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帝都城,心突地一跳,凝望着那半天的彩霞,阴红的残阳。然后就住进了卓府,那个被绝天安排给她的住所。卓衣品了品香茗,思绪飘回了从前。韩烈点点头,又撇了撇嘴。“那一晚,你天哥可没让我好找。”
“又在说我什么呢?”
绝天刚进门,就听见韩烈的抱怨。见是绝天,韩烈朝卓衣吐了吐舌头。绝天坐在韩烈早己安排好的凳子上,端起香茗品了品,继而追问:“说吧!刚才在抱怨我什么呢?”
“韩大哥是在说江南七夕灯会的时候和天哥走散的事。”
卓衣边说边泡荼,神秘的笑笑。“你小子还说我,那天晚上你跑到哪去了。是不是看美人连魂都被带走了。”
绝天和卓衣孤疑的盯着韩烈,等待他的回答。韩烈刚喝的荼差点没吐出来,慌忙摆手:“拜托你们别用这样的眼光看我,那晚,我只是救了一个叫飘飘的姑娘,仅此而已。”
“飘飘。”
卓衣闻言,脸上略过一丝忧虑。绝天看了眼卓衣,察觉有异。“这么巧,她也是美人楼,按说依依你该认识她。”
故意这么说。“对哦!我怎么给忘了。”
韩烈恍然大悟。卓衣抿了抿唇,声音哽咽:“在认识飘飘以前,我一直都想逃离美人楼,但一直都没有勇气,直至认识飘飘,是她鼓励我,支持我,帮助我,虽然几次都被抓了回去。但我们不灰心,直到七夕灯会那天,飘飘故意引来众人拥挤的场面。分散监视我们的人的注意力,让我成功的逃走,真的很感谢她。”
绝天站起身,望着飘落的树叶,轻蔑的一笑:“也许她巴不得你在?美人楼消失,她好独占螯头,成为美人楼里唯一的花魁呢?”
“飘飘她不是这种人,经过四年的相处,我了解她,她不快乐,她的内心肯定有过刻骨铭心的伤痛,才会使她对生活没有希望。”
卓衣对自己的看法胸有成竹。“也许是她故意装出来的呢?你说你了解她,那她的事你知道多少。”
绝天仍坚持自己的想法。“我只知道她的故乡是以前的楚国,不过我还是相信她。”
卓衣一脸自信。“对,我也相信,人的一切都可以伪装,唯独眼晴骗不了人,飘飘的眼神虽迷离,但很清澈。”
对于卓衣对朋友的信任?韩烈深有同感。“你说她是楚国人。”
绝天的心触动了一下,本能的开口寻问,这微妙的变化被卓衣尽收眼底,好奇的寻问:“是楚国,怎么了?”
“你天哥对楚国人向来比对别的人上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韩烈早习以为常,漫不精心的回答。“我以前落难之时,曾被一个楚国人救过,所以对楚国人会比较上心。”
绝天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忽然绝天的一随从进来,与绝天附耳了几句,便与绝天匆匆离去。“哎,韩烈,天哥到底是什么人啊!每次离开都急匆匆,神神秘秘的,总感觉他与其他人不一样。”
望着绝天离去的身影,卓衣皱了皱眉。“这你别问我,他想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你。”
对于绝天的身份,韩烈只有守口如平。江南“小姐,起来吧!你跪的够久了,你哥在天之灵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心疼的。”
小曼伸手欲扶,却被飘飘挣托。见飘飘不肯起来,小曼只好道:“您身子骨素来弱,如此长跪,以后落下病根可怎么得了?您就当可怜可怜我陪着站了这半天,您要不起,我还得站很久的。”
见小曼都这么说了,飘飘只好起来。“小曼,这些年都是你陪我来扫墓,其实你一直不知道,这座墓是空的。”
“空的?”
小曼瞪大双眼,不敢相信。“当年哥哥战死沙场,我根本找不到他的尸体,所以我只能为他立座空坟。”
忆起往事,飘飘不禁泪流满面。“小姐,你们兄妹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我从小就没了娘,爹又要忙于工作,很少陪我,哥哥是我小时侯的唯一的玩伴,我们虽非亲兄妹,感情却出奇的好。直到爹病逝,哥哥接手了爹的事业。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便少了。”
飘飘试去泪水,苦涩的一笑。收拾好东西,转身却看见早己在一旁守侯的两个随从。“自从衣衣逃走后,妈妈怕小姐也跑了。只要一出美人楼,便会有人盯着我们。”
小曼翻了翻白眼,不满的抱怨。“或许,她已找到她要的生活。”
提起卓衣,飘飘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皇宫“呀!欣蝶,你这花绣的可真好看,也只有你啊!有这个耐心,换了是我,非烦死不可。”
离飞摸了摸欣蝶刚完成的刺绣,顺势坐下,喝了口热茶。“娘娘今天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跟皇上有关吧。”
欣蝶收起剌绣,欣然一笑。离飞见被欣蝶识破,站起身,把玩着身旁的花,继而开口:“我命人把那座房子烧了,我看皇上以后还怎么往那跑,还多亏你告诉我皇上的心思。”
“欣蝶是娘娘的表妹,凡事当然以表姐为先。”
欣蝶美目寒光一闪,看看离飞,露出一丝神秘的笑意。“离飞,你干的好事。”
绝天恕气冲冲的来到后花园,脸色铁青,目光冷的可以杀人。见是绝天,离飞高兴的迎了上去,迎面便挨了绝天一耳光,下人见状,赶紧跪下。离飞捂着滚烫的脸,泪水湿了眼眶,不服气的吼出了声。“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
“是你派人将那座房子烧了,你还来问朕,自你进宫这四年来,你的任性朕都可以容忍,可如今你连朕心里唯一美好的东西都毁了,朕不会放过你。”
绝天余怒未消,声音冷的刺骨。“我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我不要你老是想着过去,想着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离飞再也忍不住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此刻绝天对于她而言,不是皇上,而是她的丈夫。绝天抬起离飞的小巴,面无表情,冷冷吐出几个字。“朕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这么做只会让朕更加厌恶你。”
绝天的话就像一把刀插进了离飞心里,虽然心痛,却也还是不甘心。“你现在知道心疼了,早知如此,当初你又何必恩将仇报灭了楚国,逼得她只有死路一条,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被离飞说到痛处的绝天愣了一下,缓缓的放开了手,眼神从刚才的愤怒变得焕散,继而转身离去。“娘娘息怒,来日方长。”
欣蝶递过手绢,却被离飞甩开。“四年了,在他心里我永远都比不上一个死人,我不甘心。”
离飞双拳紧握,眼神变得坚定而又另人捉摸不透。她心头大震,豁然间,明白了一些事情--她的圣上,她的夫君,对那个已经死了的女人,怀有非常异样的感情,因此,无论她对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的夫君都不会对她又兴趣。在知晓了这一点头,忽然间,身体也就失去了所有的冲动与怒气,变得非常疲惫,不想再说话。于是她后退一步,低下了头。欣蝶悄悄的朝她挪近几步,然后默默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更长的一段静谧之后,离飞抬起一只手,揉了下自己的眉心,然后低低的笑了起来,边笑边叹道:“好、好一个楚国女子。”
他不夸自己的夫君睿智过人,却夸起了那个楚国女子,气氛不但没有轻松,反而显得更加诡异。欣蝶则依旧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