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在治疗咨询的最后,安东尼告诉恢复身份的金时海,他们可以通过写信的方式来向自己倾诉一些苦恼或者想说的话。 这也是治疗的一部分。 安东尼不止一次向金时海说起过,很多关系,包括爱情亲情,只有坦诚相待,做到不藏私的互相沟通,才能走得更远,维持得更好。 而他们一直以来,似乎在面对面正常的情况下,都很难主动去透露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所以安东尼便提出了这个方法。 “你们可以各自在独属于自己的时间中写下信封,再交给我,这些信封也只有它的主人和我,才知道里面的内容。”
“我不会对你们直接作出回信,也不会把内容告诉第三人,但我可以明白你们想要表达什么,你们需要什么。”
“在今后的治疗中,我也会根据你们的需求作出改变,我当然不会偏袒任何人,而每个人的想法我都会认真地分析,这对你们所有人都很公平。”
“同样的,我希望你们都能给我写信,只是写信而已,这并不难不是么,而且在下一次治疗的时候,我也绝不会提起相关的内容,我保证。”
对于安东尼的这个要求,或者说提议,大家都同意了。 就如他所说的,只是写信而已,还是某种程度上属于匿名的信,这并不算困难。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安东尼时不时就能收到来自他们其中一人的信。 信封内容也从最初的几句话,慢慢演变成一整段倾诉。 而当时间来到07年,安东尼度假的期间,他终于第一次收到了数封统一寄来的信。 这意味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朝前进了一步。 安东尼坐在酒店靠窗的位置,缓缓打开第一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字迹圆润工整,是一封全是用瑛文书写的信。 安东尼仅是大致瞥了一眼,就明白了这是由谁写的信。 很明显,信的主人就是那位亚历克斯先生。 【我的朋友,安东尼: 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负责行为,我明白的,他们所有人需要你的程度,其实远远大于需要我的程度。 关于闪回的情况,很抱歉我现在不能私自告诉你太多,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想忘掉的过去。 我想最好是由时海自己慢慢透露给你,那或许对他才是更好的治疗方式。 通过这段时间的治疗,我想你应该也能猜到,这一切都与那该死的足球有关,但实际上那只不过是起因,并不是最终的导火线。 不说这些了,对了,你最近的情况还好么,度假的时光应该很不错吧。 我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最真挚的建议,多把工作上的时间留给自己的家人,多参与孩子们的成长,否则你未来一定会后悔的。 你好像一直都把生活的重心放到了工作与研究上,但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全部,你也要学会珍惜当下阿。 最近里头的情况其实并不算太好,儿童们经常哭闹个不停,大卫老是在室内踢球把窗户给搞碎,林先生什么也不管,但他并不开心,我知道这个小子不是很喜欢这种枯燥的生活。 母亲也很不好受,她没办法帮助孩子们远离苦痛,这让她十分自责。 林还是那样,时不时就会陷入闪回中,Right也没有太多改变,船上快要塞不下那些多出来的意识体了,他们就像幽灵一样存在着,而Right永远都在纠结如何处理他们的路上。 我并不是在对你抱怨,我只是想,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能找个时间再做次催眠治疗吗,或许我们可以多建几艘轮船?让那些意识体有个地方待着,可以减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发生。 如果谈起足球,我可以跟你聊上三天三夜也聊不完,但是对于这方面,你才是权威,很多相关的知识我了解得也并不多,我会尊重你的所有决定,请不要有任何负担。 也祝你拥有一个美好的假期。 你的朋友,亚历克斯。】 安东尼将信封放到一旁,紧接着是第二封信,尽管也是瑛文,但这封的字迹明显潦草了许多。 【安东尼医生: 你好,我是大卫。 我有听从你的建议,一直在学习冥想,借此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得不说,这真的很管用,也很神奇。 经过了上次那件糗事,我之后再也没有去过夜店了,你说得对,时海那孩子太保守了,有些事对于他来说可能确实太过超前了一些,我是得考虑一下他的情绪。 哎,这真是麻烦,对吧。 所以我现在偶尔出来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泡在健身房里面,或者去踢踢野球什么的,不管怎么样,他需要有一副结实有力的身体,这一点我想你也认同。 不过安东尼,身为一个内心正常的成年人,精力无所释放的感觉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真是太糟了。 我倒也不全都是为了自己一时的兴致,你知道的,时海来到瑛国这么久,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这对他可不太好。 你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在半岛的时候也没有谈过真正的恋爱,我很担心他后半辈子的私人生活。 你还记得那个叫做奥利维亚的女孩么,那个女孩真的很漂亮,也挺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哎,我差一点就能得手了,可一切却被时海那个傻小子搞砸了。 他竟然傻乎乎地直接跟奥利维亚说不认识她,别人都主动抱上来了!都主动闭上眼睛了!他竟然把奥利维亚那个小妞推开,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我必须得说,他的情商真的太低了。 奥利维亚有哪里不好的? 就算原本不认识,但这么一来不就认识了吗,我辛辛苦苦帮他介绍一个女孩,他就这么不领情。 哎...... 你知道我上次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吗? 我居然在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梦遗了! 天哪,这真的、真的、真的太糟糕了。 当然,我也只是和你吐槽一下,你可别透露出去,这件事除了林先生可能了解一点点,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的。 对了,我想亚历克斯先生一定不会和你说起这件事。 安东尼医生。 我想问一下。 我和亚历克斯先生究竟是什么? 我们其实很迷茫,我们明显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们经常能够在这里的报纸上,看到一些,一些令我们不那么愉快的东西,但那些东西总会让我和亚历克斯先生陷入沉思。 我们到底算是什么? 你回来后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金大卫】 随后是第三封信—— 【尊敬的安东尼医生: 您好,我是林先生。 虽然不是第一次给您写信了,但其实我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这个方式确实不错,毕竟在交流的时候我通常也不知道能和您聊些什么。 您总是想要从我这里得知些有关内部的消息,我又不好意思显得太过不在乎。 呵呵,很感谢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帮助,也很感谢您对孩子们的开导。 不过,上次我和您说的那个投资,您开始尝试了吗,我最近有关注一点相关的情况,应该能够给您带来一笔不小的收益。 您有着家庭要照顾,有着美丽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们,又想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没有足够的金钱可不行。 而且,您不是一直都想把诊所规模再扩大一些吗,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保证自己的话语权确实很重要,这也是非常理智的选择。 但这样一来,您就更需要钱了。 不得不提的是,您现在的办公室太小了,换个大一点的空间还是很有必要的,您配得上更好的办公环境。 至于我,还是老样子。 您不用替我担心,我想比起我自己,其他人更需要您的帮助。 尤其是林,那孩子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够让他躲避痛苦的方法。 我听说有一些药物可以帮助人调节睡眠,改变生物节律,甚至做到减少入睡潜伏期,缩短入睡时间以至于达到深度睡眠的状态。 不知道这种药是否能以某种方式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呢,反正林还小,也不经常出去,他睡着的时候往往不会陷入闪回,您觉得这个方法有没有可行性呢? 当然,我们都需要理智地去思考,我这段时间也有在了解一些有关精神分析的理论知识,但它们太过庞大了,我想我还需要学习很久很久。 我也很敬佩您,能够懂得这么多理论,并与实践结合到一起,您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医生。 不是谁都能够做到善于思考,并且愿意坚持理论和实践的,这点我非常明白。 至于Right和时海,他们两个孩子就多麻烦您照顾了,我的处事风格和思考方式对他们不一定是好的,我也不清楚他们会成长为什么样的人。 最后,不知道森林号上还有着改变的可能吗? 这样的生活确实有点枯燥了,当我在外面的时候也会偶尔出现不舍得回去的念头,我不知道这么想是否是正确的。 但我明白这不算理智。 或许知识渊博的您能给我一个答案? 林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