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皓然,盛初璐的脑海里现在只剩下这三个字。连皓然,是她的男朋友,也是她的恩人。可她用这种耻辱的方式去救他,盛初璐自嘲式的一笑,脑海里全是和连皓然曾经的往事。耳边似乎又想起曾经的那个声音,那个在危急时刻拯救她的声音:“初璐,坚持住,你等等,我马上救你出来……”“初璐……”几年前,盛初璐被一脸飞驰而来的车撞了,她的车被撞的变形,她卡在车门里出不来,而车厢在不断的漏油,眼看着就要爆炸了。在她绝望的时候,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连皓然出现了,她永远记得,他倾尽全力救她的模样,甚至不惜一切。在连皓然把她拉出来的时候,车子还是爆炸了,连皓然死死的护着她。她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可连皓然的手被玻璃划伤了,伤到了筋骨,他的手落下了残疾,他还那么年轻,却因为她残疾了。无论是因为爱情还是恩情,盛初璐都别无选择,她不能让连氏破产,不能让连皓然一无所有,所以她只能臣服于莫霆西这个魔鬼。车子在盛家大宅停了下来,盛初璐下车,望着这幢华丽的房子,内心深处的悲凉再度汹涌袭来,与其说这是家,不如说是个能休息睡觉的地方。她的母亲早早的过世了,家里现在有她的父亲,她的继母,她的继妹,她的家早就没了。盛初璐拖着身心俱伤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刚一入玄关,就撞见了她的继母。那是一个眼神不善的女人,却长得极为狐媚,“你去哪了?半夜三更,还有没有点女孩的样子,你这样出去鬼混,败坏的是盛家的名声。”
杨惠烟一出口就是恶言相向,丝毫不留余地。客厅里,盛志宏撂下手中的杂志,看向门口,厉声呵斥道:“初璐,你妈在问你话,你还有没有点尊卑和廉耻心,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有功不赏,有过必究,盛初璐已经习惯了,她勾着嘴角凄凄一笑,“下雨,打不到车,躲了一会雨,所以回来晚了。”
说完,盛初璐转身,侧过身子,从杨惠烟身边走过,却在侧身而过的时候被杨惠烟一把抓住胳膊。杨惠烟用力之大,让盛初璐眉心狠狠一蹙,好痛!刚才在莫家摔了一下,杨惠烟恰巧就握在那块淤青之上。“放手。”
盛初璐声音清清淡淡的,冷冷的模样,让杨惠烟冷笑了一声。“放手?!志宏,你来看看,你的宝贝女儿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
杨惠烟笑得像只狐狸,奸诈又得意,目光一直死死的盯在盛初璐的脖子上。盛初璐先是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似的,强行忍痛从杨惠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臂,捂住自己的脖子朝着楼梯跑去。却被盛志宏拦住,杨惠烟使劲的一拉,盛初璐的手从脖子上落了下来,那一刻她看到她的爸爸盛志宏眼里明显的憎恶与厌弃。“你跟谁鬼混去了?!”
盛志宏厉声质问。盛初璐默不作声,联想到刚才的遭遇,她只想冷笑,这就是她的家,没有温暖只有绝情的地方。“啪”的一个巴掌,响亮的响起,盛志宏一巴掌将盛初璐打翻在地,盛初璐白皙光滑的脸上登时鼓起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子,“贱人!像你那个妈一样下贱!给我滚!”
盛初璐捂着嘴角,鲜血沾在指尖,她冷笑,转身抓起背包,头也不回的离开,一个人游荡在漆黑的黑夜里。她什么都没有了,盛初璐冷笑,凄清悲凉的蹲在街角,别墅区的夜晚尤为空旷,盛初璐一个人蹲在那里,可怜极了。却也麻木极了,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好似没有感觉一样,两眼也是茫然无神的。皮鞋的响声在耳边越来越近,一道黑影挡住眼前仅有的微弱的黑夜的光,大雨过后,夜格外的凉,也格外的黑,盛初璐抬头,看不清眼前人的长相。可她却熟悉他的身形,他的味道……那是她刚刚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人……莫霆西。“起来!”
冰冷无情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他的语气是命令。盛初璐眼中生出几许茫然,没有动。她的脚早就蹲的僵住了,就算她想起来,她也起不来。嗫嚅了两下嘴唇,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呃……”手腕上蓦地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道,盛初璐痛呼一声,整个人就被眼前的男人扯了起来。双腿的麻木使她站不稳,盛初璐纤弱的身子一晃,整个人就跌进了莫霆西的怀里。莫霆西嘴角斜斜的勾起,薄唇蹭过盛初璐的耳垂,冷厉的声音犹如魔鬼一般,在她耳畔阴测测的响起,却带着几分蛊惑暧昧的味道:“盛大小姐,这么快就食髓知味,知道投怀送抱了?你还真是下贱!”
下贱?!又是这个词,盛初璐苦苦的冷笑一声,猛地推了莫霆西一下,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却被莫霆西死死的扣住腰肢,动弹不得。“盛初璐,你要是再敢乱动,我就在这办了你,你信不信?!”
莫霆西的声音冷冷的,带着几分唯我独尊的气场,好似这天下都是他说了算一样,盛初璐承认被他吓到了,她不敢在动了,就这么僵直的依偎在莫霆西的怀里。外人远远一看,估计会以为他们是一对恩爱的情侣,可只有当事人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蓦地将人打横抱起,他骨骼分明的大掌紧紧的握着她的腰肢,盛初璐手里却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包,里面是刚刚从莫霆西手里拿来的文件袋。盛初璐被莫霆西粗鲁的塞进车里,车子又驶回莫家的别墅。车门打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盛初璐情不自禁的缩了缩身子,摸了摸手臂,在看到莫霆西伸过来的手时,她一把推开莫霆西的手。她怯生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几乎是用低声喊的:“我自己可以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