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高之辈九月十六日是花雨漫天的日子也是花雨院纳新的日子。依照惯例,要在花雨台上举行纳新大典。院长与诸道传并全院学子皆要到场,由院长致辞,学子佼佼者演讲以激励后学。今年的纳新学子相比往年要多出许多,特别是女学子,不知是何缘故。花雨院学子一年为学子,二年为学生,三年为学师,四年为学传,五年为学长。顾都如今已可称得上学师了,而宁之卿便是学子。虽有子、生、师、传、长之别,而诸学之间皆以学子相称。有学师传言,纳新大典会有紫旗代参加,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大散国主安清风钦定武将衔爵一等为大柱上、二等小柱上、三等紫旗代、四等蓝旗代、五等青旗代、六等黄旗代、七等赤旗代,至于大本长、小本长便不入等了。对于东川顿来说,一顿之长紫玉代也不过与紫旗代平起平坐。国主安清风当初取清风大散天下安之意定国号为大散,制文官品禄七等:一等大戡云、二等小戡云、三等紫玉代、四等蓝玉代、五等青玉代、六等黄玉代、七等赤玉代。文武之上设辅弼:一等大柱云、二等小柱云。天下九百顿洛,分四十九国。大散则雄踞东川顿、西川顿、大河洛、小河洛、云北顿、昌那顿、先雅洛???等三十顿洛,虎视一方。何时九百归我手,天下顿洛皆姓安。可见安清风其志不小,至于踏平天下,一统山河。安清风其志不小,其才亦不小。大散建国后,各顿洛文有学院,武设兵堂;但凡才俊不论门第皆可入院修学,进堂言兵。大散之内文武齐备,人才济济,外邦望而却步,三十年未有兵事。千秋霸主,一代圣君。安清风当之无愧。大散国都清风洛便是以安清风的名字所命名。纳新大典如期而至。花雨院内欢呼雀跃,新进学子更是兴奋不已,在这里他们将翻开人生新的一页。而这一页后似乎已写好了辉煌与荣誉。在这新进学子激动不已的时候,顾都却陷入了深深的窘迫,因为纳新大典的学子代表选中了他。沉默寡言的呆子又如何用慷慨激昂的言辞去激励后学呢?这沽名钓誉的勾当偏偏砸在了呆子的脑袋上,算不算是一种讽刺呢?莫说是上台发言便是纳新大典他也是不想去的,只不过身不由己。呆子更加的沉默寡言了。“咋的啦,闷闷不乐的?”
东方未白又是一脸坏笑的说道,心里想着让呆子上台发言,这不是让母鸡打鸣,公狗下崽吗?开哪门子玩耍。“这好事都让你一人摊上了,你丫的还闷闷不乐。还让不让兄弟们活了?瞧那憔悴的小摸样,真是让人忍不住要温柔的一摸。”
眼见顾都不声不响一动不动,东方未白说着便真的摸了摸顾都的脸。“别闹!”
“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屁大点事,至于吗?实在不行,我替你上啊。”
“真的?”
顾都眼睛顿时一亮,仿佛燃起了希望之火。”
“真的屁啊!院长亲自点名,我算那根葱啊?谁让你是顾大才子啊?”
东方未白莘莘然地说道,“岂不闻马无夜草不肥,人无虚名不威。而今虚名在,尊卿应自为啊?”
“我要这虚名作甚?”
顾都说着起身离了书舍“这呆子真呆假呆啊?”
东方未白嘀嘀咕咕也离了书舍“今日是大散三十年九月十六日也是我花雨院纳新大典之日。至于欢迎之词不需多说,诸位才俊得入我花雨院是我花雨院之荣幸亦是诸位之荣幸。荣幸之外,诸位更多的是心高气傲不可一世吧?的确,放眼东川顿之大,而独诸位可入我花雨院之门。不过,我不得不说你们稚嫩无比。你们中有几人走出过东川又有几人走遍过东川;你们认识东川吗你们了解东川吗?更不要说西川、大河、小河、云北???你们只知你们是大散子民,又有谁清楚大散的历史?你们可能会说你们还小,以后有充足的时间了解一切。对,你们还小,所以你们无知无可厚非。所以请你们放下你们的张扬与傲慢,收敛一下你们澎湃的心。踏踏实实的在花雨院追求你的理想,扩展你的人生。你爱慕虚名也罢,你渴望成功也好。总之,我想说的是我要你们勤勤恳恳做学问,老老实实写文章。学院只希望你低调的活着,院外才是你高调的舞台。不要让青春匆匆的溜走,要让青春饱满的活着。如果你觉得青春该死,那么我奉劝你一句话:要么好好活着,要么马上去死。这里不是青春的坟墓,请你不要来此埋葬你的青春。五年之后,你们离开此地的时候,我只希望听到四个字:青春无悔。诸位,在你们美妙的青葱岁月中,请不要辜负了光阴。也不要在蓦然回首的时候,只看到了一无所有。我不想看到悲哀的懦夫,也不想看到傲慢的草莽。如若你是懦夫,请尽快的离去;如若你是草莽,花雨院亦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懦夫不可为文,草莽不可习武。十二个字不多不少,我花雨院院规。望诸位谨记。”
纳新大典上孔求中老院长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不大震慑力却不小。直把这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新一届才子俊彦说的一呆一愣,这些清高不可一世的孩子们刚要喘口气,老院长又不轻不重地说了起来。“清高,这二字了不得。诸位何人不清高,何人不把清高笑?真清高也好假清高也罢,花雨院要得清高也要不得清高。这清高在做文章上要得,在待人上却要不得。文人清高,自古有之。才子清高,佳人亦清高。而今花雨院才子多,佳人更多,清高之气是不可避免了。只是清高之余,莫失了分寸。君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你是柱云之孙,旗代之子。在这花雨院中,你也只是一个学子,见了我要有经师之礼。年少轻狂,我不怪罪;若是年少无礼,我是要杖责的。至于什么浪荡不羁,放浪形骸可以偶尔为之。尔等清高之辈,我亦不可太束缚了尔等的清高。”
孔老先生说完后径直扬长而去,仿若世外高人不染人间烟火。新进学子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老先生真非凡人也!不知哪位学子突然冒出了一句:“这就是所谓的清高吗?”
。只听一学子答道:简直清高得无与伦比啊!“这老东西不愧人称孔老怪。”
坐在角落的一位中年男人心里想,眉宇间英气逼人。身旁一袭白衣的女孩笑容灿烂的看着老先生远去的背影。“这院长真是有趣。”
“孔老怪若是无趣,又岂能对得起这个“怪”字?”
中年男人浅浅的一笑回答道“孔老怪?”
女孩不解的问道“你清高的院长,孔求中。相熟之人称其“孔老怪”。”
“为什么?”
“因为清高。”
“清高?”
“对。清高。他的清高非常人所能及。你还小,端不起那四个字。”
“四个字?”
“清高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