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车已经走了,车顶也没得坐了。”
宫启宸无奈地摊摊手,望着天上明亮的一片月光道:“看来只能委屈你,在这山上和我一起过夜了。”
“你……你不会真打算在这里过夜吧?”
夏听白左右望了望,这里杂草丛生,林间茂密的,他不会真打算留在这儿吧。“当然不能在这里,”宫启宸看了那坟墓一眼,不禁觉得心里直发毛。自己好好的大活人站在这里,却被人在那立了个坟。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可是看在夏听白这么多年对自己念念不忘的份上,他就暂且将就着些让这个坟继续存在一段时间吧。想来是因为当年母亲怕收养之事被人察觉,所以便对外宣称云墨已死,那么宫启宸就是宫启宸,便无人再怀疑了。否则云墨无缘无故的失踪,就说不过去了。只是可怜了当年的清儿,知道自己的死讯不知会难过成什么样子。如果清儿真的就是夏听白,那他们两人,还真是命定的缘分。“那要在哪里?”
夏听白看他总是盯着那坟上看,有些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一个好玩的地方,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我带你过去看看。”
宫启宸拉住她的手,领着她从边上的一条羊肠小路往山上密林之处走去。夏听白被她握着手,感觉有哪里不妥,便挣脱道:“你在前面领路,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这一路崎岖不好走,别滚了山坡,黑灯瞎火的,我可没功夫救你。”
宫启宸握紧她的手,就是不肯松。“你才滚山坡!”
夏听白撇了撇嘴,见他握的紧,便也只好由得他去了。被他这样握着手走山路,夏听白渐渐的感觉很安全。想起小时候云墨哥哥也曾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走山路,心中不由有些物是人非的怅然之感。“在想什么?”
听她在身后轻微的叹气,宫启宸不由问道。“没什么,只是在想刚才那个黑衣人,会不会是……”夏听白突然顿住,犹豫要不要说出口。“会不会是什么?”
宫启宸忙转过头问她,以为她是有什么关于那人的线索。“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是在想,他会不会是云墨哥哥的鬼魂啊?”
夏听白低低地问了一句。宫启宸满头黑线,还以为她是想起了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想到竟然跟鬼神扯到一起去了!“你有病啊,什么年代了,还相信鬼!”
“可是除了云墨哥哥,谁会整天没事干,一直陪在我身边保护我呢?”
夏听白还是觉得这里最为蹊跷,一次是偶然,几次都是这样那就只能说明他其实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我也在保护你,我也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怎么不认为我是你的云墨哥哥啊?”
宫启宸有些气不过的冲出口,什么黑衣人竟然占了自己的位置。“你怎么可能?”
夏听白笑出声来,又一本正经道:“云墨哥哥才不会是你这样。”
宫启宸心里顿时很受伤,自己这个正牌云墨站在她面前,她竟然死活不肯认。心里不由纠结,她到底是不是小时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清儿。“那你的云墨哥哥是什么样的?”
宫启宸不由问道。“云墨哥哥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夏听白有些骄傲的答。“一个小屁孩而已,他对你能有多好?”
宫启宸不禁有些嫉妒当年的自己,为什么明明是同一个人,在她心里的分量,却成了天差地别。“因为孩童的心是最纯洁无私的,才不像成人有那么多的功利之心。所以云墨哥哥当年才能那么奋不顾身的救我,要不是有云墨哥哥的保护,或许我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
夏听白说着说着,目光又有些暗了下来。“好了,你就别伤心了。”
见她情绪低落,宫启宸忙安慰她。“或许你的云墨哥哥没有死呢。”
“我也希望啊。”
夏听白叹了一声,眼睛一亮,又绕回方才的话题,猜测道:“所以,你觉得那个黑衣人有没有可能就是云墨哥哥的鬼魂?”
宫启宸差点气的一口老血喷出去,又是鬼魂!她这脑袋瓜到底是怎么长的。他这么暗示她,云墨可能还活着,还活着,她为什么总往鬼魂上想呢。“鬼魂!”
宫启宸强调了一下这两个字,忍着脾气反问道:“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我好像以前在哪儿看过一条新闻,说的是外国的科学家已经用实验证明了人死之后,真的存在灵魂。”
夏听白言之凿凿道。“他又没死过,怎么可能知道人死后有没有灵魂呢?可见是在胡扯。”
宫启宸根本不信道。“这是科学证明的。”
夏听白急切的强调道。“哪有这样的证明,我怎么没听说过。”
宫启宸不屑一顾的挑了挑眉毛。“没文化,真可怕。”
夏听白负气道。“你这不知是从哪本小说上看来的吧,若真有这样的证明,那你说这人死后的灵魂都飘到哪里去了?”
夏听白想了想,再次发动想象力道:“我觉得人的灵魂一定代表了某种寄托,就像云墨哥哥,他的心愿就是保护我,所以死后变成鬼魂,仍然在做保护我的事啊,就像那个黑衣人一样。若不是这样,也解释不通,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人啊。”
“你鬼迷心窍了!”
宫启宸气的心肝肺都跟着疼,这都是些什么鬼逻辑。“你才鬼迷心窍,早知你不信我就不跟你说了。”
见她有些不悦,宫启宸只好退一步劝她道:“就算我相信你的什么灵魂之说,那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个黑衣人绝不是什么鬼魂变的,你还是别多想了。”
“你怎么如此肯定?”
夏听白有些怀疑的看着他。“我……我猜的。”
宫启宸没法跟她细细解释,只好先敷衍道。“那你还不是和我一样,都是猜的,那就看看到底谁猜得准了?”
“我……”宫启宸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沉沉道:“反正,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