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二俊的想法很简单,他帮忙做事,李富贵帮他看病。不一会,又有人来了。这倒是李富贵没有想到的,李富贵嘴角泛起笑容,“哟,村长今天怎么有空来我家走走,怕不是走错门了?”
李富贵坐在草地上,菜园子的气氛怪异,二俊见人过来,干的更是带劲了,手中的锄头紧握,生怕被抢走一般,他觉得赵良也是和他一般,想帮着李富贵干事,和自己挣宠来着。赵良显然是自己打过预防针了,见李富贵没给自己好脸色,同样丝毫不见尴尬,“富贵,说笑了,赵爷爷这不是想着给你补贴补贴,上次你要地,爷爷是真没了,这两天倒是知道村上头那最大的水塘还空着,你要是看得上,爷爷想着让你给包着。”
赵良神色和蔼可亲,要不发生以前的事情,李富贵必然感动的泪流满面,只不过,现在,呵呵……李富贵望着他似笑非笑,“村长,你又糊涂了,那水库邪门,谁不知道呢?”
这么大一块水塘,在村里可是一块大蛋糕,八十多年前,白龙水库引水,从白龙河流经平乡村,同样也在平乡村上头开发了几个大水塘,其中,在几个水塘连着开工修建的时候,那个最大的水塘却是怪事接连二三。开工时,另外两水塘眼见完工,而大家最看好的哪个水塘,却在眼见完工的最后半月时间,暴雨连连不止,水塘地内,原本预算三十米深出现巨大深坑,整体下滑了几十米有余,村民和修工队也没有把其当成一回事,而后的半个月后,暴雨填满了整个水塘,大家伙儿喜不在意,也没想过这暴雨为何偏偏填补了一块水塘。待到修工队走后,更多的怪事来了……暴雨在水塘上方不止,水漫决堤,大水冲垮了水岸,无疑,给平乡村造成了一场巨大的灾难,整个村长在哪个夏季,颗粒无收,更是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这下没人喜了。老人们传言,这是山脉的根基,挖塘伤到了山神的根基,所以降下惩罚。李富贵知道这事,还是村里老人提及。直到后来改革开放,村里几个有本事的下乡知青拦不住劝,硬是要承包这个邪乎的水塘,新时代,除旧念破迷信,不信邪,更别说放着这么大一块水域因为这些空无边际不利用。他们一腔热血,买了鱼种,打算带领乡亲们把经济更进一步,怪事又发生了,在他们放鱼苗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在水塘边角滑下水塘,水性极好的他本想掩饰尴尬,干脆显摆一番水性,向着水塘游去,他从水面钻下水底。这一钻头……再也见不到人了,十来分钟后,村里人不少水性好的人下水,正当大伙儿惊慌之时,暴雨来了,那天,晴空万里的天,乌云盖顶,惊雷和放炮似的炸的人耳鸣,风挂在人身上,更是生疼的厉害……没法,大家伙儿谁也不敢再下水了……能上来也早上来了。暴雨下了整整三天,等雨后,大家去寻找的时候。尸体隔了才从水面浮现,老人们说,山神再一次发怒了,当时,村里人壮着胆子,才把尸体给捞起来,放到岸边上时,尸体已经浮肿了,他的嘴角还有着怪异的笑容,笑容的样子癫狂,可怕渗人无比……往后,那两个知青安分了,不到两年,有个人不服气,他觉得一切都是巧合,他不信,这世上又哪里有什么山神精怪,都是邪说,是迷信……他在村子里传扬,大家不要一味迷信,他要破除迷信,说是一定会证明自己是对的。村里人也没把他说的当成一回事,往后两天,大家伙儿才发现村里安静了,这个人不见了,不见了……村长怕出意外,带着人去水塘,水面上飘着的不是他,又还能是谁呢……三个知青,两个死在了邪性的水塘,当时,村里人硬是找来了几个道士,在水塘处起坛作法,法事作了三天三夜,老道留下警告,山脉所损,最是邪魅诡异,往后四十年,莫要再有靠近……久而远之,水塘也成了故事记载一般,神乎其神,就连养鱼大户的李家父子看着眼热,同样也避而远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四十年,晃眼过去,但留下的那些老故事可依旧还是热乎的,谁又敢去触及眉头。“额……”赵良有点尴尬,他也就这么点能力了,平乡村就这样,能挣钱的地方就那么点法子,他作为村长,也谋不到几个福利,本想着当个顺手人情,显得大气,没想到李富贵也晓得这水塘的隐秘……“行吧!这水塘我要了,往后五年都是我的,就当村里补给我家的地。”
李富贵也不客气,邪乎的事能有兜里小瓶邪乎,别说山神了,你说这世上真有神仙他也不奇怪,除了神仙的宝贝,还有什么东西能更有说服力?“行!”
赵良讪笑三声,他纸笔都带好了,就等着李富贵签了,好补偿了他缺去的地,不让人记恨。“富贵,你可得想清楚了,虽然是给你了,但有事先说好,这可不关我的事儿。”
故事是故事,是不是真实发生的,谁有还晓得。李富贵点头,“行了,我都没说啥,你怕什么。”
赵良点上烟,递给李富贵一根,“富贵,以后赵爷爷身子要有个什么不舒服的,你也可得好好瞧瞧。”
李富贵鄙夷,老狐狸本事没有,但人却是真的精明,没人要的水塘,在他手里也成了不小的人情。“行。”
李富贵签了字,满口答应了,他能看个病,小瓶还能不能出现红液他心里也没底,往后的事往后说吧!菜园子里,李富贵给二俊倒上水,二俊干活是没得说,比他自己强上不是一份半点,小半天的功夫,就给他整完了四分之一,这样子,要不了两天,整个菜园子都能给他开发出来。李富贵心里舒坦呐!心中也想着,要再有这红液,先给二俊试试,既然能治徐爷爷的腿,说不定还真能把二俊这智力给提一提。待到中午,李富贵拉着二俊休息,俩人在屋子里弄上点馒头咸菜,吃的不亦乐乎,门外,走进一个李富贵并不认识的人。路上,苏君还是没有能忍住,她还是怀疑,她并没有见过李富贵,她嫁来的时候,李富贵已经不在村子里了。“你真的能治大广那毛病?”
苏君语气温柔,说话似水清咛婉转。李富贵感慨,这王八犊子竟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这世道太不公平了!“难!”
“嫂子,你们结婚有多久了?”
李富贵询问,也正是在苏君这里打听打听几个消息。“两年多了吧!”
苏君叹息,这两年来,她却还是处子之身,苦不堪言,人家只知道她是下不了蛋的鸡,却不知道好面子的李大广是那不见鸣叫的鸡。“这两年你肯定不容易!”
李富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村子里风言风语不少,就连他只是刚回村不久,都听到了不少,一口唾沫一个钉,更别说是其本人。苏君苦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她鼻子眼睛没忍住一酸,是她,什么都是她?明明是李大广无能,所有人却都被背后说骂于她,一个嫁后生不了孩子的女人要承受多少闲言碎语,苏君能把那些话熟烂于心。于此,李大广脾气暴躁,因为这方面的原因,甚至成了内心变态的人,欺凌打骂那是常态,时而想出来的花样,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所有人都知道李大广对老婆宠爱有佳,却无一人明白背承受的辛酸……“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富贵意识道,说错话了,苏君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笑着淡淡的道,“眼睛里进了沙子,让你见笑了。”
是啊!李富贵只是一个陌生人,却是成了这两年来,为一对她关心过的人,一句简单的不容易,贯彻了一个女人婚后两年的所有苦楚。“你,真的能治他的病么?”
苏君充满希翼的询问道,只要能解决李大广的问题,说不定属于的生活都能重新开始。李富贵只是笑了笑,“你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治好他又能怎么样。”
苏君沉默了。她无话可说,李富贵的话熄灭了寒夜里最后一丝火苗,莫名的冰冷、刺骨。“治好了,也许对你也是另外一种新的生活。”
这无疑是嘲讽,这个新的生活对于苏君来说,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无能的时候,能对自己兄弟的老婆下手,如果有了能力了?苏君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看着李富贵,眼神里充斥着绝望,那种无可奈何,让李富贵深受其感,可能把话说的太重了。说到底,苏君也只是可怜人。“他,对你怎么样?”
李富贵不忍心,这一次是真的有想法为李大广治疗了。说到底,咸鱼的心态又犯贱了。多管闲事,好好走路,好好吃一顿回去不就完事了?苏君柳眉深蹙,痛苦摇了摇头,眼看着就要痛哭失声,李富贵急忙制止,“嫂子,你可别哭啊,不然这误会可就大了。”
李富贵伸出手,想让她抹去泪水,这一伸手,发现不合适,又伸了回来。看来很他所猜测也差不多,“你就没想法离开?”
李富贵的离开说的很隐晦,苏君却是直爽的笑了笑,“看来,他说的这”兄弟“似乎很够兄弟味儿啊!”
苏君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从李富贵层层的问话中,听出了问题。李富贵揣测她的内心,苏君亦同样大致猜透了李富贵的用意,都是各怀鬼胎罢了。“我能治,也不一定能治!”
李富贵说辞模凌两可,始终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这需要时间机遇。”
这并不是假话,想要为李大广治疗,必然也可能需要红液,但鬼知道下一次有是什么时候,这说巧不巧的,谁知道什么时候能撞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