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这第一句话也便是最后一句!向李清月说完此话,纪寒便豁然转身。见到纪寒转身,李清月二人亦跟着豁然变色。而李清月亦是用一种恶毒的眼神在看着纪寒的背影。她唤了,并让纪寒站住,但是纪寒却根本未有理会于她的呼唤。他离去的决绝,决绝到令李清月将唇瓣都咬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向他们下逐客令吗?李清月身中化骨之毒放眼天下唯有三人可解,另两人一位是为李清月种下化骨之毒之人,另一位远在幽罗岛,若是纪寒不再相帮,那他们去哪里再寻这第四人?此子当真无情!纪寒当真是无情吗?经此一事,李清月心中已是扭曲,已是对他乃至天魁教上下怀恨于心。此恨延绵,凭他无法解之,他还愿意相帮李清月解去化骨之毒,便是他能为李清月做到的全部。踏上石阶,纪寒向着身后淡淡说道:“自今日起,我教上下不得为难他们三人。”
语落!人登台!纪寒走了!走的决绝,走的决然!站在天魁教下的李清月紧握手中血剑,并用一种咬牙切齿的目光在看着纪寒的背影。什么是一夜天堂一夜地狱,在今夜李清月已经有了彻底的体会。她为何要向纪寒说那些话?若是她于今夜没有自石室迈出那一步呢?是不是又会是另外一个结局?不!她不需要另外一个结局,她恨纪寒,恨骄阳,恨纪寒身边的所有人。拖着一身血衣,李清月亦是豁然转身向着远方走去。天魁教下的这番对话此刻仍回荡在黄猿众人的脑海中。虽然他们还是不知在李清月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从二人的对话中,他们猜到,这应是与情之一字有关。纪寒并未走远,此刻他正站在一面巨石上俯瞰着李清月三人的背影。一道身影落至纪寒身旁,并向纪寒开口问道:“为何不解释?为何不将话说清楚?而是用这种让她怀恨于你的方式让她离开?”
夜风徐徐,弯月皎洁。纪寒看着月色里的李清月三人轻声向身边人说道:“不知道说什么,说什么也无法改变她所受的遭遇,以其让他恨那个曹延直,不如让她恨我,恨我,至少我不会对她不利,有时候,恨也是一种能够令人活下去的动力,她若再来寻我,我必会为她驱毒疗伤,她若不再寻我,我也只能在心中向她说一句多多珍重。”
听得纪寒此话,骄阳亦是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本来,我已决定清晨便告知她真相,却没成想,她偷听了你我与魏冉的对话,或许她是因为处于对这则关于我的谣言而升起好奇,才会在你我离去后出去打探的吧。”
骄阳此话说的已很委婉,李清月的遭遇虽值得同情,但是她自遭遇此事后所做出的种种行为,却是令骄阳心升厌恶。纪寒方才说的那句话很对,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亦是因为纪寒此话,骄阳才不会在心中对李清月的为人妄下定论。阴瑛站在一座石亭下,正在用一种深邃的目光看着站在一面巨石上的二人。当她看到骄阳依偎在纪寒怀中时,已是转身离去。看来,这两人的身上藏了很多的秘密啊,而阴瑛亦越发看重纪寒。纪寒遇事冷静处事果决,只用一句便了结了这场聒噪的争执。古语说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而纪寒于方才的处事便正应了此话。今夜或许会有一些人无眠,但过了今晚,她不希望天魁教再有议论今夜之事的声音。虽然今夜未能如愿去重明殿“作客”,但是却让她发现了一个另一面的纪寒。现在阴瑛亦是越发相信自己的眼光了,她相信天魁教定会在纪寒的带领下登上一个天魁教先辈们所无法登到的顶峰。之前吴昊拜岛说想要选举一位江湖盟主,她觉得放眼外海,唯有她天魁教的教主才有资格坐上这盟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