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房间里最懵逼的是何欣。她不知道怎么眨眼间,徐义就长了那么大的辈分,居然自家爷爷亲口叫他大伯!“爷爷,您是不是病糊涂了,看错人?徐义跟我是同学,他怎么可能是你大伯!”
“小欣,不得对你太伯爷无礼!”
“我没认错,从没有比这一刻更清醒的了,他就是你太伯爷!”
何正昆急忙呵斥何欣,让她改口叫徐义的尊称。何欣听得目瞪口呆,再看向徐义的目光充满迷茫,整个人也晕晕乎乎。徐义给她解围,轻描淡写免去太伯爷这个雷人的称呼。“各交各的,在学校里我还是何欣的同学,她就继续叫我名字吧。”
“是是,大伯,您既然发话,那我孙女就冒昧直呼您名字了。”
徐义发话,何正昆无有不应。瞧着何正昆的脸色渐渐发黑,情况有恶化的迹象,徐义连忙让何欣给何正昆扶到床上,他来施针。爷爷的病最重要,何欣担心之下,很快把之前的疑虑抛到脑后。徐义下针快又稳,不消半个小时,何正昆的气色就已经大好。这明眼可见的变化,就在何欣见证下发生,她惊喜得热泪盈眶,几次想开口感谢徐义,却害怕打扰他。她定定望着徐义沉着下针的身影,打定主意要好好报答徐义。待这次施针完毕,徐义收手而立。“情况已经稳住了,不过最近半个月我还得来为你施针,才能保证全部治愈。”
何欣听到这里,惊喜的大呼一声,“我没听错吧?你能治愈我爷爷的病!太好了!”
“谢谢你徐义,真的太感谢了,找你来救爷爷是我做的最正确的决定!”
“多谢大伯!”
何正昆同样感激地弯腰谢道。看着故人头发花白的模样,徐义叹息一声,推开门。就见何信何勤哥俩,翘首盼望着徐义救治后的结果。何勤一看徐义神色不假出来,还当是救治失败,急道:“小子,你是不是没治好,反把情况弄得更糟?”
“告诉你,老爷子若有个万一,你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情况怎么样啊?我爸他……”何信不敢再说下去。徐义淡淡瞥了两兄弟一眼,叫何勤何信齐齐一激灵,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这时候何欣扶着脸色红润,健步如飞的何正昆走出来,直接叫两兄弟不敢置信瞪大了眼。事实胜于雄辩,这下他们再不敢对徐义的医术提出质疑了。相反,何勤看着徐义的目光变得无比灼热。医术这么高明的大夫,老爷子半只脚踏进棺材了还能给救出来,简直是在世神仙!“对不住,前番都是我太目光短浅,有眼不识金镶玉,多有得罪,还请小神医见谅!”
何勤连忙道歉。何信也激动得两眼含泪,对着徐义连连作揖。“感谢您救了我爸,不管您提出什么要求,何家都绝对满足。”
看到俩儿子如此上道,何正昆欣慰地颔首。然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何正昆走上前,满脸威严地道:“何信,何勤,快跪下叫爷爷。”
“啊?爸你在说什么?”
何勤的反应跟方才的何欣别无二致,傻眼地看着何正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何信也不解其意,看了看何正昆,再看看徐义,不禁有些怀疑这段时间是不是徐义灌了什么迷魂汤。“我说,快跪下管这位徐义先生,也就是我们何家的大恩人叫爷爷!”
何正昆又重复了一遍。何勤一看老爷子认真的,登时大叫起来:“爸,您是不是糊涂了?”
“您就是让我们把小神医当上宾对待我们都没话说!干嘛要下跪叫爷爷?”
徐义咳嗽一声,示意何正昆随便找个借口圆一下。总不能说他历经轮回,投胎转世才成为十六岁的少年。何正昆年老成精,一看就了然,借口随手拈来。“你们有所不知,咱们何家跟徐家是多年世交,很久以前战乱之中两家人失散,我也是才知道徐义大伯的身份。”
“论资排辈,徐义大伯的辈分确实在我之上,算算你们就得管他叫爷爷,连小欣也得管人叫太伯爷。”
何信何勤两兄弟对视一眼,都不太相信老爷子的借口。何家什么时候有个姓徐的世交?并且两家辈分差距这么大!但老爷子大病初愈,他们必须顺着老爷子的心思。于是无奈之下,他们只能跪下冲徐义叫道:“徐爷爷好!”
“嗯,你们好。”
徐义风轻云淡的回应了,更让何信何勤感到郁闷。傍晚,何家为庆祝老爷子病愈,以及认回徐义这个世交亲戚,大摆筵席。筵席上,何正昆不顾自己身体,频频对徐义敬酒,态度摆的极其卑微,连带着何信两兄弟也不由对徐义另眼相看。他们的傲气被打击得一丝不剩,管徐义叫爷爷都顺嘴了许多。饭后,何正昆盛情邀请徐义留下休息一宿,明天再去上学,被徐义拒绝了。何正昆赶忙叫孙女前去送徐义。何欣心情无比复杂地跟着徐义走到门口,等到家里的喧嚣都甩到身后,她才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徐义,你能不能跟我说实话,你到底跟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这一天经历的大起大落,实在让何欣一头雾水,至今没能揣摩透彻。就算徐义救了爷爷,让她感到很欣喜,很感激,但看着自家爸爸和二叔冲着他下跪喊爷爷……何欣内心真的是崩溃的,感觉徐义在自己面前莫名长了好几辈,她都难以直视他了。徐义回过头来,由于心情不错,也不介意回答何欣的问题,给她解惑。“我是你爷爷的大伯,他和你爸爸你二叔那么称呼我,都是正常的。”
“你爷爷出生满月的时候,抓阄还是我主持的,他自己应该也有印象。”
骗人的吧?爷爷出生的时候,那不是在好几十年前吗?徐义看着才不过跟自己同岁的少年,他是怎么穿梭几十年光阴,主持爷爷满月抓阄礼的?何欣心里一万个不相信,然而徐义已经无意解释太多,转眼从她眼前匆匆消失。“徐义,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为什么我感觉你越来越神秘……”望着深深的夜幕,何欣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