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那时的他还不知他真正的身份。“海棠,我们提这些事情做什么,今日我准备了许多的趣事,我现在就讲给你听。”
金武噵避过了海棠所问的话题,便要在他准备开口向她去讲这几日所搜刮而来的趣事时,海棠却突然唤了他一声。这声对他的所唤令金武噵怔在了原地,因为海棠唤他“陛下”!。“陛下?你方才唤我陛下?你……你都知道了?是清福告诉你的?这个该死的奴才,带他回来,我便将他拨皮抽骨。”
这才是金武噵真正的本性,在海棠当面揭穿他身份的刹那,他便原形毕露。“金武噵!”
一道身影自鸳渡桥下走出,两道身影自鸳渡桥下走出……月色皎洁、繁星灼灼!纪寒众人纵身一跃,便自桥下跃至桥上。那站在纪寒众人最前的便是金智善,那踏着脚下的石桥正向金武噵一步步逼近的亦是金智善。“是你?”
当金武噵看到金智善的那一刻,他便再是不明,也明白了,这句“是你”金武噵并不是对着金智善说的,而是那站在他身前的海棠。“是你出卖了我?为什么!我救你性命,寻遍南荣名医为你治眼,搜遍天下趣事逗你开心,你却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将我引来鸳渡桥,为什么?”
金武噵的声音在这一刻是平静的,平静的便如一汪死水一般。可是这汪死水落入海棠心中却是泛起浩荡涟漪!是啊,你待我赤诚,待我万般好,可是为了南荣千千万万的百姓,我只有如此。这句发自肺腑的心声海棠并没有说出。“你不死,百姓难活,你不死,南荣难安!”
月色沁凉,湖水碧波,海棠迎着金武噵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这句话。“我不死百姓难活?我不死南荣难安?”
金武噵重复着这句话,而后转身看向了那正在向他一步步走来的金智善。“金智善,你果然没死!”
被骗至鸳渡桥,金武噵自知今夜他是难以逃脱了。为了不让海棠察觉到他的身份,每次他与海棠见面时,他都会让亲卫离他很远。他是可以大声唤来亲卫救驾,可是他也清楚,他喊出的话是快不过金智善手中所握的那把沁冷长剑的。满心欢喜的前来赴约,换来的却是穷途末路,这种心理的落差是难以言述的。“金智善,你要杀我?”
当金武噵向金智善喊出此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可笑,当然可笑!他的这一双手上沾满了金氏一族的鲜血,先帝为他所杀,金智善的兄弟姐妹、母亲亦为他所杀。难道他还能指望金智善能够大发慈悲的放过他吗?金智善并未回答金武噵,这一日她等了好久、盼了好久,她不愿与这金武噵说任何的废话。金氏一族一百四二十条人命的仇人便在她面前,手中长剑亦在跟着金智善心中的悲愤而怒鸣。此剑为父亲生前的佩剑,此剑唯有手刃金武噵才能告慰这剑身中金氏一族的英魂。一剑刺出,剑鸣铮铮!这一剑在金武噵的瞳孔中在不断的扩大。金武噵是有不甘,可这心中的不甘又能作何?能为他抵挡住这森寒一剑吗?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就要这般的死了?既是君王亦是人,在纪寒心中君与民的生命同样脆弱。金智善与上官清的武功相当,在场的每一个人皆不认为这金武噵能够躲过金智善的这一剑。而亦是在纪寒众人的紧盯下,而亦是在这柄寒剑已然便要刺中金武噵的胸膛时,纪寒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喝:“公主殿下,快停下!”
在纪寒向金智善喊出此话时,上官清与陆倩倩便动了。只是这二女的身法既是在快,也快不过金智善手中的这柄寒剑。在金智善向金武噵刺出这一剑时,她心中正在告慰着那些死去的金氏一族,而在金智善突而听到纪寒的这声喝喊时,她才慌忙自心神中退出。待她看清眼前之时,手中寒剑已是再难停下!“噗!”
一声长剑穿透身体的声音在这月色下响起,在这鸳渡桥上响起。“海棠——!”
金武噵发出了一声惊惧的叫喊。上官清与陆倩倩止住了身形,纪寒众人彷如被定身了一般定在原地不动。金智善睁大着一双眸子,骇然的看着眼前这道挡在金武噵身前的身影。“你做什么?”
金智善向海棠大声喝问。而在金智善向她大声喝问时,海棠亦是重重的咳了一声,这一咳咳出的全是鲜红的血。“他说的对,是我利用了他对我的信任将他引致于此,他待我赤诚,救我性命,为我寻医治眼,为我搜寻趣事讲与我听,这一剑,我是为金公子而挡,这一命,我是为金公子而还,自此之后,生死两茫,海棠与金公子再无瓜葛,再不欠他。”
血在流、眸在阖,待语落时,海棠亦是快要没了呼吸。这柄剑透过海棠胸膛停在金武噵咽喉,金智善只需要将此剑再向前推出数厘便能刺入那正一脸骇然的金武噵的咽喉。而金智善却在此刻选择松开了手中的长剑。纪寒冲了过来,上官清与陆倩倩落至金武噵两侧,将手中青锋与寒剑驾于金武噵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