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翠花目瞪口呆,愕然看着刘哲,这还是他认识的燕王吗?莫非前几天被人刺杀,死里逃生,他便从纨绔子弟劈成了忧国忧民的大才?“殿下……”沈若愚吓了一跳,以为殿下在发癔症,低声道:“殿下,江州不可守啊,那八百残兵也早打好包裹,准备随时撤退,没有望族私兵帮忙……”“胡闹!”
刘哲显然已经进入角色,觉得此事荒诞不经,当即下令:“封城就是封城,任何人不可离开,原地待命!”
说完这话,他已出门上马骑行,朝着城楼奔去。这个纨绔殿下,马术相当了得,故而刘哲上马熟悉一番之后,也是驾轻就熟,这一路上,人心惶惶,百姓拖家带口,锅碗瓢盆,更有贼人趁势作乱,欺男霸女。整个江州一片混乱。那一张张惶恐,绝望,甚至麻木的脸庞,深深刺痛了刘哲的心。这是自己的封地,如今却是这番模样?“啪!”
路过一人家时,马鞭狠狠落在一正在拉扯少女的富家家丁脸上,后者捂脸惨呼,对着刘哲骂骂咧咧。看是刘哲,脸上也无丝毫惧色,可见刘哲民心尽失,威严不在。江州城楼处,八百老弱残兵,严正以待。举目看去,城外数千南蛮山越,手里拿着各种武器,一直敲击着,嚣张至极,嘲笑声,骂声不断。这些南蛮丝毫没有江州兵放在眼里,每次他们一来,整个城池都空了,他们便可以肆意妄为,有时还能捡几个落单的婆娘回去。久而久之,这江州就成了他们的粮仓。孱弱江州兵,哪里是他们敌手?“一群蛮夷!”
城楼上,一身着战甲的魁梧大汉,勃然大怒,紧握拳头:“给我一千精兵,定当踏平尔等蛮夷!”
这人乃江州领军校尉,苏屠。苏屠是老燕王的部下,当年老燕王在的时候,江州兵威风凛凛,谁人敢惹?这才几年,竟然已经被人如此嘲弄羞辱,他心中怎能不气?“苏大人,殿下命令不可违啊,我们还是快走吧!”
下属道。“这废……”苏屠的不甘心跃然脸上。但这句“废物”始终没有说出口,古往今来君臣父子,这种观念还是让他不敢太过僭越。就在这时,传令兵来,一路疾呼:“燕王令,江州封城!”
“任何人,不得离开江州半步,誓与南蛮死战!”
“燕王令!”
“……封城!”
全城震惊,人心惶惶。苏屠听得目瞪口呆。死战?这殿下又想做什么?来不及细想,刘哲已经下马走来。“殿下,封城,这是为何?战事并非儿戏啊……”苏屠躬身道。心中却尽是不满,这殿下是没得耍事了,想来战事上参合一把?刘哲也不废话,远眺城外敌军,问道:“苏校尉,情况如何?”
“殿下,南蛮突然围城,定是看近日有雨,我们擅长的油火守城没有用武之地,等到雨落,便是他们攻城之日。您……您还是有时间撤退的!”
苏屠说得十分憋屈。刘哲点头,陷入沉思。片刻后,几辆豪华马车疾驰而来,赫然是已经被守卫挡回来的几家望族老爷。他们一来,纷纷发难。“殿下,突然封城是为何?”
“莫非殿下认为,我江州能挡得住南蛮吗?”
“殿下鞭打我陈家总管,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这些人口气霸道,咄咄逼人。这江州三大望族眼里的刘哲,本身就是一个连自己王府都变卖了的废物,甚至都算他们三家出钱养着的一个傀儡,说话自然也没有半分客气。“交代?”
刘哲冷冷一笑:“我堂堂燕王,需要给一个奴才交代?”
马鞭再起,精准落在那陈家总管脸上,后者痛得滚落地上。“你……”“殿下!”
望族老爷纷纷暴怒,但只觉得今天的刘哲不一样了。“封城,死战!”
刘哲言简意赅,继续回头看去。死战?“殿下不可!”
“我们可不会出兵的!”
“殿下三思啊!”
三大望族纷纷叫嚷着,这江州城内,除了三大望族,还有其他小家族,商家富豪,地主们,听到这话,也是乱成一团。“不用你们出兵,你们看着就好。”
刘哲淡淡一笑。雨后进攻?他突然想起自己今天刚出门时,那迎面而来的粉尘来。石场……江州多青石,有青石就能有石灰!大雨倾盆,他便以石灰退敌!三千南蛮,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他今天算是“穿越上任三把火”,想要管好封地,必须先立威。大炎王朝千年传承,除了各地藩王拥兵自重,还有这些地方士族门阀,地位不可小觑。在古代这种官本位的时代背景下,士族掌控着很多权力,世俗舆论,如果说藩王在武,他们就在文,一旦招惹这些要钱有钱,要官有官的门阀,轻则口诛笔伐,重则满门抄斩。而因燕王纨绔,江州望族更对他毫无尊上之意。刘哲想发展封地,就得先震慑一番这些宵小!这句话,又让望族们坐不住了,出言不逊。区区八百残兵,就想死战?“如果我能退敌呢?”
刘哲一脸诡异的微笑,看着这些望族。全场都静了下来。然后一阵喧闹。“如果我能退敌,你们每家出五百兵,军饷你们发,日后归苏校尉统管,如何?”
刘哲不等他们反应,直接提出自己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