东西,放到艾莉的手上。“吃完这个,我们再逛会儿就回去吧。”
靳褚西附在她耳边低语。“好啊。”
笑眯眯地说着,喻千宁把炸鱼举到他嘴边,“啊——”靳褚西配合地张嘴,一口把那块炸鱼吃了进去。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开吃。旁边的艾莉,一看到这幕,心情立刻又晴转多云。盯着靳褚西高大挺拔的背影,她把吸管想象成喻千宁,恨恨地咬着它。看着艾莉那股狠劲儿,安东默默地往一旁移了几步。…十二月的L市,很早就黑了。在中午午饭前,他们赶回了城堡,而威廉老先生正等待他们回来吃午饭。艾莉自然是留下来,跟他们共同用餐。她打定了主意,至少在用餐礼仪方面,要让靳先生对自己刮目相看。抱着这样的想法,艾莉在吃饭的过程中,身姿坐得笔直,动作优雅,神态高贵。——然而靳褚西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没往她这个方向移动。倒是喻千宁看不下去了。她委婉地说:“艾莉,你脖子伸的这么直,吃饭时不会难受吗?”
就算想要展现你的高雅,也不必跟自己过不去吧。对于艾莉的虚荣心,今天喻千宁算是领教够了,可惜从头到尾艾莉都没有得偿所愿。“多谢喻姐姐关心,我好得很。”
艾莉冷冷地说。受到如此待遇,还指望她能对喻千宁摆什么好脸色?当天下午的时候,艾莉的面色始终是臭臭的。她强颜欢笑地跟威廉老先生告别:“威廉叔叔,舞会那天见。”
言下之意,就是舞会前她都不会过来了,免得看见那对可恨的情侣更堵心。威廉老先生装做没发觉她的坏心情,若无其事地笑道:“去吧。”
受威廉·卡文的吩咐,安东负责把艾莉送回家,途中,车上的气氛异样压抑,他只想尽快结束行程。在车子驶出希尔庄园的时候,艾莉熟门熟路地按了车内一个开关。“安东,你是卡文的员工,理应站在我这一边的。”
前后座的隔窗玻璃一开启,艾莉就眼神凌厉地望着安东,冷漠地说:“可今天,你的表现令人失望。”
“很抱歉,艾莉小姐。然而我不得不提醒你,我并不听命于路易斯先生和威尔先生,我只负责听从威廉董事长的命令。”
安东淡然地笑道。此时的艾莉,与刚才争风吃醋的形象比,更像是个气势强盛的女特务。安东的话,让得她的眼中精光乍现,加重语气问:“那位喻姐姐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为何让威廉祖父如此看重她?”
安东慵懒地倚着靠背,“无可奉告。”
“你是不是忘了你什么身份!”
艾莉骤然喝道,目光轻蔑地盯着安东,“在威廉祖父身边待久了,你连是谁给了你今天的地位,都不记得了吗?你这个没人养的小杂种!”
“小杂种?”
安东低声重复,缓缓坐直了身子。艾莉双手环胸,傲然地望着他,“你不是小杂种吗?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你都不知道。若不是父亲救了你,你现在早就去见上帝了。”
安东沉默。“父亲把你安插到威廉祖父的身边,就是为了让你监视他。可是,你居然不肯告诉我,那个喻千宁究竟是什么来头,竟让得威廉祖父如此热情地对待她!”
审视地打量着安东,艾莉忽然翘起唇角,讥讽一笑。“我早就跟父亲和威尔祖父说过,你这个人并不可信。莫名其妙地冒出来,获得父亲的信任,又轻而易举地在威廉祖父身边留下……你的一切都很可疑,如今你果然露出马脚了。”
她怀疑安东的不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可是威尔祖父和父亲路易斯,都认为安东可信,任凭她说破嘴皮,都没人听她的。“艾莉小姐,你不信我没关系。只要我对路易斯先生,以及威尔先生心存感激,知道自己在为他们做事就行了。”
直视艾莉打量的双眼,安东泰然自若。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跟你说‘无可奉告’,是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威廉先生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