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京城果然不一样，开张两天，虽说东西新奇惹眼，可或许是店门太小看着不气派，都是只在外头驻足观看但没有愿意进门的。闲得林凤琴都养成了睡午觉的习惯。 刚睡醒，就看见大孙女站在店里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奶，你、你看。”
林春儿把手里的银票递过去，看着上面那一百两，饶是林凤琴都有些傻眼。 “那人就买了两个手电筒和几样小玩意。我都还没说价格呢，他给了钱就走了。”
以前在凉城也有富人会给些打赏，可这一次一百两银票的，林春儿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没事，你先把银票收起来吧。”
反正他们也没偷没抢的。 顾承霖抱着买的东西着急忙慌回了宫，他哪也没去，直奔长定殿。 “九弟！九弟你快看！”
听见外头传来顾承霖的声音后，原本正跟顾承元说着什么的影一闪身藏进了暗处。 顾承霖也不管外头伺候的人阻拦，就只想将刚买的新玩意拿给顾承元看。 殿门被推开，后面没拦住人的内侍吓得脸色苍白。 “没事，你下去吧。”
内侍见顾承元没有责怪的意思，才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而顾承霖压根就没在意，抱着怀里的东西进了殿门后就跟献宝似的一股脑放到了桌案上。 “九弟，你快看，看我今儿出宫发现了什么宝贝。”
“嗯？什——”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他的视线就落在了熟悉的东西上。 顾承元语气一凛，上前抓起了顾承霖手里正摆弄着的玩具。 “八哥你这是哪来的？”
“嘿嘿，你也觉得新奇吧？”
顾承霖得意的一抬下巴：“是长安街上一家新开的铺子里买的，不止这些，它里头竟然还有那手电筒卖呢！”
“上回我见二哥有那新奇玩意想问他借来玩玩，可他都舍不得，哼，现在我自个儿也买着了！”
“我买了好些东西，这个给五妹，这个给皇祖母......” 顾承霖自顾自地说着，丝毫没发现此时顾承元眼底掀起的波澜。 奶奶、您难道真的来了吗？ - 长安街上的那间小铺子，从无人问津到门庭若市只需要一个运气极好的财神爷开个张。 自从那天莫名其妙得了一百两的打赏后，进来买东西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 林春儿一开始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有一个富家小姐买东西时说了那么一嘴，林凤琴才明白了个中缘由。 皇城脚下的人都非富即贵，铺子太小，里头的东西看着不上档次，那就算是新鲜也不会有人想着降低身份主动询问。 至于为什么突然人又多了起来。 林凤琴抬眼看向面前的两人。 “这个糖可真好吃！祖母和母亲定是喜欢！”
顾承霖手里抓着一把牛奶糖，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铺子不大，在顾承霖拉着顾承元进门时，里头的客人就被侍卫们清空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孩子，林凤琴偷偷转过身抹了抹微红的眼角。 等情绪稍微平复后才像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上前给两人介绍着商品。 高了，但更瘦了。 少年一身华服，站在对什么都好奇着想要问上一句的顾承霖身边显得比从前更沉默寡言。 “除了那女子要用的东西外这些我都要了，给我包起来。”
这里的铺子和镇上凉城那两间都不一样，卖的大多都是吃喝玩乐的小东西，并没有将百姓们用的刚需产品拿出来。 等林春儿将东西包好，见顾承霖准备掏钱，林凤琴赶忙上前阻止：“上回客官的钱给多了，算上这回的，反倒是我老婆子得给您找零呢！”
顾承霖愣住了。 他去会仙楼吃顿饭都得花上百两的银子，现在这么多新奇的玩意...... “他有钱，不必替他省。”
顾承元开口后顾承霖也回过神，好似也没听出来顾承元这熟稔的语气。 “对！少爷有钱！”
太便宜的话那他可不是丢份儿？ “这话不能这么说，您有钱归您有钱，老婆子我的东西价是定好了的，也不能因为客官您有钱就多收您的啊！”
林凤琴的话不徐不疾，随后算好账将剩下的钱找回给了顾承霖。 抓着一把有零有散的碎银子，顾承霖看向身边的顾承元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还是见他点头，顾承霖才把银子收了起来。 等回了宫，顾承霖跟他告别后直奔鸣翠宫。 “霖儿，今儿怎么那么高兴？”
珍婕妤三十的年岁，却依旧是少女娇憨的面容，见儿子进来她屏退了正在给她捶腿的小宫女朝着顾承霖招招手。 “母妃您怎么知道我今儿高兴？”
看着儿子一脸呆愣的模样，珍婕妤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脑门。 “你脸上都快写了字了，母妃能看不出来吗？”
笑完后珍婕妤又在心底叹了口气。 自己命算是好的，在这后宫之中连生了两位皇子。 她出身低微并没有能扶持自己的母家，好在她也清醒，从来都没肖想过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两个儿子一个喜好书画以文会友，一个喜好吃喝玩乐，在别人眼里是养废了，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在这后宫之中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嘿嘿，还是母妃了解我。”
顾承霖献宝似的将今天买的东西拿出来摆在桌案上，剥开两颗奶糖，塞了一颗到珍婕妤嘴里。 “母妃，这糖可香甜了。”
瞬间，嘴里被一股奶香填满。 就这样也好，无论以后谁当皇帝安儿和霖儿最差也是个亲王，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 脑海中百转千回之后珍婕妤笑着甩开了担忧。 “嗯，是不错，你是去哪买的？”
自家儿子就喜欢去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珍婕妤是知道的，她便打开话题想跟儿子多说说话。 随后顾承霖就把这两天去林氏供销社的事跟她说了一遍。 “母妃，您说这家店奇不奇怪，我倒是头一回见有人不收钱还退钱的。”
见儿子摆弄着掏出来的碎银，珍婕妤也是讶异。她是出身低微的人家，知道皇亲贵胄花起银子如流水，但更知道普通人家赚钱的辛苦。这里的碎银看着少说也有几十两，够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了。 “还有啊，虽然那铺子小，但九弟竟然也愿意陪我一块去买东西诶，谁说九弟被吓破了胆门都不敢出的？”
说着，顾承霖语气忿忿。 “哦？九殿下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