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遮雨篷,雨水就把盛初璐的头发全打湿了,全都贴在脸上,盛初璐没有伸手去拨开它,只是紧紧搂着小酥酥,稳稳地往前走着。一辆车在盛初璐面前停了下来,盛初璐头顶被伞挡住了,没有雨落下来了。盛初璐抬起头看,是莫霆西。莫霆西的语气里包含着怒意:“你没有伞不知道打电话找人帮忙吗?你不找我,你打电话给池琛啊!”
说完不容置疑地把盛初璐连着小酥酥一起抱起来,放进了车后座。把伞扔在了一旁,淋着雨坐回驾驶座。“家在哪里?”
莫霆西冷冷地开口,“我送你回去。”
小酥酥哭累了,躺在盛初璐怀里已经睡着了。盛初璐怕自己一动,身上的水就会滴到小酥酥身上。所以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本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变了:“前面路口左转走到头。”
虽然她不想让酥酥跟莫霆西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她现在更不想让酥酥淋雨生病。莫霆西发动了车子,雨刷不停地刷动着,发出并不悦耳的声音,密密的雨幕让前方的道路模糊不清。过了很久,盛初璐说说了句:“谢谢。”
“不需要。”
莫霆西强硬地回答了一句,听到小酥酥均匀地呼吸声,他却下意识放慢了车速。盛初璐的家就在前面,莫霆西把车停在了她家的门口,走进雨里替她拉开车门,说:“到了,下车吧。”
盛初璐轻轻抱着小酥酥走下车,转过身看了一眼莫霆西,眼神中包含了一些难以言明的东西,莫霆西看不懂。莫霆西撑着伞把盛初璐送到了家门口。打开门的那一刻,看了眼怀里的小酥酥,盛初璐开口,语气中还带着犹豫说:“这么大的雨,你、要不要进来喝口水?”
莫霆西透过雨看了一眼盛初璐,说:“不用客气了,我一个男人到你家不合适,万一你爱人误会了就不好了。”
“池琛没有和我住在一起。”
盛初璐不知道为什么,一句解释脱口而出,随即又偏过头说,“如果莫先生太忙,那我也不好麻烦你了。”
盛初璐根本忘不掉莫霆西,不要说五年,就算十年,二十年,她也忘不掉。只是爱情已经被磨灭殆尽,只留下来了一些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不麻烦。”
莫霆西在盛初璐将要关上门的那一刻,用手挡住了,“我很好奇,这么多年你过得怎么样。”
盛初璐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身打开灯,把小酥酥带到浴室里。等她给小酥酥洗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时,却发现莫霆西还站在门口的位置一动没动,有雨水从鬓角往下滑,深邃的眸子打量着盛初璐公寓里的摆设。盛初璐丢了一个毛巾给莫霆西,自己抱着衣服去洗澡了,“既然莫总已经站在门口那么久了,就进来坐一会儿吧。”
谁知,莫霆西突然叫住了盛初璐,说:“池琛呢?”
“跟你有什么关系。”
盛初璐头都没有回。“他就那么放心你这样出去了?他就是这样照顾你的?”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让你不惜假死也要保住的孩子的父亲!盛初璐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把自己的手指掐得毫无血色。“盛初璐,你不要尝试想激怒我。”
莫霆西淡淡地说。盛初璐终于转过身,把眼睛抬起来说:“你以为是五年前吗?”
说完重重关上了门。盛初璐躺在浴缸里,刚才一直挺直的脊背彻底软了下来。她淋了几个小时的雨,体温非常高,强撑着跟莫霆西说完几句话已经耗尽了她仅存的所有体力了。可她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示弱的意思,她要让莫霆西明白,五年后的盛初璐,绝对不会任人摆布。听到浴室传出来的“哗啦啦!”
的水声,莫霆西鬼使神差地推开了小酥酥卧室的门,小酥酥躺在床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撅着小嘴,脸颊鼓鼓的,能触到上面细小的绒毛。莫霆西在小酥酥的头发上揉了一把,小酥酥感觉不舒服偏过头去,不知道有没有醒,喃喃地说了句:“大坏蛋”然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莫霆西转身离开,回头看了一眼小酥酥。有一瞬间,两个人的眉目非常的相似。莫霆西晃了晃神,苦笑了一声。这要是我的孩子多好。说完离开了盛初璐的家。盛初璐擦着头发走出来时,小酥酥的卧室门虚掩着,小酥酥睡得很香,嘟囔着:“爸爸”莫霆西坐在车上,垂了眼,有意无意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戒指,陷入了沉思。虽然觉得是错觉,但是心底仍然存着几分疑虑。那孩子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池琛的影子,莫霆西反而觉得和自己有几分相似,难道真的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吗?他皱了眉头,俊美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疑惑苦恼。似乎在思虑了些什么以后,莫霆西稍稍挑了眉头,拿起一旁的手机。莫霆西拨了卢助理的电话,而那一头几乎时候马上就接起了。“先生,有何吩咐?”
卢助理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莫霆西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道:“帮我调查下盛初璐在国外五年都发生了什么事,尤其盛,她的儿子的信息,详细点,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了吧?”
“先生……一个小时吗?”
卢助理迟疑了一下道。莫霆西皱了皱眉,“一个小时不够?你的办事效率在哪里?我闲需要马上知道。”
“是,先生。”
卢助理挂了电话,为什么他感觉先生的怒火很重?于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莫霆西感到度日如年,甚至开始后悔给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就够了吧?他这样想着,并且认为非常的有道理。“盛初璐和池琛居然没有结婚?”
莫霆西看着摆在面前写得清清楚楚的资料,不可置信地道。“是的,先生。”
卢助理答。莫霆西沉了脸色,沉默片刻,道:“安排我和池琛见一面,立刻安排。”
卢助理道:“是。”
池琛一走进咖啡厅,就远远地看到了那个气场非凡但拒人千里的男人。他走到莫霆西跟前,拉开了椅子,十分随意地坐了下来。“日理万机的莫总竟难得约了池某,不知所谓何事啊?”
池琛的语调有几分嘲弄,嘴角带笑,眸光却冰冷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