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头行动,总比一起来要节省时间。没过多久,冯溪手中的油纸包就没剩下多少了。随后,两方人就在整个礁石群内部的一个洞窟。重新碰头。“还剩下几个?”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两个。”
冯溪摊手,冯陪君看手下的两个油纸包。冯陪君点头接过一个,这就打算再去帮忙分担一个。然而,冯陪君还没来得及到通往更深处的洞门口。只听一声清脆又剧烈的动静。是瓷器开裂的声音。叔侄两人同时将视线转到瓷瓶上。果然,就见这里的长颈瓷瓶。此时已经被一条裂痕,从瓶口到平底,整个贯穿。“难道是水灌得太多,把罐子给撑爆了?”
冯溪奇怪,同时心头一惊。再看冯陪君,他脸色已经白了。按照道理说,这瓷瓶世世代代下来,也没有出问题。如果说年久老化,好像的确也有这么一层的道理在。但是,陶土石头,千百年保存最久的材质。怎么会……叔侄两个奇怪间,冯陪君已经凑过来,低头去检查瓷瓶里的蛊虫。然而不管他怎么驱蛊,甚至刺破指尖去滴血引诱。都没有让蛊虫乖乖爬出来。直到最后,把瓷瓶给分开,土都扒拉出来。这才看到一条类似蚯蚓,却长了两个长眼睛的虫子。软趴趴的躲在土壤之中。已然没了活力。冯溪看着蛊虫没脾气的样子,觉得不可思议。呆愣了半晌才吐出来两个字。“死了?”
“死了。”
冯陪君面色一片炭黑。“那,那怎么办?”
冯溪忙问。长辈脸色都变了,他一个晚辈自然开始慌张。“去隧道那边找一只新蛊虫,重新找罐子,填补回来就行。”
原来,那满是蛊虫的隧道。还真是冯家储存蛊虫的一个仓库。冯家人不仅像是动物园的投喂员。还像超市的理货员。货卖完了,这就立刻去补货。林飞内心吐槽着,然而就在叔侄俩打算回去准备的时候。却被林飞叫住。“虫阵的每一只蛊虫,冯家都有储备么?”
“有的,毕竟这里出事频率低。冯家人年年炼蛊,蛊虫从来不少。”
冯陪君立刻回复。却听林飞又接着往下问。“那,虫阵的恢复,需要什么时间上的规定么?”例如,在半个小时之内将蛊虫补充回虫蓊里。“这个,得看被镇压的那位,是个什么心情了。”
阴蛟若是作乱,虫阵一破自然压制不住。阴蛟要是乖乖睡觉,那虫阵不在都无所谓。“那这么说,你们应该是来不及补货了。”
林飞说话之间,伸手朝着四周围都指了指。“虫阵已经破了,所有的罐子都裂开了。而且,是阴蛟阵裂的。”
旁人可能感觉不到。但和阴蛟同魂的林飞,却能察觉得清楚。刚才一阵灵波之后。就是清脆的瓦罐碎裂的声音。“怎么可能全部碎裂?刚才我们看的时候还好好的。”
更何况,这些不是普通的虫子。是蛊虫,有些已经从刚布置下虫阵,到现在。是上千年的古虫了。“我虽然不会炼蛊的过程,但我的耳朵目前为止,还没出过错。”
林飞指着自己的耳朵。“如果你们不信,就四处去看看。”
说话直接,林飞已经原地坐下,做出耐心等待的姿态。冯溪和冯陪君当然不会相信。立刻到处去看。然而他们只是分头,一人走了两三个洞窟。就折返回来。正如林飞所说,所有的瓷瓶都破碎了。刚才那一声碎裂动静如此清晰。甚至带着回响,他们就应该料到的。所有瓶子,都是在一个时间,统一裂开的。“去阴蛟洞吧。”
已经到这个程度,也是时候去看看正主,办正事了。“等一下。”
林飞正要走,冯陪君忽而叫住。随即将一个小泥丸递到了冯溪面前。“你把这个吃下去,这是固魂蛊。”
说话间,冯陪君已经自己吞了一个下去。有此蛊虫在,至少不怕被阴蛟的法力抽走魂魄。就算是最坏的打算,也只是固魂蛊死在体内。受一些腹泻之类的病痛而已。“诡主,您也来一颗吧。”
冯陪君也不吝啬,给了林飞一个。林飞思索,摇头不接。他现在的魂魄是阴蛟的。若是抽不出去,阴蛟怕是要冲进来夺舍。那才叫亏本。阴蛟洞距离他们所在的地方不远,只又走了两个洞窟。这就到了门口。眼下洞窟没有夜明珠,只能以探灯照明。洞窟之中,三座巨大的虫蓊矗立在一面礁石墙前。有一人多高。每一个虫蓊不再只有一个瓷罐子。而是以宝塔状堆了六个。“不好!”
林飞这正看着虫蓊,但听身后冯陪君惊呼。连忙转身。只见虫蓊对面的礁石墙上,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隙。和所有瓷瓶上的一样,都是从低到上。贯穿着的一条缝隙。“诡主,这后面就是阴蛟洞。”
“是么,那里面有什么?”
林飞询问,冯陪君摇头。“不晓得,冯家从不知道这一扇礁石墙后面有什么,从冯家的祖先开始,我们就开始守护这里了。”
听着冯陪君的回答,林飞又一次打量起眼前的礁石墙壁。“你们只是听说知道,难道就没怀疑过,这只是一面礁石墙,后面什么都没有么?”
“看到裂缝之前,我之前还有怀疑。但现在我坚信不疑。”
不用冯陪君说理由,林飞也知道。因为从那细细的一条裂痕出观察。林飞就知道,这缝隙之后,有一个巨大的空间。看来,当初是那神明化作的将军,独自刨开了一块地方。然后将阴蛟藏匿于此。随后只是拜托这里的族人看着。并未解释。也对,如果自爆自己是神仙。那在绝境之中。他又怎么可能轻易从这些礁石群中脱身?凡人一定想方设法让他留下来。但,神仙不都是喜欢避世的么?为什么当初的神明将军,一定要离开这个礁石群?不,不对。如果没有什么要事的话。神明,为什么会到人间来?林飞正想把自己的问题提出来,话到嘴边又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