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察觉到中计,离开废弃屋后,在外面的树林里找到了背叛路泽的“朋友”们。原来除了最开始的枪声是真的外,后来的声音,都是他们利用提前装好的设备播放的。昨晚给路泽通报过消息后,他们就被一群杀手找上了,对方还抓了他们的家人做要挟。虽然知道背叛邺景,意味着以后在他们这类人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容身之处。但是几人,还是在家人和邺景之间,选择了前者。没有了几十个拿枪包围的杀手,邺景眨眼间就解决了这几个叛徒,让他们今后只能混混沌沌地过一辈子。“小景,你发起火来……”两人往树林外的道路走时,路泽追在气势汹汹的邺景后头。刚说了前半句话,邺景一个生气的眼神扫来,路泽立即上前搂着他笑“——还是那么好看!”
把几个人渣的车子开走,路泽在车上就给曾将军打电话,让他带人去喻千宁所在的小洋房。靳褚西对曾将军有大恩,喻千宁有危险,他当然不吝于出手相助。只是光凭这一点,恐怕还不能劳烦曾将军倾巢而出。因此路泽便说:“我和小景一个小时前,被人背叛,引得那群杀手追杀。他们把我们困在一栋废房子里,要不是他们的目标人物是嫂子,我跟小景铁定挂彩。“如果曾将军不愿帮忙,那我只好跟小景去找那帮龟孙子火拼了——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给我的枪快没子弹了。”
他一说完,曾将军就赶紧劝他别冲动。“我这就带人过去,这好歹是在我S国的境内,有恐怖分子捣乱自然不能不管。”
路泽是路家几个老头儿的宝贝疙瘩,曾将军可不敢让他出事。所以路泽一说,他们刚才遭遇了埋伏,现在又正往那批杀手的枪口上撞,曾将军就没有迟疑地点兵出动了。当即,路泽心中满意,嘴上则连连夸赞:“曾将军真有气魄,那我就先代老大谢谢你了。为了不耽误时间,你最好马上出发,人不怕多就怕少,家伙也多带点儿啊。”
通完一结束,路泽就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那些人离开了那么久,如果他们预先知道了千宁的位置,现在可能已经到了。”
邺景不如路泽放松,他担心曾将军会去迟一步。“怕什么,不是还有那个N国有名的雇佣团嘛?阮文昊利这次是把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足足一百多号小弟,都给带到了S国。下午咱们过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他们的防御还是挺牢的。”
路泽对阮文昊利挺有信心的,那个Y国汉子很讲道义,答应了的事情就会做到。这一点,上回在D市他就见识过了。…和安东通过话的喻千宁,又将安东让他们留在房子里的事,跟阮文昊利说了。“那小子说的没错,我们现在只能死守在房子里。”
对于安东的安排,阮文昊利出乎意外地赞同,“目前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们在周围布置了防线。“在摸清我们的防御之前,敌人应该不会贸然进攻。一旦我们拖延了足够的时间,外来的援兵就会赶到。我那些个兄弟加上曾将军手下的兵,那火力就够那群瘪犊子们喝一壶的了。”
看起来,阮文昊利貌似胜券在握,一点儿都不紧张。喻千宁和根特医生见了,也逐渐放下心,坐在客厅里静观其变。“阮先生,你好像一点儿都不怕?”
问话的是根特医生,他可能是想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于是和阮文昊利交谈。阮文昊利一脸无谓地:“有什么好怕的?我孤家寡人,死了席子一卷了事。”
闻言,连喻千宁都有些好奇地望着他,“你的家人呢?”
“我老爸老妈很早就死了,当时我在执行任务,都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她这一问,倒让阮文昊利打开了话匣子。“以前我也有过老婆,她还给我生了一个儿子。可是在我退役后两年,我的仇家找到了我们,混战时老婆儿子都死了。”
说话的时候,阮文昊利看似无所谓,可喻千宁仍然立即道歉:“对不起,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对于家人的遭遇,阮文昊利不可能真的无所谓。尤其是他说到妻子和儿子被仇家杀死,放在大腿上的手瞬间握拳,额头的青筋也微微凸起。“有什么好伤心的,都过去十几年了,我早就看开了。”
然而阮文昊利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大烟牙。喻千宁扯了扯唇角微笑,没有拆穿他的伪装。但是身为西方人的根特医生,却好似不大理解东方人的别扭,直言不讳地说:“你一定是在撒谎!如果你不伤心,真的看开了,就不会到今天都没有再娶。”
阮文昊利的嘴角抽了抽,瞥了根特一眼,含着雪茄含糊不清地说:“我是佣兵团的团长,有谁敢嫁给我?况且我也不想再害了别人。“像我们这种在枪口上讨生活的人,明天是生是死,都无法预料。别前一刻刚结婚,下一刻就让人家守了寡。”
喻千宁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在阮文昊利看过来时,她认真地说:“把佣兵团解散了吧,找个正经的活儿干。要是你不知道该做什么,就跟我们回Z国,偌大的靳安里一定有适合你的工作。”
阮文昊利听得愣住了。半晌,他用戏谑的目光看着喻千宁,乐不可支地笑道:“小老妹,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这种人你能信得过?你就不怕哪天别人出高价买你的人头,我接了任务把你干掉?”
喻千宁耸耸肩。“真到那种时候再说吧,至少这一刻,我觉得大叔你值得信任。你跟褚西一样,都曾经是一个国家的军人,再坏又能坏到哪儿去呢?这世上像柳石那样不守原则的军人,毕竟还是少的。”
此话一出,阮文昊利的笑容登时凝滞在脸上。他沉默地望着喻千宁,那张瓜子脸上清澈的大眼睛,此刻饱含了真诚。——是啊,一名能为国家出生入死的军人,再坏又坏到哪儿去。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