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夜晚。十多年过去,二叔依旧还是那般模样,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二叔,很久没见了?”
幼年是,父亲李九生与二叔李俞正俩人不和,李富贵基本没见过这个二叔几面,让他印象深刻的是,父亲时刻都很防备二叔,甚至,不让自己这个二叔靠近于他。哪怕只是儿时的寥寥数面,李富贵依旧记得二叔模样,他,依旧还是哪个他,不论是气质、还是穿着,始终还是当年一般无二。“孩子,二叔当年与你父亲不和,这么多年过去,把你留在村子里,苦了你了。”
二叔神色惭愧,当年李家在这江桃县也是名门大家,往昔风光无限,如今却落的这般田地,就连院子,也是顶不遮雨。“二叔,你有心了。”
李富贵笑了笑,他印象中的二叔对他很好,到如今,也不知父亲为何为发自骨子的厌恶二叔。一夜醒来,父亲带着母亲和爷爷,就像人间蒸发,那几日,李富贵感觉世界崩塌了。而二叔来了,二叔说,他一定会找到父亲。“二叔,你……,有父亲的消息么?”
李富贵咬着牙,提及,还是心中隐痛,他想不明白,为何,一家人唯独抛弃他一人离去。“唉……”二叔叹气,神色疲惫,看向李富贵的目光深邃而内疚,“你父亲,呵呵,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哪个他了。”
二叔语气凝重,看了一眼丁瑶儿,欲言又止。丁瑶儿一声不吭,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着道:“你们先聊,我去添点水。”
二叔不由多看上一眼,直到丁瑶儿背影消失门口,再笑着道,“这姑娘倒是不错,也算是入的了我们李家。”
“二叔,你别开玩笑了。”
李富贵焦急,回到正题。十多年来,第一天提及父亲,而且又是这般凝重的话题,他还哪里有心思开玩笑。“你不用过多紧张,李九生现在好的很。”
这一次,二叔称呼父亲,直接用上了名字,且语气不在儒雅温和,带着三分冷漠。“他,已经疯了,一个彻底的杀人疯子,不对,或者说。从头到尾,他就是一个疯子!”
二叔带着恨意,那种恨,深入骨髓。“富贵,有些事,二叔不能告诉你太多,但是,你要知道,李九生,他也为你做了很多。”
“以后,不管他变成什么模样,你都不要怪他。”
二叔一声叹气,“你是无辜的,但,也是一切的起因。”
二叔的话,模糊不清,字面表达上,他说父亲从来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但,李富贵怎么都不会相信。父亲为人光明磊落,一身正气浩然,就是在江桃县,所有认识的人,无一都是对父亲夸赞有佳。且不说他人,父亲从小教的道理便是生而为人,问心无愧。现在,二叔的出现,是让他推倒所有一切,把那座至高无上的城墙,彻底推倒,李富贵内心挣扎,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对他来说,这消息太过沉重。“二叔,父亲他……”“好了!”
二叔打断李富贵的话,“富贵,二叔的话你记住,今年,李九生会回来的,但是,你要多加小心。”
“小心?”
小心谁?小心自己父亲,就算父亲是二叔口中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还能对自己动手么?李富贵不相信,哪怕真有那一天,他也不愿意选择相信。父亲,始终都是他的父亲,生养之恩,血脉相连。“我知道你听不进去。”
二叔苦涩一笑,从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时间久远,本子的封面已经发黄,上面落书,强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李九生!这是父亲的字迹!二叔把本子递给李富贵,“我本不打算给你,但你自己看吧。”
二叔又是一声叹息。李富贵的心忐忑,本子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似乎拧在一块,揪心的厉害。从二叔手中接过本子,就连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内心之中的那份沉重,被本子压的透不火气,这才多重,不到十来页纸。呼吸凝窒,李富贵颤抖着手,还是打开了第一页,字迹已经泛黄,却依旧遮盖不了那落笔的锋芒。“当我走了。”
死亡总是不期而遇,即使,没人期盼死亡,但我以大限将至,生命不到一周,但,还有一个生命,却不得不让走下去。哪怕,逆天而行!简单的几句,书写着对生命的绝望与对命运的挣扎!李富贵眉宇深蹙,这是父亲的字迹无一,但他又是在什么样的一种状况下,书写着如此文字。这是第一页,寥寥草草,却每个字迹清晰,且有力,而“逆天而行”四字,笔锋深重,带着决然。最后落字,七月二七。李富贵生日是八月初三,也就是说不管是哪一年,这一天离李富贵生日也就几天的时间,再甚者说,时间能定格在他出生那年,因为,父亲所表达的,还有一个生命,他必须要活着。父亲,在李富贵的印象中,不仅仅是浩然正气,更是幽默而风趣。第二页。李富贵翻来第二页,正如他所料。时间就是在他出身之周之前。死亡如约而至。死了,也是另外一种活着。生命戛然而止,我从沉睡之中睁开睁开双眼,瞒天过海,这个世界只是剩下一片灰白,死了,却又活着。孩子。父亲只是想要给你一些陪伴,做了一些交换。李富贵看着文字,这些漫不经意的描写,李富贵无法体会这是一番怎么样的心境,坐在书桌前的父亲,他的情绪究竟是悲痛,还是喜悦,对未来还有期望,又或者,更多是对以后的不确定?交换?交换的又是什么?李富贵迫不及待翻来第三页,后面却少了好几张,直到第六页。月夜。乱心,杀十数人!李富贵心跳加速,所有思绪跟着本子揉进文字之中,颤抖的手指,牵动全身,整个身体随之颤抖。空气蓦然凝固,身体的血液变得冰凉,为什么?因为心乱,就杀人么?理由呢?理由又是什么?杀的人又是什么人,温和的父亲,他因为一时心乱,而杀人如麻?李富贵红着眼,大口喘息,后面还有好几页,他再次翻来一页。清晨,七人!月夜,三人!简简单单的字迹,李富贵不敢妄加揣度,这都是一条一条的生命么?简单,而粗暴,浅描淡写,好似捏死了几只蚂蚁,那种随意心境,漫不经心。一切,都是时间的简单概述,已经人数的随意统计。李富贵闭上本子,浑身的力量都被抽动了,每一道字迹,每一道笔锋,都是父亲独特的痕迹。哪怕是模仿,李富贵却无法强迫自己却否定那一份揉入灵魂的血脉痕迹,似乎,父亲知道,他早晚会知道这一切。他,为什么能做到这般洒脱。李富贵不恨,不恨父亲留下他一人,也不恨,独自一人的成长。却,无法接受,敬仰的父亲一直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中间还有几页去哪里了?”
李富贵死死拧着本子,情绪激动对二叔质问。二叔被拧住领口,除了苦楚的神色,无可奈何。“富贵,你清醒一些。”
李富贵红着眼眸,大口喘息,慢慢把二叔的领口松开,“哪怕是父亲的字迹,我依旧不信。”
李富贵武断,语气中的肯定,似乎想让自己更加坚定,信与不信,又如何,时至今日,他已经十多年没有提及家人。“跟二叔走吧!”
二叔突然说道,“这些年,你受苦了。”
“二叔现在在京城发展,别留在这里了,随二叔去京城。”
李富贵拒绝了。“父亲还会回来的。”
除了平乡村,他哪里都不去,李富贵内心不喜寄人篱下,哪怕是二叔,心中倔强不允许他一走了之。“富贵,还有很多事,二叔不能和说你,早晚有一天,你会见识到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二叔的眸中闪烁缕缕精光,语气睥睨,以及,对世事的不屑。“你叫李富贵,李家人,天命不凡。”
二叔今天上门,似乎并不只是因为父亲的事情,他凝重的语气,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抬手间,李富贵瞪大双眼,小白,铁蛋三被空气脱进屋内。一股压迫心神的气息从二叔身上绽放,门外,无风三尺浪,滴答落在地上的雨水,被震开三尺之远,门,在二叔微微弹指间,自然而关。房门紧闭,二叔身上的气息更加凝重,让李富贵双腿打颤,内心升起一个念头,跪下!他抵抗着,这感觉,让他窒息,脑袋发晕,二叔望着他,一个眼神,让李富贵心惊胆颤。倔强抬头,双眸刺痛,二叔向前一步,李富贵不堪重负,跪在二叔身前。“李家十四子氏,李富贵,今日颂词,李十三子氏李俞正启灵封正。”
李富贵感觉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力量在身体内沸腾,从小腹开始涌动全身,而更多的头顶的压迫,二叔的手落在他的头顶,碎碎念叨着什么,哪里字句一句也听不清楚。“不要抵抗,放松全身。”
二叔呵斥道。小白转换成刺猬形态,神色愤怒而疯狂咆哮,铁蛋三喷出赤色红焰,对着二叔发出攻击。二叔转头,随手一指,全身尖锐刚刺,放大二倍有于的小白,如同消了气的气球,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而三只喷火的小鸡,似乎被刹住了嘴巴,直接倒在地上,举手抬足,不堪一击。小白又多凶悍,连赵良家大黑狗都无可奈何,而铁蛋三加起来的战斗力,连小白都可以揍的满屋子乱跑,现在这些彪悍的玩意,全部给二叔一个眼神无法动弹。“也算是有个一品灵兽的雏形,但还是太嫩了。”
二叔一声轻笑。“放心吧!不会伤害他们。”
“李家最正统的血脉,泱泱五千年之久,而到了如今一代,已经算是不入流的时代,但哪怕如此,依旧拥有超越常人的力量。”
“富贵,你已经成年了,要承担责任,就又要与其匹配的实力,今天,二叔为你修正。”
二叔正色,目光如炬。李富贵感觉一股无法阻抗的力量从头顶涌动全身,似乎要抽走一些东西。他,感觉灵魂都被抽动了,痛,全身刺痛。你会不会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而二叔的表情凝重,不为所动。骨子里有一种血脉觉醒的真是感受,却更多的是压抑,被抽走一些什么东西。“不……”“二叔,这觉不是什么修正,你要对我做什么。”
李富贵感觉生命在流逝一般,那种被抽走的痛,让人浑浑噩噩。“富贵,修正是每个李家人脱胎换骨必走的一步,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人,被人称之为古武者,拥有神奇秘法,在凡人眼中,堪比神仙。”
“而修正,是李家人走向古武者的第一步,哪怕,如今的你,已经错过了最合适的时机,但这一步,容不得退却。”
二叔咬着牙,不听于李富贵撕心裂肺的哀嚎,从而加大吸取的力度。“不……”“你骗人!”
李富贵愤怒道,他不知道二叔在对自己干什么,开始抵抗,却没有多大的作用。身体越发的疲劳,失去的,似乎是自己的寿命?玄乎欲玄,却能明确的感觉到哪一缕缕流逝的时光。“二叔帮你修正,而代价是五十年寿命,能抗住,自然能修正。”
从父亲的手册,再到突入其来的修正,李富贵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修正的确是真,但二叔的目的必然是攻破他的防线,吸取他的寿命。小腹处涌动的热,已经被二叔彻底控制,似乎一开始的犹豫,失去了最佳的反抗机会。李富贵目光绝望,渐渐失去意识……再醒来时,二叔坐在沙发上,睁开眼,李富贵咬牙切齿,愤怒看着他。“为什么?”
二叔喝着茶,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一指指在眉心,一道信息融入他的脑袋之中。“造生决。”
李富贵脑海中浮现三个字,脑海中出现一段一段的信息,关于用气息调理植物的功法。“这是李家传承法决。”
二叔淡然道。“现在你以修正,自然,该懂一些事理了。”
“为什么收我的寿命。”
李富贵浑浑噩噩,思维混乱,他明白,这可能是寿命流逝造成的反应迟钝。此刻,他保持着二十多岁的年华,灵魂却如老人一般迟钝苍老。“别激动,寿命我只是帮你暂存,帮我做一些事情,以后都会还给你。”
目的得逞后的二叔,依旧儒雅,眉宇间透着和善,李富贵却发自内心的恐惧,这才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用寿命威胁我!”
李富贵咬牙。二叔笑了笑,“富贵,我可是为你修正了,你可知道为了帮你修正,耗费了我多少钱的积累?”
李富贵阴着脸,“我不要什么修正,把我寿命还给我。”
“由不得你!”
二叔肆无忌惮,语气不屑。“记住,修正后,这个世界会更加残酷,既然修正成功了,我不会让你轻易死去,好好活着。”
二叔嘱咐道,“寿命重要,对于李家人来说,也不重要,相对于修正,你五十年的寿命,对我的付出,不值一提。”
“当年,李九生拿走的我百年寿命,百尺竿头,把我打下神坛。”
“如果不是你,一切,一切都不会发生。”
李俞正语气凄凉,带着决然。李富贵沉默了,如果一切本就是因他而起,又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以为远走,躲在这里隐姓埋名,便可消磨一切吗?”
“这只会让火焰烧的越发凶猛。”
二叔从袖子李掏出一个紫檀木盒,“三个月,让雪莲种子打芽,做不到,算你修正失败,我会亲自废去你的修正之力。”
二叔的话望着他,眼神之中透着望子成龙的目光,“我不希望,培养出来的是个废物。”
李富贵不明白,一切因果,二叔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不用猜测,对比其父亲,我李俞正光明磊落。”
李富贵冷色嘲讽,“拿走我五十年寿命,就是你的光明磊落么?”
二叔一个巴掌扇在李富贵的脸上,脸庞上浮现五道血色指印。李富贵神色轻蔑,“给你五十年寿命又如何,不修正又如何?”
啪!又是一个巴掌!淡然的李俞正被气的神色扭曲,“李富贵,老子告诉你一切都由不得你,不按照我所说的来,我屠了整个村子。”
李富贵的身体颤抖,从二叔的眼神可以看透,他说道做到,且完全拥有这个实力。此刻的他更像是本性毕露,或者,说这才是他的真实面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李富贵沉默了,别无选择!他不可能反着来,从小长大的平乡村,他不可能因为自己,导致生灵涂炭。“听话,我不会害你。”
二叔从沙发上站起来,房门自开,除了紫檀木盒,还留下一枚蜂蛹,他一声冷哼,留下一句“好自为之”。李富贵望着他离去,丁瑶儿从厨房烧好水过来,没烧过火的她,灰头土脸,俏脸满是污泽,被雨湿面庞,带着几条黑痕。二叔扭头,李富贵在他面上看到一抹讥讽,还有杀伐。这是警告!“不吃了饭走么?”
丁瑶儿问。人家好歹二叔,经过昨夜的共度,又是在人家家中,内心有一种见家长般的怪异之感。她完全没有听到房间里所发生的一切,安静一片,然后再打开门时,二叔就要走了。李富贵没有说话,凝重的表情,让气氛有些尴尬,二叔笑了笑,“多谢款待,不用了。”
他撑开伞,正如他来,悄然离去。小白见大敌离去,神色里夹杂着恐惧,三只小鸡同样如此,他们望着主子,低下脑袋,为没有能力保护好主子而感到内疚。李富贵摇了摇头,表示无视。丁瑶儿端着水,神色茫然,见李富贵面上浮现指印,这才发现,刚才有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桌子上,放着的盒子吸引她的目光。“紫檀木。”
她一眼看出,这木色,起码有百年年份,不说里面是什么,光是紫檀木,而且打造成这般精巧的做工,在市场都可以上十万的价格,且有价无市。那么,着里面的东西,必然更加珍贵,这个二叔短暂的出现,让丁瑶儿开始发觉,这个乡下小子,恐怕也不是那般简单。他二叔的气质,上位者气息比自己商场沉浮的父亲还有更加浓郁,这是久居高位而来的气息,模糊和作假不来。“你没事吧?”
丁瑶儿询问,她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这些事情属于人家的家事,对于李富贵的情况,他一概不知,而且刚才不愉快的场面她也不在,更加不好定夺。能做的只是一份关心与询问。李富贵摇了摇头,表示无事,这些玄乎其神的事情,自然是不可能让丁瑶儿知道,和二叔的到来,也让他明白,这个世界充满奇幻,能滴出灵液的小瓶子,动辄吸收寿命,吹动空气,卷动雨水的招数,还有修正,古武者。这些庞大的信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慢慢反应过来。“我睡一会儿。”
李富贵疲惫不堪,寿命被抽走,精神还在恍惚之中,睡意朦胧,什么也不想再想,只想咸鱼般躺在沙发上。丁瑶儿点点头,外面依旧下着雨,她拿着手机开始玩游戏,陪在李富贵身旁,直到他开始熟睡,丁瑶儿把游戏的声音关掉。美眸一眨眼,看着他,渐渐有些入神,思绪也开始飘远。中午,李富贵还在睡。厨房里,丁瑶儿嘟着小嘴,准备大干一场。做饭,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尤其是在这般环境之下,光是在家中使用液化气,足够让她狼狈不堪,此刻,挑战的可是柴火做饭,难度指数满天星!疲惫不堪的李富贵一夜没睡好,然后又与二叔闹出不愉快,丁瑶儿非常懂事,想着主动做个饭试试看。差不多一个时刻,丁瑶儿热好昨日剩下的牛蛙,还在院子里摘了不少小白菜。直到把两碗黑乎乎的东西端到屋子里,大小姐神色有些凝重,不知道该不该把李富贵敢起来。就连自己,也觉得有些拿不出手。丁瑶儿还是弄醒了李富贵,大小姐,一辈子没做过饭,既然做了,就是毒药也得让这家伙吞下去。李富贵睁开朦胧双眼,丁瑶儿俏脸印入双眸,双眼弯成两道月牙,“吃饭啦!”
李富贵坐起来,“哦!”
就开始颠颠撞撞从外门走去,他以为是丁瑶儿饿了,喊他起来做饭。“我是叫你吃饭,不是让你去做饭。”
丁瑶儿非常不满意,自己有那么残忍嘛!都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该去厨房里做饭。“吃饭?”
李富贵浑浑噩噩,以为听错了。丁瑶儿一笑,这家伙茫然的样子,还真是傻的可爱,不说,越发发现这个家伙,突然变的顺眼了。“是啊!吃饭。”
“我第一次做饭,便宜你咯。”
丁瑶儿露出一口洁白牙齿,带着期待,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李富贵开一点坐过来。“还让你做饭,我睡过头了。”
李富贵抱歉道,睡完一觉起来,他感觉好多了,就连浑浑噩噩的迟钝感也减少了许多。外面的小雨再一次变大了。从小雨变成暴雨,夹杂着泥土的清香,入屋扑鼻。李富贵收拾心情,从门口,又从回到丁瑶儿身旁,桌子上,摆放着两盆毫无食欲的黑炭,李富贵知道,这应该就是丁瑶儿所说的“吃饭”。“快吃吧,还是热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一坨大便放在你的面前,然后神色诱惑的对你说,要客气,赶紧吃,趁热吃。隐约有一丝头皮发麻,除此之外还有一点后背发毛,用小说里的话来说就是,这木炭,恐怖如斯。李富贵感到恐惧,大口吞咽了一口口水。对于这个动作,丁瑶儿表示非常满意。这木头疙瘩也不是那么愚蠢,这害怕神色,丁瑶儿当成了食指大动。“快吃吧!我不饿,全给你吃。”
丁瑶儿双手撑着下巴,语气期待,大眼睛一闪又闪,填满母性光辉。做饭,是一个女孩成长的里程碑,而给一个男人做饭,对于丁瑶儿来说,是人生中非常值得纪念的一刻。李富贵坐在椅子上,屁股如刺针毯,坐立不安,这是被眼前两团黑炭给吓的。“你不想吃么?”
丁瑶儿有些失落。自己做的菜,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卖相,如果不是自己做的,要是让她开口吃这样的东西,恐怕直接发脾气了。但,这是她一个多时辰的心血,内心的自尊,她希望李富贵能尝试一口。李富贵没有客气,拿起筷子没有饭,一口菜,一口肉,开始吃了起来。“挺好吃的。”
李富贵笑着,笑容真挚,他知道,像丁瑶儿这样的女孩,怕是从来都没有下过厨房,她自己也说第一次,谁的第一次又不需要鼓励呢?李富贵问道,“你吃么?”
“不用!”
丁瑶儿兴奋的跳起来,“都给你吃,我不饿呢?”
兴奋完,抱着下巴在桌子旁看着李富贵。一口一口,李富贵把所有菜都吞下肚,小白菜不管怎么做,味道始终如此,没有一点的变化。又问题就是牛蛙肉,那怪异的肉质,如果不是有小白菜配合着下肚,李富贵感觉自己随时都有可能会吐,但还是坚持下来了。丁瑶儿夹起一块肉,放在小白脚下,小白恐惧的瞪大双眼,那神色,比面对二叔来的还要恐惧三分。丁瑶儿一瞪眼,小白爪子深陷地面,身体都开始颤抖。“小狗不喜欢牛蛙么?”
她自问一般。小白狠狠点头,表示狗是不吃牛蛙的,丁瑶儿放过它了。“别给它吃,浪费了。”
李富贵叮嘱道,他怕小白等下拉肚子……李富贵把所有牛蛙吃完,吃饱后,打了一个饱嗝,如果打嗝有颜色,那么这个嗝一定是黑色!“吃完了,我去洗碗。”
丁瑶儿一个响指,开始收拾盘子,李富贵不可思议,莫非,二叔抽走他的寿命,顺便把丁瑶儿给改造了?一个连自己内衣都不洗的人,不仅做了饭,而且说要去洗碗,李富贵瞪眼,匪夷所思!一脸茫然。“怎么了?”
丁瑶儿疑惑道,“吃了饭不是应该去洗碗么?”
对于生活常识,她还是非常有概念。李富贵双眸错愕,吃了饭去洗碗,这件事本身的确是没有毛病的,但问题,出就出在,丁瑶儿竟然说要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