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君莫带着冷凝在街上逛了大半天,见了很多她所认为的新奇的东西,吃了一些当地的美食小吃。最后她走累了,褚君莫就背着她往回走。冷凝舒舒服服的趴在他宽阔又温暖的后背上,问他说,“你为什么要背我走?”
他说,“这里不好打车。”
她就问他,“打车是什么?”
“呃……”褚君莫一时间有些语塞,想了想,说,“就是花钱雇车送咱们回家。”
“哦。”
她应了一声,然后趴在他的肩上数过往的汽车,“一辆,两辆,三辆,四辆……”被打脸的某君莫,………………当褚君莫背着冷凝回到家之后,她趴在他的后背上已经睡着了,他进了家门后,径直将她背到二楼的房间里,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为她盖好被子。他在她床边坐下来,垂眸注视着她安谧的睡颜,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中是宠溺的神色。他用拇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她白皙的脸颊,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吧。”
他起身出去,抬头,看见轩管家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褚君莫朝她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对轩管家说,“请跟我到书房来。”
地中海风格的书房,蓝白相间,浅棕为过度色,宽敞明亮又舒适。褚君莫对轩管家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说,“请坐。”
轩管家点了下头,在浅棕色的沙发上坐下来,她始终面带微笑,深邃的眼神给人一种很神秘的感觉。褚君莫在她正对面坐着,眉头微锁,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轩管家说,“你让我做的事情,我都已经照着您的吩咐做到了,如今您的太太已经醒过来了,您可以放心让我走了吧?”
褚君莫弯身拿了一杯茶,小抿一口,然后沉吟了一阵后点点头。“OK,今天下午我会安排人送您回国。”
轩管家点点头,“那就多谢了。”
其实轩管家并不是真正的管家,她其实是国内的一位资深的催眠大师。冷凝之所以一觉醒来忘记了很多事情却只记得褚君莫,并且认为他是她的丈夫完全是拜这位催眠大师所为。但是,冷凝被催眠也是有时限的——一百天。过了这一百天之后,被催眠的冷凝会重新想起以前的事情来。褚君莫之所以将冷凝带到这个地中海的小镇,完全就是想找一个没人认识并打扰他们的人,过一个期限有一百天的“夫妻生活”。他要在这一百天里重获她的芳心。他想出的这个方法,既高效,却又高风险。如今冷凝宛如一张白纸,并且在她认知里褚君莫是她的丈夫,一百天的时间里有没有别人打扰到他们,让她重新爱上他,对他来说这时间足够了。但是,一旦一百天过去了,冷凝想起来以前的种种,知道自己被催眠的她要么会更加痛恨褚君莫,要么她会原谅他现如今以及过去的对她造成的伤害依旧选择和他在一起。事情终究是会有好坏两种结果,但是褚君莫要赌一赌,赌她会在这一百天里重新爱上他,赌她彻底醒过来之后会坚持爱他。…………此时,榕城。顾晓东这几日为了寻找冷凝忙得焦头烂额,睡不着,干啥啥没劲儿,吃啥啥不香,胡子拉碴,连澡都懒得洗。方佳怡看着他这几日里的狼狈和颓废的模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眼里顾晓东就是个臭美大王,比女人都要注重自己的外在形象的管理。然而短短几天,他已经从一个养眼的小鲜肉迅速的成熟并老化成一块咕咾肉。夜晚的时候,顾晓东去酒吧派遣内心的郁闷和绝望,一口气叫了二十瓶红酒,一副要把自己彻底交代在这儿的架势。他一边喝酒一边给佳怡打电话,电话里,他对佳怡说,“妹子,哥这半辈子积攒的产业不多,但是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也有十几二十家吧,你是除了小凝之外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你先随便挑几家,哥送你。不过话可说前头了啊,你可得好好经营,不然……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方佳怡当时就翻白眼了,“我呸,你大爷的顾晓东你别给老娘装颓废学人家买醉耍酒疯啊,你要是交代后事你再等个六七十年吧。你快说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顾晓东对着手机痴痴地笑,随便报了个酒吧的名字就挂断了电话,然后接着喝酒。酒吧里是曼妙悠缓的音乐,其他顾客都是极有情调在幽暗的光线中轻轻地晃杯,抿酒,细品。他丫的拿着八几年的红酒一瓶一瓶的对嘴吹,看得旁边桌位的客人眼珠子都直了。那头儿,方佳怡在挂断了电话之后便开车从家里出来,急急忙忙的满大街寻找顾晓东口中的那个酒吧。“他丫的是不是诳老娘你啊?”
方佳怡伫立在车旁,一脸的茫然。眼下,她都已经绕着榕城开了两圈了,她也没能找到他所说的那家酒吧。佳怡郁闷之极,对着路上的无辜行人大喊了一句,“去死吧。”
路人纷纷侧目,对佳怡指指点点,“这人有病吧!”
佳怡,……心里充满了挫败感的方佳怡当时就在想,眼下是顾晓东自个不想好好活着了,那就让他自甘堕落,自生自灭好了。她坐上车,决定打道回府。可是一想到他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佳怡又实在不忍心。顾晓东说她是他在榕城除了小凝之外最亲的人,他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自从方家败落之后,方佳怡是靠着顾晓东的扶持和提拔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的,换句话说,顾晓东那就是她方佳怡的再生父母。所以,她觉得今晚晚上就是把整个榕城都掘地三尺,她也得把顾晓东给挖出来。佳怡又给顾晓东打了个电话,结果那丫的根本就不接,这是在诚心难为她啊。小时候,佳怡最喜欢玩躲猫猫的游戏,现如今,她觉得这丫的破游戏一点都不好玩。她连续给顾晓东打了七八个电话,却一直都没人接。她就跟个屋头苍蝇似的开着车满街跑,急的眼泪都快飚出来了。她将车又停下来,想抽根烟来抚平一下内心淡淡的忧桑。这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来电人正是顾晓东。方佳怡赶紧接了电话,那头儿却传来这样一串声音,“小凝,你在哪里啊,赶紧回来,没有你啊,我的魂都丢了……”佳怡握着电话,双手直哆嗦,她艰难的吞了口口水,然后说,“晓……晓东,我是小凝,我现在很想你。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找你,好不好?”
顾晓东显然是喝的醉醉的,他在电话里痴痴地笑,说,“好啊,你来找我。”
佳怡一听这话,顿时燃起了希望,“那好,你说你在哪儿?”
那头儿沉默了片刻,佳怡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心想,这丫千万别在这会儿醉蒙圈了睡着了,又或者可千万别一时间想不开拎着酒瓶子跳楼自杀去了。接着,顾晓东的声音又传来了,说,“我在,北京八宝山,你来吧。”
方佳怡当时就火了,“顾晓东我cao你大爷啊,你特么的赶紧说你在哪儿,老娘现在就飞过去宰了你丫的。”
她一通爆吼之后,回应她的是“嘟嘟嘟……”一阵盲音。方佳怡此时感到异常的烦躁,头发被她蹂躏成车草窝状,她两眼喷火,狠狠地踩下油门,“顾晓东你丫的千万别活着让老娘见到你,不然非把你车裂了不可。”
方佳怡在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在一家酒吧里把顾晓东像是背尸体一样背了出去。他浑身酒气,臭味熏天,方佳怡一边愤恨的在心里数落他以及他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往前艰难的拖行。最终,她好不容易将他弄到了车上,这祖师爷居然特不客气的张嘴将把后座上到处都是。方佳怡这人还有点小洁癖,当时亲眼目睹了爱车被荼毒的那一幕的时候,恨不得立马将某人扔到马路中间去。可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将后座清理干净,并将顾晓东塞了进去。她愤愤的摔上车门,然后坐到驾驶座上去,回头看了顾晓东一眼,咒骂一声,“你个猪,谁看上你,谁瞎了眼。”
…………“阿嚏。”
刚刚洗过澡的冷凝披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是湿的,一阵风从窗子外面吹进来,她立时打了个喷嚏。突兀的声音响起,“是不是着凉了?”
冷凝一怔,抬眼惊愕的看着他。此时,褚君莫正倚坐在床头,长腿舒展着交叠在一起,身上穿的是一家绸缎之地的睡衣,胸口敞着,露着结实又性感的胸大肌。冷凝“咕咚”一下吞下一口口水,脸颊变得微烫。“你,你怎么会在房间里?”
冷凝问道。褚君莫嗤的一声笑,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在说她问了一个极端愚蠢的问题。“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妻子,晚上的时候我不在房间陪着你,难道我还要去陪其他人不成?”
冷凝思忖着点头,觉得他这话说的绝对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