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来临,邺景、穆茨、路泽、安东,包括眼睛红肿的齐玖,全都站了起来。他们脸色凝重,目光哀伤。“我真不敢相信,她就这样离我们而去。”
齐玖喃喃自语。邺景哽咽地接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让她安心上路。我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她一定是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别婆婆妈妈了,虽然嫂子死了我也很难过,但一帮大老爷们儿哭哭啼啼的算什么?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说着路泽上前握住门把手。在这种关键的时刻,兵痞子路泽却是他们中最坚强的男人,连穆茨和安东都对他刮目相看了。看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也不全然是件坏事。“咔擦。”
门打开了。大家都以为是路泽开的,正要跟在他后面进房,当事人却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急速地往后退去。众人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他撞上来,穆茨及时将齐玖拉到自己身边躲开了。邺景被他的后脑勺撞到了鼻子,当下就有鼻血流出来,疼得他闷哼一声。“你干什……”他正要说话,一抬头却看见门口站了一个人,震惊得瞬间失声。其他几人也是满心的震撼,不过震撼过后,就是极度的喜悦!“你们围在这儿干嘛?”
刚刚打开房门的某人,疑惑地看着众人。安东揉了揉眼睛,紧接着目光上上下下地扫过那个人全身,使劲儿地瞪大了眼睛。见他这么“凶狠”地盯着自己,某人担心地问:“你为什么这么凶地看着我,我应该没做什么错事吧?”
这是对方说的第二句话,他们已经能够非常地肯定,这不是幻觉。“啊!!!”
齐玖猛地发出一声惊天尖叫,满脸狂喜地冲上去抱住对方。喻千宁被她勒得透不过气,一边极力让自己从她的怀抱中挣脱,一边费劲儿地对邺景和路泽说:“邺景,我正找你呢……好了好了,玖儿姐,我没事,你可以放开我了。”
——是的,就在邺景等人均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喻千宁竟然自己打开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而且看起来神清气爽,面色红润,丝毫没有重伤垂死的样子!就连治疗师邺景也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因此听见喻千宁叫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找我什么事?”
门口的喻千宁刚刚挣开齐玖,对她笑了笑,转头无奈地对邺景道:“我刚才醒来,看到褚西倒在我旁边,怎么叫他都不醒。他的心跳跟呼吸都很正常,看着像是睡着了,不过我仍然有点儿不放心,毕竟他头上有伤。”
“啊?哦……我进去看看。”
邺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停止了运转。邺景一说完,喻千宁就给他让路。此时的路泽已没有了方才那股气势,他呆呆地看着“死而复生”的喻千宁,结结巴巴地问:“嫂、嫂子,你不会是诈尸吧?”
“诈你个头。”
喻千宁扔给他一个白眼,跟着邺景进了房间。路泽挠着头神情困惑地跟了上去,留下穆茨和安东在门口深思。安东表情复杂地说:“不是说宁死定了吗?幸好我还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威廉先生,否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我说,会不会是邺景诊断失误?”
之前他就说了要把人送到医院,可邺景硬是不答应,连Wesley都站在他那边。说什么宁没救了,其实只是邺景误诊吧?整出这么大的乌龙,真把人吓都吓死了。见穆茨没有搭理自己,安东也不再自讨没趣。看了眼房间内的情形,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了一个笑容。“算了,反正这是一件好事。昨晚威廉先生问我宁怎么样了,我都不敢跟他说实话,现在我可以让他放心了。”
他转身到厅里打电话,穆茨站了会儿,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邺景已经检查完了。“怎么样,他还好吗?”
喻千宁第一个询问。此刻,邺景终于从喻千宁还活着的惊愕中回过神了,听罢严肃地对她说:“在问靳褚西的情况之前,我要先对你进行检查。”
“可是褚西……”“他很好,现在只是睡着了。”
邺景打断了她的话,转头对齐玖和路泽说:“你们两个出去,我要给千宁做检查。”
“你要检查就检查啊,为什么我要出去?千宁是女人,我也是女人,没道理你能看的我不能看。”
齐玖立即不满地抱怨。穆茨进来把她拉了出去。“你没看出来吗?喻千宁的情况很奇怪,邺景是要弄清楚怎么回事,你留在那里会妨碍他们的。”
迟疑的路泽,不小心听见了穆茨对齐玖说的话,于是默默地离开卧室,顺便帮两人把门关上。如今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人,靳褚西还没有醒,邺景也不怕直接问她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昨晚明明发觉你撑不过一晚上,我的诊断不可能有误的。”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喻千宁的脸色,“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喻千宁坦然道:“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连前段时间的心悸、胸闷等症状都没有了。”
闻言,邺景的眉头皱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