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呀,谁在这里吵吵闹闹的!”
方舟慢慢的从里屋走了出来,夏荷扶着他的胳膊,两个人的速度都很慢很迟缓。我心里有点奇怪,他平时可不是这样的!虽然已经六十多岁将近七十,但是他身体一向都很硬朗健壮,又是习武之人,看着瘦而已,一身的疙瘩肉。精气神是他最注重的,所以行动起来就跟三四十的壮年人差不多,今天这是怎么了?“是老子,怎么了!”
操哥梗着脖子瞪着眼睛指着方舟:“你就是那个糟老头子?”
“胡说啥呀你!”
春桃急了,忍不住提高了声调。谁知道那个操哥反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手举得很高,落下的弧度很大,这一巴掌下去肯定会把春桃的牙齿都给打掉!“哎呀!”
夏荷尖叫起来,可是她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事情来得太突然,在场的人都没有时间反应。“哇呀呀呀!”
哀嚎的人是操哥,他的手腕被方舟捏住了,整个人都朝着后面仰了过去,好像一张弓,一张脸变成了猪肝色,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子。没有人看到方舟是怎么出手的,又是在什么时候出手的,我看到春桃要挨打急得猛的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可我也只是站着而已,挪动一步都很困难,怎么能帮她?夏荷跑过来拉了一把抱着头弯着腰的春桃,大声的喊着:“起来起来,没事了!”
“啊,咋的了?”
春桃睁开眼睛,看到操哥那副德行也吓了一跳,看到我之后又是一跳。“崔俊你咋站起来了?”
夏荷听了她的话也高兴的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啊你,今天的状态真好!”
然后她们两个就围着我开始关心我的腿,又是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坐下,又是跑去给我倒了一杯水,嘘寒问暖的。“喂喂喂,你们怎么都跑过去了?快来一个人让这糟老头子放开我,我的手腕要是断了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操哥叽叽哇哇的叫着,我们朝着那边一看,方舟施施然的抓着他,另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夹着一根燃着的烟,正悠悠哉哉的抽着,笑嘻嘻的样子。“活了你的大该,都提醒你了,不要招惹老人家你就是不听,这下知道厉害了吧?”
春桃冷笑一声:“方老爷子,他还说玫瑰姐不该跟你在一起,说你是包养的呢!”
“你别火上浇油了,把他赶出去不就得了嘛!”
夏荷的性格要温顺一些,使劲的跟春桃使眼色。怎么回事?我拉着夏荷:“是不是方老爷子有点不舒服?”
“是啊。”
夏荷的声音就跟蚊子似的,可是听到我的耳朵里就跟一声炸雷一样,怎么会呢?方舟不是早上还在打五行拳吗,不是还在等着我吗,怎么突然就身体抱恙了?而且刚刚出来的时候还是夏荷扶着的!不但如此,我看到他抓着操哥之后好像根本就挪动地方,一直都定在那个地方,没有超过半米的弧度。“赶我出去?老子看你们谁敢?糟老头子你给我记着这笔账,我……”操哥还没说完又被方舟捏了一把,疼得他再一次鬼哭狼嚎起来。“你让我咋说你?想要让老爷子放手你就客气点礼貌点尊重点,还骂人?找死了吧!”
春桃气哼哼的走过去给了操哥一拳:“记账就记账,谁怕你似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别再说了,让他走,让他走!”
夏荷急得脸都红了,可是春桃偏偏又气不过,不想放过操哥,非要方舟给他点惩戒不可。“你快道个歉,我们也不跟你计较。”
我担心着方舟,就跟操哥提出了建议,这样也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省得咋咋呼呼没有个消停的时候。“道歉?想得美!糟老头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你死无葬身之地,让你走不出这个镇子,让你这副老骨头被丢到山上去喂狗,你他妈……”春桃忍无可忍,跳起来就给了操哥一巴掌,结果却被夏荷拉住了,还说不能再耽搁,必须要让他赶紧滚蛋!“还敢打老子?你们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有本事把老子的手机摸出来,只要一个电话,你们全都跑不掉!”
操哥大吼大叫着,我看到方舟的眉头皱了皱,也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很难受。“方老爷子,收拾他!不道歉的话那就别再说话了,省得你出去看到比你厉害的就点头哈腰的拍人家的马屁,那阵子嘴巴可甜着呢,哼,当我没看到过吗?”
春桃以前肯定被操哥欺负过,现在格外的愤怒。“哈哈哈,不让老子说话?你这臭婆娘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你们能有那本事我就……”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我们都看到操哥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吐着泡泡的螃蟹,可是一点声音都听不到。“咦,这是怎么回事?我耳朵聋了吗?”
春桃觉得不对劲,伸出小手指狠狠的钻了钻耳朵眼,疑惑的看着夏荷:“你叫我一声!”
“春桃!”
夏荷大叫一声,春桃一下就把耳朵捂住了:“哎呀你这声调也太高了,我的耳朵快要被刺穿!”
“你的耳朵没问题,我们都听不到他说话!”
我看到了方舟狡黠调皮的笑脸,但是我真的没发现他是碰到了操哥的什么地方,好像根本就没动一样。“他哑巴了?”
夏荷吓了一跳。“估计是老先生给他的教训!”
春桃拍了拍巴掌:“做得好!哈哈,这下你就乖乖的闭嘴当个锯了嘴子的葫芦吧!看你以后嘴巴还那么臭,让你以后看不起人!”
我叹了一口气,看着方舟:“老先生放开他吧,我想他马上就会跪下来给你磕头认错!”
“你说放就放啊,那我不是很没有面子?”
方舟还变得傲娇起来,花白的眉毛抖了抖:“让他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反省,我先回去躺一会儿!”
说完,他把手一丢,操哥就跟被抽走了脊梁骨似的软趴趴倒在了地上,鼻涕混着眼泪流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