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徐世昌大踏步向前,一把揪住那家伙的衣领,将其拎出到厢房前院。“哎哎…别误会客官,是这位军爷他睡着了,俺要有事出去…”那驿夫被徐世昌,像拎小鸡似的扔出门外,吓得连忙举起双手,申辩道。原来,驿夫侍候着添加热水,搓背,没想到令狐坡竟睡了过去。这位上厢房的驿夫,可不能只侍候一个客人,他还有别的客官,需要服侍。于是,他到门口想去探一下别的厢房,看看有否需要。可能动作太鬼祟太猥琐了些,被徐世昌怀疑其图谋不轨。待搞清楚原尾之后,徐世昌便让驿夫离开房间,自己去浴室边上守着。他发现令狐坡还在沉睡,又不忍心去唤醒,只好在木桶边上作蜡。不曾想,好心当成驴肝肺,还被呵斥了一通。居然还有这插曲,令人啼笑皆非。那驿夫是怕令狐坡不分青红皂白,待会去驿馆长那里投诉他,所以,乘机说明原尾。令狐坡连忙安慰了驿夫几句,表示去驿馆长那里不会告状,只会说他服侍周到。那驿夫听了很开口,待服侍完毕,笑嘻嘻的离开了。令狐坡从木桶里爬起来,走到外间。徐世昌这次还算乖巧,把换洗衣服、崭新军便装、军靴等放置在那。他一边用大块的粗麻布巾,殷勤地为令狐坡擦干身上的水珠,一边开始唠叨,“大哥,你泡水也太久了吧,足有小半天。”
“……”令狐坡一边哼哼哈哈地应付着,一边穿上干净内衣,换上崭新的黑色校官军服,单靴等。待穿戴整齐之后,刚过正午,两人下楼来到前院,在驿馆的饭堂里点菜吃食。吃食完毕后,两人来到后院,徐世昌牵出战马。嗯,驿夫把两匹战马,都洗涮的干干净净,还喂了食草和水。看来,京城里的高档官驿,服务做得也很到位。令狐坡神情愉快的骑上大黑马,沿着内城的威武大街,骑马慢行。后面是徐世昌跟随。入城便被告之,在京城的大街上,马匹只能是单行,不能多排并行,而且只能的的得得慢行,禁止飞奔。所以,两人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到达皇城前。长安城八水连通,水运发达,城池规模宏伟,布局严谨,结构对称。纵贯南北的朱雀大街,则是一条标准的城池中轴线,它衔接宫城的广阳门,皇城的朱雀门和外城的明德门,把长安城分成了东西对称的两部分。问了下路人,他们转入朱雀大街,走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两人就站在皇城外的朱雀门。朱红色的八开大院门,上方悬挂着一块雕龙刻凤的黑匾牌,上面是朱红色御笔亲书的二个大字-皇城。看着面前一排排有着几分肃穆的金色大院,令狐坡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了起来。这里是终晋王朝的心脏,首脑机关所在。虽说是见过大世面的现代人,但到了至高无上权力的古代皇城,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忐忑。皇城是国家中央机构办公的地方,而皇帝居住的叫宫城,它在皇城里面,是城中城。皇城中轴线左侧,是鸿胪寺、大社等,而右侧是太常寺、太庙。再往里走,三省六部、九卿、御史台、十二卫府衙,军堂等等,都在皇城。所有的国家指令,都是从这里发出的。这里也是被国人深深敬畏的地方。他是来太学堂军苑读书,到太学堂报到即可,怎么会到皇城呢?因为给他的训令,是先去帝国军堂报到。而军堂在皇城。令狐坡也没搞明白,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将马缰绳交给徐世昌,道:“你就在门口找个地方歇着脚,我进去军堂报个到,就马上出来,很快。”
“嗯…”徐世昌很有自知之明。他牵着二匹马乖乖朝城墙边上的小树林走去。令狐坡整了整身上的黑色军便服,便昂首挺胸的走向由两列持戟武士把守的朱雀大门。看过令狐坡递上的文书文牒铭牌,持戟武士中的一名军士,将文书等送入里面。过了一会儿,一名胸前别着银麒麟的参谋军士,疾步而出。他朝令狐坡行了手礼之后,朗声道:“令狐大人,请随我来。”
还了军礼之后,令狐坡跟着那名参谋军士,在偌大的皇城内穿行。他举目所见,皆是守备森严,气息凛然的持戟精锐武士。而里面行走的军士,最低也都是校官衔。转了几个弯,连续疾走了近千步,那名参谋军士方才慢了下来。此时,他们已到了一处显得格外幽静的大宅院。抬头看去,三十步外的院门,正中挂着的匾牌,上面写着正楷的两个字‘军堂’。令狐坡心里一凛。想不到这处看上去并不显眼的地方,就是终晋王朝最高军事首脑机关所在。这里,相当于后世的中央军委。“令狐大人请稍侯,容本职进去通禀。”
“请随便…”参谋军士回头看了一眼令狐坡,算是打了个招呼,便走向银盔武士守候的大院。令狐坡一个人在院门外站着,打量起这幽静的偌大院落。慢慢地,他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他感觉到了异样,从内心深处升起的危险感觉。这种莫名感觉,使得令狐坡的汗毛直竖,肾上腺素快速分泌。他鹰隼般目光扫向两旁空无一人的院落,又扫向四周的山丘,最后落在宛如石像般的银盔武士身上。奇怪,并无异样状况发现。麻痹的,可能是神经过分紧张的缘故罢了。毕竟这是朝廷军堂,可不是云海城堡,随时可能有危机四伏。这时,先前那名参谋军士,已从里面走出,将令狐坡的文书铭牌等一并归还,朝他点头说道:“令狐大人,里边请!”
怎么,还要进去?他本以为递交手续报个名,登记即可。令狐坡愣了愣,神色肃然。叫他进来干什么呢?他脑海里忽地闪出水浒传中,‘林冲误入白虎节堂’的典故。令狐坡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确定什么都没带之后,才松了一口气。那把从不离身的猎刀,被他刻意留在驿馆房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