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爸妈什么事?”
钟筱芸困惑。“八年前我和你闹僵发脾气之后,你是和你父母争吵之后离家出走吗?”
虽然她不知道伊敏颢为什么又一次提起这件事,不过她还是会轻轻点了下头。“你们起了什么样的争吵?”
钟筱芸脸上挂着不悦,双眼如同寒冬夜晚般冰冷,“伊敏颢你该适而可止。”
这件事每当她回忆起一次,那就好比刀子钻着她的心窝般,问她后悔了吗?她后悔了。但她这话或者想法都是会伤害到伊敏颢。“是不是因为我?所以……”“伊敏颢!”
钟筱芸喝斥,双眸幽深冰冷又像是在压制些什么。就在伊敏颢又要开口时,钟筱芸失去理智将他办公桌上所有文件和笔都挥落地面。薄薄的纸张如同鹅绒般飘逸空中。伊敏颢对视她猩红双眸,那里面还都是满满的怒火,她歇斯底里狂吼:“这件事你为什么非要想知道?伊敏颢你是不是还嫌我的伤不够吗?你非要自次撕得血淋淋吗?”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你想了解什么?”
嘴角讥讽,钟筱芸瞳孔冷若寒蝉,疏离淡淡地望着他,语气轻淡,“你想了解我是如何对你动心?然后又是如何为了你和我父母争吵?再不顾我父母的阻挠甩开他们,再来就是他们为了追我而出车祸?”
“这些都是你想知道的吗?”
望着她嘲讽的面容,伊敏颢的心如同被人撒上盐巴,疼痛得难以忍受同时还忍不住颤抖。这样的她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他也不想去伤害她,只是现在他就想弄清楚一点事。现在她失去理智,他不怪她。钟筱芸一看见伊敏颢想要靠近自己,她连忙后退了几步。“你有什么事就说,不用靠近我。”
现在她回想过去的种种,心居然忍不住想要憎恨他,说她矫情也好,说她不知好歹也好。她就是做不到像之前那样风轻云淡,将过去的种种抛掉。现在她做不到。伊敏颢受伤的妖眸凝视她,俨然在诉说她的无情和冷漠。良久,伊敏颢抿了抿,动了动绯红唇角,“你在住临时宾馆里有没有见过苏曼琳?”
“你为什么要突然问起苏曼琳?”
钟筱芸双眸一转,变得犀利无比盯着他,漆黑的眼瞳幽幽一沉,心底思索,眼睫毛一动,瞳孔底下的光芒随即一闪,莹亮而锐利的目光一掀,定定直视他,“我没见过苏曼琳,你这么问是不是因为我爸妈跟苏曼琳有关?”
她之前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爸妈会找她,而且她也觉得那天她父母的情绪有些奇怪,以为会觉得她不听话之外还会心疼,而那天她父母都是恨铁不成钢,尤其她母亲,还提了一句,什么电话都打到家里说让他们好好管教她。就在她沉思时,伊敏颢才有机会靠近她身边,他轻轻带着小心翼翼握住了她双肩,眉眼温柔,“我和铭宣都是在怀疑这件事,所以我才想问清楚你一些事。”
钟筱芸缓慢掀起眼睑望着他,尤其是他那幽深妖眸,仿佛会在下一瞬间将人魂魄摄夺走,永世都不能超生。“如果这件事真的是苏曼琳做,这次你们对她会不会心慈手软?”
“不会。”
伊敏颢不敢有半秒迟疑回答她。“你确定吗?”
“钟筱芸你是在怀疑我的真心?”
难道这些日子他的证明没有让她有一丁点的感触吗?“我没有怀疑你真心,只不过是我真的怕了,我变得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真心对我,什么时候不是真心,你是让我变成这样,伊敏颢你要想我怎么做?怎么去相信你?”
其实是她做不到百分百相信他,就算是她嘴巴上说了相信,但她很清楚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丝丝的质疑和不相信。“这次就让我证明给你看吧!”
他就算是之前没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能让他在乎的人也只有她了。晚上回到公寓,钟筱芸直接回房间。钟优优上学之后伊敏颢就让周阿姨去休假,原本还想动手做饭,后面伊敏颢想到自己厨艺很一般,他选择叫外卖。他敲了好几下房门,钟筱芸在里面一声不吭。伊敏颢担心她会出什么事,他找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伊敏颢在靠近阳台的角落处找她,她就这么静静坐在那,窗帘轻轻飘逸就在她眼前,她连眨都不眨。他步步走了过去,到她面前,他缓缓蹲下。目光与她对视。而她眼珠子动不动直盯着房间里某一处看。蹲得伊敏颢脚麻了,脚底如同有上千只蚂蚁在撕咬,他还是动也不动,就这么一直陪着她。良久过后,钟筱芸淡淡,“伊敏颢我不知道该是后悔遇见你,还是会不后悔遇见你,遇见你我失去了很多,但我又得到了优优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
“对不起。”
无论他说多少次对不起,他都是无法弥补她心里所受过的伤害。“那天我爸打我,骂我犯贱,明明你就是这么糟蹋我,丝毫不没真心对我,我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地喜欢你,现在想想,我果然是犯贱……”她话未完,伊敏颢抓起她的手,用她的手狠狠搧打他的脸。钟筱芸冷漠望着他。啪啪啪打了十下,钟筱芸都觉得手心发麻发疼了,他还是没想要停止的意思。钟筱芸紧握成拳头。“你为什么不打?我以前就是个混蛋,你应该恨我,过去的事都不会是你的错,是我的错,钟筱芸你能不能不要再自责?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这个混蛋知道对你的心意太晚了,才会害你成了这样。”
伊敏颢脸上交错的红印子,他丝毫都不在乎,目光坚定不移迎视她。此时此刻他身上拥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安定气息,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却可以让她身上疏离瞬息间崩塌,下意识顺着自己心意去紧紧抱着伊敏颢。这一刻她才真正觉得累了。她坚持了这么多年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