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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开富贵(1 / 1)

第一章花开富贵九重藤开花,花开富贵。从未开花的九重藤一夜之间开枝散叶,花团锦簇。顾家都的老爷子们看到大红大紫的花,只说了这四个字:花开富贵。翌日清晨,富大有的儿子呱呱坠地。圆嘟嘟的一团肉,胖乎乎的哭着来到了世上。喜得年逾五十的富大有一蹦三跳,拜天拜地。祖宗保佑,没有使他背上不孝的骂名。恰这一日,有老道远来云游至此。闻得九重开花,富家得子。只说了句九重,花贵!便飘然去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富家的儿子,小名九重,大名富花贵。老来得子不胜欣喜的富大有放出豪言,九日之后大摆筵席,遍请父老。为的是圆了九重之意,图个好念头。又大宴九日,直吃进去半个家业。不知是九重藤开花为顾家都带来了喜庆还是顾家都的喜庆使得九重藤开花。富花贵,第五十个把娃子在秋风萧瑟的时候落在了顾家都。不多不少,整整三个时辰。顾家都的都长顾工之拇指捏了食指把后三手指一摆晃,笑着对富大有说。我儿子比你儿子早出了娘胎仨时辰,哈哈。似乎是花开的时候,顾家的三儿子来到了人间。这一年的第四十九个男婴却瘦小的多,哭声却出奇的大。顾工之的家产较之富大有要小些,况且已有二子,三儿子的到来喜庆归喜庆,铺张却绝不会铺张了。巴掌大的顾家都的老老少少都只记得富家的崽子叫九重,为的是九重藤开花,说什么花开富贵,就有了富花贵。许多年后,人们想起那一年的九日宴还不忘砸吧砸吧嘴,端的是“花开富贵”,直吃得肚满肠肥。富花贵、富花贵。老人们那一年常常念叨,是应了这大红的花还是应了这大紫的花?倒像是这大紫的花带出了这大红的花,这大紫在东,大红在西。应是紫尊红卑,却又红上紫下,似是这大紫让位了大红。看不透,看不透!顾都,顾工之的三儿子,似乎是注定的低调。简简单单的满月酒,平平常常的百日宴。顾家都的人只记得第五十,却忘了第四十九。顾工之说,好名字让他富家抢了,我儿的名字也不能低人一等。顾都,顾名思义,这孩子将来就是顾家都的脸面。顾家都也要因了这孩子有大脸面。日子就是冬走了春来了,没病没殃还活着。顾家都的人就是这么活着的,要走的留不住,要留的拉不走。与其死乞白赖的留着倒不如快快活活的走了,与其痛痛苦苦的活着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死了。顾老太爷入冬染病,不想却是一病不起,直病得枯瘦如柴。春风一吹,却忽的来了精神,摸了摸三孙子的头,连道了三声好、好、好,就痛痛快快的走了。顾老太爷死了,顾家三孙子没掉一滴泪,只觉得头皮有些痒痒的。倒是顾工之的嗷唠一嗓子哀嚎差点吓得三孙子掉泪。爷爷来的时候他不知道,爷爷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爷爷,与顾都来说,只是爹的爹。至于奶奶,他未出世,她已离世,从没有一点交集,既干脆又无情。顾老太爷的三声好,好在何处?顾工之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这羸弱的小儿子干干瘦瘦,直看得让人揪心,只怕长成后是个多病多伤的人了。顾工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直把小儿子周遭看了个遍。一双眼珠子恨不得瞪出来,穿过肚皮把五脏六腑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任他眼珠翻白,楞没看出儿子哪一块肉,哪一根骨主了富贵。常理讲,回光返照的人最是看得清未来事,这是顾家都不成文的规矩。顾老太爷临走时三个“好”字自不会有错的,只后悔没来及问老太爷三孙子的富贵在何处。话又说回来,天机不可泄露。顾工之只好哈哈一笑,随他去了吧。顾家都的人不知为何凭空抓来了一股傲气,能入得了顾家都的人眼的东西:非富即贵。正如顾工之所想儿子的好不会好在别处:非富即贵。“抓周”,老辈子传下的妙法子。娃子们将来出不出息,就看你满了周岁的时候抓什么玩意了。刀枪剑戟,琴棋书画,拂尘念珠,道冠僧袍,桃李桔杏,金木水火,至于吃、喝、玩、乐,无一不有,无一不足;紧随这娃子去拿。顾工之从春盼夏,由夏念秋。秋天姗姗来迟,总算到了。顾家三孙子顾都“抓周”的日子也到了。不成想,富大有嘻嘻哈哈的抱着富花贵奔顾家来了,说话开门见山。俩娃子一天落得地,也得同一天抓周啊。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了!富大有抱定富花贵是非富即贵了,要看顾家的笑话。好啊!顾工之心想老太爷都说三孙子好了,我还怕你不成,大笑着说了句好。在顾家都这一亩三分地他顾工之又何曾惧了谁,便你富大有是顾家都的首富又如何。且是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了。一胖一瘦的两个把娃子悠悠闲闲的坐在席子上东张西望,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淡定的瞄着铺了一地杂七杂八的东西。虎头虎脑的富花贵摇头晃脑的咬着手指,左边瘦小的顾都倒安静的多,眼神中似乎缺了渴望。抓周的大日子,顾家都的老老少少把顾工之的家门里三层外三层挤了个水泄不通。花开富贵,富贵了谁?富大有满面红光,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儿子,一颗势在必得的心汹涌澎湃。是三代单传的富花贵长了富家的脸面,还是顾老太爷的三孙子抓来了富贵?“抓,抓!快抓。”

富大有看着儿子的手摸向了身边的剑,满怀激动的吆喝着,只恨不能自己去抓。富花贵抓起了剑,小脸一笑两个酒窝不深不浅,可爱的很。直乐的富大有情不能自已,喜极而涕。这娃子以后是要做旗代的,带着千军万马的人物啊。有出息的,有出息的。顾家都的人叽叽喳喳,羡慕嫉妒恨,五味杂陈。眼巴巴的望着别人的娃如此,只恨自己没有这大福分。“顾都这娃子会抓个啥,哈哈?”

富大有眼神玩味,笑嘻嘻的问顾工之。“哼”顾工之冷哼一声,“抓啥,该抓啥抓啥。顾家的娃子不比别家的娃子差。”

“抓啦!哈哈,西瓜。”

富大有大声嚷嚷着,唯恐整个顾家都有人听不见。“哈哈,长大了该不会是个吃货吧?”

体弱的顾家三孙子顾都坐在席子上时间久了,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哪知什么抓周的说法,看着西瓜顺眼,正好扒拉过来趴在上面好好的睡上一觉。谁知富大有一声兴奋的大叫,搅了好事。生气的把娃子慢慢地转过头去,一双眼珠一动不动的盯上了富大有。年逾五十的富大有不知怎的竟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下意识的闭住了嘴巴。精力旺盛的富花贵依旧若无其事的把玩着手中的剑,闲着也是闲着,有玩总比没玩的好。小屁娃子,除了吃喝拉撒睡还有什么?当然就剩下玩了。谁管你抓周不抓周。“吃你大爷!”

顾工之一声大骂,抓起西瓜摔了个满地红花。巧的是瓜心中一条小虫,瓜瓤中无一粒瓜籽,瓜籽皆是贴皮而生。“还出了个奇怪货。抓了个瓜虫啊,小子?”

由此,顾家三孙子顾都的小名叫瓜虫小子。从此,顾家都的人淡忘了顾都却清清楚楚的记住了瓜虫小子。瓜虫小子似乎与富贵无缘,九重藤的大红大紫应在了富花贵的身上,顾家都的人皆以为是。富花贵的未来注定要大红大紫,无限风光了。富大有的儿子注定是要出息了,是要光宗耀祖了。富大有的心里却并不畅快,为何一个一岁的把娃子竟把自己看出了一股冷意。一种不由自主的寒冷袭遍全身,犹如冰冻束缚了精神。“瓜虫小子,瓜虫小子”富大有喃喃地念叨,心中莫名其妙的不自在挥之不去。“九重,我的儿也不是池中之物。”

满地乱爬的富花贵精气神中似乎自有一股灵秀之气。富大有看着面前的儿子,心中不由地宽慰了几分。即便倾尽家财,也要养出儿子的灵秀之气。祖宗保佑,使得家有玉儿,早日出人头地,耀我门楣。富大有暗暗下定决心,遍请名师,重金相酬。富九重却也不负苦心,文武双修,从未叫苦叫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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