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点是朴婉姬说的,她看得出珍妮对欧阳铭有很大的好感。欧阳铭思前想后,如果说武功奇技,欧阳铭自然排不上号,但论若意识神念,“宁神静气诀”的种种神奇玄妙,却是众人所不及。而且不知为何,欧阳铭自练“宁神静气诀”以来,对自已的直觉越发相信,甚至达到了盲目的地步。他的直觉告诉他,珍妮绝对是个善良正直的女孩子,或许真的有什么苦衷。无论从朋友或工作的角度,欧阳铭觉得自已都应该去尽力而为,于是便领命前来。珍妮深如碧海的美丽大眼望了欧阳铭一阵子,才幽幽开口说道:“还好吧,如果不是晚上的事,其实我今天很开心。铭,今天多谢你救了我。”
欧阳铭第一次近距离凝视这个女孩,发现她的五官神态,纤弱中带有坚强勇毅,单纯中又仿佛历尽沧桑,忧伤里蕴藏着无尽爱意。这是一种复杂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人美丽与魅力,凡人根本无法抗拒。他心中感概,口中却继续说道:“珍妮,你没有事就好,我们是朋友,所以不必说太多感谢的话。其实你的经历,与我有点相像。所以我一见到你,就感觉特别投缘。”
看到珍妮眼神里露出的疑问,欧阳铭叹了一口气,将他的家事慢慢道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母亲,自幼就和父亲一起过。父亲对我极好,但他工作极忙,一年只有一两个月的真正相处时间,有一天……”欧阳铭一路细说,脑里一路回忆父亲,母亲的身影,往事片段不住浮现。“我连母亲的样貌声音,都毫无记忆,只能在梦中想像……”他说到深挚处,忍不住真情流露,不禁垂下头,声音已经有点哽咽。珍妮的眼睛也红红的,不知何时,她的纤手已紧紧握住欧阳铭的手。她柔声说道:“铭,想不到你的身世,比我还要悲惨。”
欧阳铭调整了一下心态,又继续说道:“还好,我现在有一班好兄弟,好朋友,他们给了我温暖和关怀。珍妮,你也当我是朋友吗?”
珍妮立时点头说道:“当然,其实我,很少朋友的,你算一个。铭,你知道吗?不知为何,一见到你,就感觉很亲近,你有一种气息,非常吸引我。”
欧阳铭这时想起入房间的目的,终于把心一横,将心中所想照直说了出来:“珍妮,你知道吗?刚才我们在外面,讨论了很多关于你所委托的案子问题。大家一致认为有很多疑点,所以……所以我想问清楚你。”
欧阳铭双目凝视珍妮,真诚地继续说道:“珍妮,于公,我们都希望能帮你做好这件事。于私,我是真心当你为朋友,希望你能早日结束这这颠沛流离的生活状态,找回自已真正的人生。而且每天都能像今天去游玩时一样快乐。”
“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辛苦?你是不是心中有些秘密,藏得很深很深,如果你愿意说出来,说不定能够找到办法,解开你心中的纠结。”
珍妮脸色忽明忽暗,她犹豫了半响,终于开口说道:“铭,的确是有些事情,我没有说出来。但我不是有心隐瞒的,只是事情太过于骇人听闻了。我怕,说出来没有人相信,反而怀疑我是骗子。”
欧阳铭淡淡笑了笑,感触地说道:“没有发生不了的,只有想像不到的。这个世界,太神秘了,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出奇。只是因为人类的愚昧无知,又自以为是,才会把神秘无法理解的事件当成迷信和妄言。”
珍妮在欧阳铭的鼓励下,开始回忆起往事:“自得到父母的遗物后,我每天都玩把镜盒,那次意外摔坏了以后,那只镜盒里,除了真丝图和小纸条,其实还有一个奇怪的小黑色珠子。“有天晚上,我熄了灯,正躺在床上细看那颗小珠子。突然间……突然间那颗珠子发出了七彩的光芒,在我的手上震动起来,”“我十分震惊和害怕,刚想把珠子丢掉,那知珠子自已动了起来,在我的身上,贴着肌肤滚来滚去。我的全身只感觉一阵阵的冰凉,想张口大叫,却发现无法出声。然后就昏了过去……”“我做了许许多多奇怪的梦……在梦中,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那些事情诡异恐怖,真实又虚幻。”
“当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医生说我昏迷了五天五夜,但是我感觉,我好像过了几万年,脑子里重重的,好像多了无数的东西。但梦里发生的事情,却又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个黑色的珠子已经消失不见,我怎么找都找不到。过后的几个月里,我每晚都在做梦,每晚都给梦惊醒。只知道梦里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但是醒来以后,总是头痛欲裂,只记得最后的一个非常恐怖的梦境。”
珍妮说到这里,身子突然颤抖起来,眼眶盈满泪水。欧阳铭连忙用手安慰似地轻拍她的纤肩。问道:“别怕,说出来就好过多了,那你还记得是什么梦境吗?”
珍妮停了一下,颤声继续说下去。“当然记得,怎么都不会忘记。每一次梦境的最后都是一个女人,一个全身都是浓浓血水流淌的女人。不知为何,我能感受到她内心无尽的愤怒和痛苦,还有深深的无助和哀怨。她的两只眼睛没有瞳孔,但我知道她在望着我,她张开口,梦唈般地说出一段话。”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众神坠落,世界将末,紫水地母,光辉再铸。”
欧阳铭只听得心头发麻,不由默念了一遍这段似揭非揭的话,心知这里面一定蕴藏着天大的秘密!这时,珍妮又继续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在恶梦中惊醒,竟然发现床边边有几个身穿黑袍,头罩黑纱的人。他们见我醒来,齐齐跪下,宣我为‘圣女’。他们说,我是被‘万灵圣母教’圣母选中的转世圣女,我当然不相信,认为他们是一群骗子。但是,他们出示了一些证物,却使我不得不相信!”
“是什么证物让你相信他们的?”
欧阳铭问道。“他们出示了两样东西,第一件就是,他们圣殿神台上的一座小雕像,那座小雕像,看样子十分古老,面容神情,竟然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他们说,在几个月前——也正好是我的黑色珠子消失的那天,这个雕像突然发光,然后改变成这样。”
“第二件是,指出了我最近身体的变异,说得分毫不差。”
这时,欧阳铭不由关心的问道:“珍妮,你的身体,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珍妮突然双手掩面,绝美的脸庞泪如泉涌,抽泣不已。欧阳铭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找到纸巾递给她。谁知珍妮并不接受,一头就扎进他怀里。欧阳铭知道她心中有太多悲苦要发泄出来,心中大生怜意,就一只手轻轻将她搂住,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她的满头金发,欧阳铭胸前的衣服瞬间被打湿一大片。珍妮哭泣一阵后,忽然挣扎而起说道:“铭,我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算不算是一个‘人’!”
欧阳铭正愣神间,珍妮猛地站起身,她脸色潮红,缓缓褪下了身上的睡袍,袍内并无片褛,整个身子赤裸在欧阳铭面前。欧阳铭顿时看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