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面有些拘谨。白黎有心打破沉默,可是又吃不准自己的话会不会冒犯了他,所以一直在打腹稿。不知不觉,一条路走到底了。李迦看到了自己的车,主动出声:“白小姐,我的车到了,这边请吧。”
白黎抬头就望见了在月色下泛着白光的车,心当即一落,错失机会了。“好的,麻烦王子了。”
“不客气。”
李迦走上前,为她拉开了后座的门。白黎落座后,他才绕到另一侧,在司机的开门下上了车。“请问白小姐住在哪里?”
“在乐福园。”
“去乐福园。”
李迦对司机吩咐。“是。”
车子启动,慢慢朝宫外驶去。等到他们的车离开后,李檬才鬼祟的从阴影中走出来。见李迦总算是将白黎送走,心里有些高兴,说明顾小西在他的心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重要。既然这次母后也要为哥哥张罗婚事,那她必须助把力了,否则顾小西肯定不会罢休的!白黎第一次与李迦共乘,而且为了今天,她之前做了不少努力,她不允许自己就这么败下阵来。在心里鼓足勇气后,她轻柔开口:“王子殿下,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本是望着窗外出神的李迦闻言,轻轻侧头:“白小姐,请说。”
白黎轻轻咬唇,道:“您……觉得我不优秀吗?”
李迦没想到她还会追问这句话,温隽的眉目匿在暗色中,辨不清情绪。白黎见李迦突然沉默了,心有些慌,难道自己这句话冒犯了他?不由自主的,她开始不安的搅手。李迦虽然没说话,却也一直在关注她,见她很不安后,才出声:“白小姐,你的优秀与否不是我能决定的,这得取决于你的上司。”
白黎见李迦答得那么职业化,怀揣着些许期待的心垮了。可是她又不甘心,想要急切求证:“王子殿下,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想……想知道……在您的眼中……我是……”“白小姐。”
李迦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时,打断了她:“你是你,我是我,你不用在我这里求证你是否优秀,你应该为你自己活着。”
白黎明白他的意思了,看着他温和中带着严肃的神情,忍不住又试探:“王子殿下,您的心里是否已经有您认为优秀的人呢?”
李迦见白黎不死心,非要一问再问,索性直白了:“是。”
白黎没想到李迦会承认得那么坦然,一下子愣住。李迦见事情说开了,也不再拘谨:“我明白白小姐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的未来应该我自己来做主,也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母后的唐突。”
白黎还没回神,勉强一笑:“王子言重了,我自然不会介意。”
车辆适时停下,她不等李迦下车为她开车门,便自己走了下去。关上车门时,她转过身望着里面的李迦:“王子殿下,其实我今晚很开心,因为我总算能跟您一起吃饭,而且被您送回来了。”
李迦闻言,脸上不解,嘴上却是礼貌回应:“白小姐客气了,能跟你一起用餐,也是我的荣幸。”
白黎冲他笑了起来,幽白的余光从她的上方罩下,深浅交错的洒了她一身,让她的笑容宛若昙花盛放那般美丽。“王子殿下,我尊重您的选择,所以您不必在意。”
李迦感激颔首:“那就多谢了,我先走了,白小姐早些休息吧。”
说完后,便让司机开车。白黎目送李迦的车离开,直至消失在视线后,她的笑容在一寸寸消退。好不容易才接近了王后,有了靠近他的机会,她是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是李迦的王妃。除了她,谁都不可以!夜色静谧,广袤的暗色覆盖住了一切颜色,使得天地都只有这一种颜色。深夜中的菲彼得王国,靳廷森处理完了事情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医院。到的时候,今今在伍妙音的陪伴下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他仰躺在床上,双手放在胸前,睡得正酣。他去洗手间用消毒液洗了手,脱下了外套,这才走近今今,趴在他的床边静静看着他。伍妙音见靳廷森脸色含倦,眼神疲惫,低声道:“今晚我陪着今今,你去休息一下吧。”
每天要处理国会的事,晚上还要守着今今,他已经坚持了一周了,再这样下去会承受不住的。可是靳廷森却不愿意:“不用了,如果想帮我,就去帮我买瓶酒吧。”
伍妙音见他还要死撑,忍不住凑上前,低骂道:“你这是做什么?今今已经没事了,医生也说了,再等两天就可以出院了,你不用着急这一时半刻!”
靳廷森不理会,坚持道:“我守着吧,你回去吧,时臻还在等你。”
伍妙音觉得今天的靳廷森有些怪,不放心的追问:“你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高兴。”
听闻她的话,靳廷森不禁笑了起来:“你还能开出我不高兴,我以为没有人会看出来。”
伍妙音见他说得阴阳怪气,被他再三的遮掩弄得生气了:“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个男人,说话能不能痛快点?这样遮遮掩掩,绕来绕去干什么!”
靳廷森被她训斥了一番,嘴角的笑意染上了自嘲。他将落在今今身上的视线,慢慢转至伍妙音身上。可是他却没说话。伍妙音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见他还是这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后,有些恼了:“靳廷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靳廷森被伍妙音的再三逼问弄得也有些恼,俊秀的眉猛地蹙在一起,压低声音吼道:“我就是差这一时半刻才没照顾好今今,才让他躺在了这里!”
伍妙音怔住,上蹿的怒火也被压制住了。靳廷森的怒气被之前的话打开了一道口子,此刻正在疯狂往外涌。“如果我能早点处理完手里的事情,早点回去看今今,今今就不会在这里一趟就是那么多天。而且更不会让小西,对我再度失望离开!”
“小西!”
伍妙音捕捉到终点,满脸的震惊,他是怎么知道的?靳廷森说露了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腰坐在今今的床边,一只手撑在了床头柜上,一手放在床沿,轻侧着头,不想让伍妙音看到自己的脆弱与害怕。伍妙音何其了解他,见他的神色很肯定他确实是知道顾小西来过的事了,立刻问道:“你什么时候看到小西了?既然看到了,你为什么没留下她?”
说到顾小西,靳廷森冷傲的眉目瞬间晕上了霜色,灯火在头顶铺开,下蔓。整张脸都被一层冷沁的薄光覆盖,藏在眉梢的悲伤隐隐浮动。他将撑在床头柜上的手改为撑住了头,声音低哑:“小西来过了,我之前让人去机场接人,他亲眼看到小西走入了候机室。可是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