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日落西山时,悬挂在两幢高楼之间的太阳,将暖黄的光线隔着透明的玻璃窗投射到一尘不染的桃木桌子上。此时,司南渊背靠着夕阳,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摆放着,眉头微蹙,在他的目光中蕴含着不知名的焦躁,总有些事情还未解决。“司南渊,你给我出来,你说你把兔子藏哪去了?”
难得沉思被门外独特的声音打断,甜甜气势汹汹,根本就不将拦截的秘书放在眼里。“小姐,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啊!”
秘书显然也是被眼前的小姑娘弄得一头雾水,怎么看也不过才上中学的小女生,怎么这么有气场。司南渊一顿,阔步走到门口,颔首向委屈的小秘书示意:“小杨,你先下去吧,辛苦你了!”
杨秘书一听到这话,撒丫子便跑了。“司南渊,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你说你把兔子藏哪了?你说啊?”
甜甜一看到司南渊,手指立马指着司南渊的鼻子,看这架势,真想把司南渊生吞活剥了。“这小丫头脾气够爆的,原来徐天森好这口啊!”
司南渊心想道。“卢静潇现在不在我这里,不过我知道她在哪里,你要是再使你那大小姐脾气,我就送客了。”
司南渊倚着门框不动声色地说道,自己堂堂一个公司老板还能被一个小姑娘镇住不成。关萌萌听到卢静潇确切的消息后,终于一颗悬着的心安了下来,便也不在大呼小叫,“行,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你赶紧说吧,兔子,现在在哪里?她有没有受伤啊?”
司南渊看到甜甜真的关心的表情,一时把想要怼她的话咽了下去。卢静潇一个人在外,自己确实也是不放心,没有那么快去找她,一是因为自己现在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二是也希望给卢静潇时间冷静冷静。良久,司南渊转身回到桌子前面,随手撕下一张便签,在上面写下刚劲潇洒的几个大字,递给关萌萌,“她现在就在那里住着,你要是去找她,记得劝劝她,一定要让她按时吃饭啊!”
得到确切回复的甜甜没再继续胡搅蛮缠,抬起头看着司南渊,下巴上长出胡渣,没来得及刮掉,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总有一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明明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在一起呢?”
甜甜在这一刻突然想起了那个夜晚,兔子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萧索落寞的背影,不禁一阵心疼。打发走关萌萌,司南渊又坐椅子上想卢静潇,自己这么做真的对吗?自己想要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天微亮,VIP病房里刚被换掉的鲜花就呈现出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人一看心情大好。明亮宽敞的病房,在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慢慢生机活力。医生照常来巡诊,慈眉善目的医生走到杨振明病床前,诊了诊脉,听了听心跳,抬头对一旁焦急的杨千媚说到:“你父亲没什么大问题了,不过需要好好休息几天,不用过度担心了。”
杨千媚一口气终于嘘出来,她连忙站起来,脸上后悔、激动、感谢一并交加,“医生,太感谢你了!”
医护人员走后,杨千媚低头抚摸着父亲苍老的手,眼睛里含着微微泪光,如果不是自己没用,对司南渊没什么吸引力,爸爸也不会对联姻这件事这么上心。“千媚,别哭,爸爸有件事对你说。”
杨振明经历过昨晚有惊无险的一夜之后,想明白了许多事情,趁自己还清醒,弥补自己之前的错误还来得及。“爸爸,你说,我在呢!”
虽然不知道父亲说什么,但从父亲严肃的表情上可想而知,这件事一定是父亲思前想后才愿开口的。“司南渊,你不要怪他,我也没有资格去怪他。当年他父亲同我一起做生意,可是后来他逐渐远离了我们的生意团队。”
说到这里的时候,杨振明剧烈地咳嗽起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杨千媚手忙脚乱地拿起柜子上的水杯,给父亲顺气,不多时,杨振明终于气喘吁吁地躺在病床上了。“我们开始没有多想,毕竟生意伙伴说扯伙也是经常的事情,可是后来司南天就上吊自杀了,医生说是抑郁症。”
杨振明开始有点激动,手指有点颤抖,哆哆嗦嗦的。“我们想去慰问一下嫂子,结果他们妻儿寡母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后来,有一天,我听见你姑妈在小屋里窃窃私语才知道,当年是你姑妈挑拨离间司南天才离开我们,在心里结下梁子。”
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对现在的杨振明来已经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了。“为什么?姑妈为什么这样做?”
“我们之中就数司南天就具有实力,你姑妈肯定是意识到了日后司南天在公司的地位肯定是日益上升。当时,公司还不像现在这么规模庞大,僧多粥少啊,咳咳咳……”说完,杨振明就在病床上咳起来,胸里就像有个老旧的风箱似的。杨千媚急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只能在反应过来之后,轻轻地锤着父亲的后背,帮他顺气。看到父亲现在的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不能颐养天年,公司又被别人惦记着,自己却一窍不通,只能干着急。“爸爸,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再用点心多学习一下公司的事务的话,您就不用再求着司南渊了!”
话一说完,杨千媚就将脸埋在父亲的怀抱里,身体颤抖起来,哭声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傻闺女,怎么能是你的错呢?别想太多了,爸爸最不喜欢逼迫你做什么事情了。”
杨振民叹出一口气,自己这个女儿自己了解,就算没有乔正瑾和杨慧珍也不是治理公司的一把手。新的一天即将过去了,南式集团终于替代原有的杨氏公司开始面向市场。公司大大小小的员工都对这个新的董事长充满好奇,年纪轻轻,也不知道是何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