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就病了。发烧,伤口感染。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被佣人响醒。脑子里像多了一团浆糊,又混又疼,她捂着头坐起来,声音沙哑:“什么时候了?”
“回少夫人,己经是中午了。刚刚管家打来电话,我说您还在睡着,他说晚一些再打来。”
管家打电话,一定是有事情了。百里家只有一楼大厅有一部电话,因为大家都家用手机,所以其它的电话多半都是摆设,只有那一部能用。白安安勉强让佣人将她扶起来,走到楼下,用电话打给了管家。电话很快就被人接了。“少夫人,您醒了?”
白安安一张口先是咳了几声,然后才道:“是不是医院那边出了什么事?”
“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管家听出她的异样问道。“没什么,可能着了凉。今天需要我去医院吗?”
“……”管家停了半晌,“大少爷回来了。”
话筒脱手落到地上。好半晌,白安安才俯身将电话捡起:“……你想我怎么做?”
管家听出她声音里的压抑,他又看了一眼四同,压低声线:“您还是要过来一趟的,本家的人都在,好歹做个场面,其余的,我想少夫人会懂的该怎么做的。”
白安安挂了电话,在沙发上愣了一会,抬手招来佣人。“准备车,我要去医院。”
吃药,换衣服,洗漱。白安安坐在镜子前,打开梳妆台前的柜子,从里面拿出包装完好的化妆品。一点点的盖住自己苍白无色的脸庞。一个小时后。车子停在医院门外。白安安从车上走下来,一条黑色的及膝大衣让她显得庄重而肃穆,头发整齐的梳在脑后,原本清纯的脸庞盖上了厚厚的粉底,浅淡的眼眸平静无波。她挥开佣人要搀扶的手,抬脚向医院里走去。叮!电梯停在十二楼。电梯门缓缓打开,白安安抬起头,大步走出电梯。“夫人来了。”
门外,众人见到白安安均开口问候,白安安一一点头,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人,随即走向病房。病房外,管家闻声转过身,看到白安安时,神情一征,却又马上回神。“夫人,您来了,老爷还没醒,您要进去看看吗?”
白安安藏在袖下的手轻轻握紧,闻言点了点头。管家帮她推开病房的门。白安安扭身,脚步还没踏进病房,己经在病床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还是那么高大英挺,一件黑色的大衣下面是一条黑色的羊毛裤,显得他的身姿冷凛挺拔,袖口露出一抹淡米色,袖口的袖钻璀璨异常,他一向重视细节,可他的领口却只翻了一边,余下一边压在大衣里。白安安收回目光,听见管家低声催促:“进去吧,不要让人起疑。”
白安安长吸了一口气,抬脚走进病房。房门也在身后轻轻关闭。恰这时,听到声响的百里千然抬起头。两人隔着清晨的暖阳隔空相望,他的目光也似染了这冬日的雪花,凛冽里透着一分即将消化的美好,白安安陷在这样的眸子里几乎无法自拔。她狠狠的掐了一下手心,唇角扯出一个来时己经练过千百倍的弧度;“大少爷,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