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顾晓东打来电话,他说,“听说我妈今天去你家了,她当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儿吧?”
冷凝轻声笑笑,“那倒没有。不过当时的场面也算是惊心动魄。”
“什么意思?”
“你妈和我妈虽然表面上平和,可私底下可是剑拔弩张,俩人一起上演了一场特精彩的宫心计,顺带着还把咱俩的婚礼给算计了。”
顾晓东一听婚礼俩字就乐了,他说,“没想到我妈比我都着急,看得出她是极喜欢你这个儿媳妇。”
谁晓得呢?冷凝撇撇嘴,说,“她们二老想让我们办中式婚礼,你觉得呢?”
“可以啊,办什么样的婚礼对我来说都无所谓,重点是我能娶到你就OK。”
冷凝心中莫名一喜,有些娇嗔的“嘁”了一声,然后说,“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有些困了。”
他说,“那你躺好了,把手机放在耳朵旁边,我给你唱首歌。”
冷凝扬起唇角,“好。”
“明天你就要嫁给我啦,明天你就要嫁给我啦……”唱歌好听的男人总是显得更有魅力,冷凝嘴角洋溢着笑,慢慢的合上眸子,进入深沉的睡眠。顾晓东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平紊的细微的鼾声,晓得她已经睡着了,便渐渐地压低了声音,直到他完全唱完这首歌。他抿着嘴角,眼里闪烁着温柔和宠溺,轻声说了句,“晚安!”
…………清晨,阳光明媚。医院的病房里,方佳怡顶着一个火柴头饥肠辘辘的坐在病床上,翻着白眼数时间。门终于被敲响了,她顿时眼冒精光,就跟一在荒原上行走了几天几夜的饿狼似的。她忙得喊了一声,“请进!”
出乎意料,进来的人居然是白转林。她顿时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白转林站在门口,表情有些木讷,又有些畏手畏脚的,讷讷地开口,“我怕你早上醒来会饿,所以特地给了准备了早餐。”
方佳怡有些不耐烦,“不必了,我已经叫我朋友替我买早餐了,他们很快就到了。”
她又无情的拒绝他。白转林觉得自己有点受伤,又有些不甘心。局面有些僵持。片刻之后,佳怡皱起眉头,“你怎么还不走?”
他不但不走,反而还进了来,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她的床头柜上。他说,“这是我凌晨四点就起来给你煲的汤,你多少喝点。”
“我不要。”
她再次无情拒绝,并将脸撇到另一边去,似是很不耐烦的样子。他暗提一口气,骨气勇气将一碗盛好的汤递到她的鼻子前。“你闻闻,很香的。”
他呆头呆脑的说。嗯,味道确实很香。方佳怡有些没出息的瞄了一眼碗里的汤水,色泽漂亮,表层飘着淡淡的油花,里面用料貌似很足。她正饿的叽里咕噜的,再闻见这么香喷喷的味道,所以本能的咽了口口水。没错,只是出于本能。方佳怡心里这样想到,咽口水,并不代表想喝他做的什么劳什子破汤。白转林舀起一匙汤,送到唇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才送到方佳怡的嘴边,“喏,尝尝!”
方佳怡扭头阴测测的看着他,然后心虚的说着冷话,“那,这可是你非要我喝的啊。”
白转林重重的点头,“嗯!”
她又加上一句,“你逼我喝的。”
白转林稍稍想了想,“嗯。”
然后,方佳怡就张开了嘴,千金难买我喝汤的方佳怡终于愿意赏嘴了。白转林眼中闪过一抹欢喜。她喝下一口汤,仔细的品砸。白转林眼巴巴地盯着她,似乎是在等待她打开金口夸奖两句。可方佳怡还是沉着脸,也不做任何评价。他垂眸看了一眼碗里的汤,“还要不要再喝一点?”
方佳怡却十分做作的,假装十分生气的,“你还逼我喝,你这个人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好不好?”
白转林嗫嚅着嘴唇,刚想开口解释,又听方佳怡说,“好吧好吧,看在你四点钟就起床给我煲汤的份上,我勉强再喝一小碗。”
多么口是心非的女人。然而,白转林句跟吃了蜜枣似的,心里甜的都能流出蜜来。方佳怡斜了他一眼,“瞧你那傻样儿,得了,你不用喂我了,我是脑子被砸了,又不是手断了,我自己能来。”
她接过他手中的碗,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一碗汤。心想,怎么特么的能这么好喝。可是把空碗交给他的时候,她还是表现的不太满意,说,“味道也就一般般吧,以后不要再逼我喝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白转林悻悻地接过碗,说,“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会更加改进的,保证下次比这次的味道更好。”
方佳怡低头玩手指,一脸的无所谓,“随便你喽。”
白转林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自个的女人伺候好,然后抱着食盒出了病房,去找白转千研究药膳去了。这头白转千刚走,冷凝和顾晓东就来了,他两人大包小包的带了一大堆东西,更夸张的是顾晓东居然拎了一只猪头来。方佳怡和那颗熟透了的猪头对视片刻,内心有种悲伤在涌动。她当时心里想的是,猪兄啊,没想到你比我还惨,我只是脑瓜子让人砸了,但起码它还跟我的脖子连着呢,你呢,脑瓜子都让人给割了……话说,她以前脑子没被砸的时候,出去吃火锅特喜欢点什么脑花、上脑的,她当时可没想过被割了脑瓜子,挖了大脑是得多痛苦。顾晓东说,“我特意找了一家老字号的卤肉店给你订购了这一款肥头大耳的猪头,以形补形,保证你吃完这颗猪头后,眼也不花了,耳朵也不聋了,上楼也有劲儿了。”
方佳怡拿整个眼白瞪他。顾晓东眉如远山,眼若明星,笑着说,“你看你这小没良心的样儿。”
冷凝坐在半趴在病床边,笑意微妙的看着方佳怡那颗火柴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偏偏就中奖了呢?”
方佳怡哼哼两声,说,“老娘就是天生招灾体质,一年一小灾,三年一大灾。”
顾晓东故作深沉,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说,“姑娘,你命里之所以多灾多难,是因为你阴气太重啊,要想破解,只有一个法子。”
冷凝特别配合的问,“什么法子?”
顾晓东使劲儿的翻着白眼说,“找个至刚至阳的男人交合,按疗程走,一个疗程得七七四十九夜。”
说完后,他和冷凝俩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冷凝差点没从轮椅上滚到床底下去。方佳怡突然爆喝一声,“滚!”
护士小姐匆匆赶来,看到病房里笑的像两个傻瓜似的冷凝和顾晓东,于是指着他们两个说,“喂喂,你们两个……”冷凝和顾晓东止住笑,“有什么事吗?”
“麻烦你们不要在病房里过度喧哗好吗?病人现在不能受到任何刺激,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啊……”冷凝讷讷地张了张嘴,回头看了一眼脸色白的就跟冬天里落了一层霜雪的瓦片似的。于是点点头,“哦,我们知道了,会注意的。”
护士小姐狠狠地瞪了冷凝一眼,转身时嘀咕了句,“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冷凝汗颜。片刻之后,冷凝抬起头来盯着顾晓东那张帅的冒泡的脸,问,“为什么护士只骂我一个人,为什么没你什么事儿?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顾晓东认真的沉吟片刻,说,“兴许还是因为我太帅了吧。”
冷倒地。…………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顾晓东抬头望了望头顶没有一丝云彩的蓝天,突然心血来潮,说了句,“我们去转转婚纱店吧。”
冷凝扭头看了他一眼,沉吟着“嗯”了一声。在市中心有一家比较不错的婚纱店,名叫F.Lover,意为永远的爱人,据说这家婚纱店的设计师是个法国华裔人,家族庞大,辈辈出名人。这里面的婚纱每一件都堪称经典,且又价值不菲。顾晓东将冷凝从车上抱下来,将她平稳的放在轮椅上。他闷哼一声说,“妹子,你胖了。”
冷凝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仰头笑着,表情特纯白的说了句特低俗的话,“不是,是我三天没有上大了。”
顾晓东,“……”俩人嬉笑着走到F.Lover的门前,冷凝仰头望了望别具一格的招牌,说,“这里应该很贵吧?而且貌似是只卖婚纱,我们不是要办中式婚礼的吗?”
顾晓东说,“贵不贵我不在乎,但是我想让他给小爷设计出一套中式礼服来,他就得给小爷我设计出来。”
口气好大,好像人家的意志都靠他指挥似的。门口伫立着的店员礼貌的将门打开,请他们进去,并齐刷刷的弯腰九十度,喊,“欢迎光临。”
冷凝向来不太适应这种浮夸的礼仪性的接待。顾晓东看了她一眼,似是安慰的说道,“别觉得不好意思,咱好歹也是一公主呢不是?”
冷凝嗤的笑了一声,说,“我不是公主,运气好的话,我以后兴许还能成为公主她妈。”
顾晓东狡黠一笑,“什么叫兴许啊?咱们将来的闺女那必定得是公主,你就是女王,妥妥的。”
“那你是什么?”
“这还用问吗?我当然就是……你们娘仨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