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肖走后,夏禾觉得被子里有些闷,就钻出来透气。脑袋昏昏沉沉的,实在不知道夏禾便偏头到一边,想要稍微睡一会儿。刷——忽然之间,眼前似乎有一阵红光闪过,速度极快,可惜夏禾揉揉眼睛却又看不见了。心下不禁怀疑,难不成这房间里有什么摄像头不成?不过脑袋实在太晕,夏禾也没有心情去仔细想,只不过稍稍在心里留了个印象。若是再有同样的情况发生,她说什么也会好好检查一番。S市数一数二的私人高级医院里,居然在病房装了摄像头,这件事如果传扬出去,无论是对夏禾还是这家医院,都没有什么好处可言。陈肖在医生办公室坐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随手掏了一张卡放在手心,他站起身握住医生的手:“医生,麻烦你多费心了。”
医生感觉到手心的东西,挣扎一下。陈肖用力攥了一下他的手,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没有密码,一点心意不成敬意。我只希望医生可以好好照顾夏禾,您别顾虑太多。”
说完,缓缓松开医生的手,便转身回了夏禾的病房。眼看陈肖离开了病房,门关上的一刹那,医生从容的把手伸进白大褂的口袋里,一张方脸上堆起了褶子,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这陈副总出手就是大方,他摸到卡的瞬间,就知道这卡是S市市场份额最大的那家银行所特别推出的纪念卡,若非是十万以上的面额,是不会有机会拿到这种卡的。陈肖回到病房,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面色如常的走进去。夏禾见陈肖进来满脸疑惑:“陈肖你不是在美国嘛?你怎么回来了。”
陈肖有些发蒙,愣愣的看着夏禾。夏禾伸手示意他走过去,陈肖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夏禾拉着他神秘的说:“我和傅思哲一起掉下山崖,他现在已经相信我了。他就在我隔壁病房,你小心别被他发现。”
陈肖有些疑惑,这不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么……怎么现在又提起来了?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夏禾,心里有些发紧,不好的预感渐渐笼罩了心头。“你在床上好好的躺着,我去叫医生。”
陈肖嘱咐了一声就要走出去。“你叫医生干嘛?你不是去买粥了么,怎么这么久?”
夏禾从床上坐起来不解地问。陈肖这下更疑惑了,夏禾这么问,又是记起现在的情况了吗?敲门声响起,陈肖给夏禾掖好被角便去开门。原来是主治医生过来查房,陈肖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医生认真的反应着夏禾刚才的异常:“医生,她现在一会记得五年前得事,一会说现在的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医生点了点头,拿起手电,谨慎地给夏禾做起检查。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夏禾的五官,神情有些严肃。夏禾眨巴着大眼睛问:“医生,我对面病房的病人怎么样啊?”
医生被吓了一跳:“夏小姐,您对面没有病房。”
夏禾疑惑的看着医生:“哎呀,那他去哪里了?”
医生拉过陈肖,惆怅的说:“病人现在精神失常了,她的记忆也有些混乱,切记不要让她受刺激。”
听完医生的话,陈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夏禾。礼貌地将医生送了出去,没有回病房,踏着步子漫无目的的在医院里闲逛。心烦意乱的想吸烟,他顺手就摸出烟叼在嘴边,刚要点燃就被一个医生拦住。“先生,医院不允许吸烟,请您跟我在来吸烟室。”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陈肖烦躁的把烟拿下来,跟着医生去了吸烟室,在里面待了很久。别墅内,保姆买菜的车回来了,只是没有人发现车盘下面还藏了一个人。车子停稳后,那个人观察许久,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身手敏捷地从二楼阳台翻进去,很容易便发现了秦丽婷被关的房间。他拿出自制的万能钥匙打开杂物室的门,走进去。原来秦丽婷被傅思哲带回了别墅,锁在一个屋子里,吃饭的时候有人从门口递进来,可她若是想跑,除非有人能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否则只会在她自己身上留下痕迹。当门打开的时候,她以为是傅思哲兴奋的抬起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一步一步走进她。秦丽婷有些慌乱:“你,你别过来。”
那人并没有机会她,反而加快脚步。然而秦丽婷并没有想到,这个黑衣人不但没有要她的性命,反而没有惊动任何人地,就把她从傅思哲禁锢自己的牢笼中救了出去。虽然秦丽婷并非不好奇这个黑衣人的身份,但是能逃脱出去,估计也只有傻子才不会愿意吧。秦丽婷逃脱后,又从黑衣人那得知夏禾住院的事情。信息很详细,上面明确说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标明了医院的门禁和巡房时间,事无巨细。这么得天独厚的信息,秦丽婷又怎么会放过打击夏禾的绝佳机会。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傅思哲会突然出现,就凭上次在远郊校园里见到的事实,他们两人如今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有交集的。夏禾的病房门被轻轻的打开了,发出一声“吱呀”的响动。而后便是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夏禾以为是陈肖也没愿意理会。空气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见,如在耳边。突然,夏禾感觉自己的氧气管动了一下,这种感觉像五年前的时候一样。心头突地一跳,夏禾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却看见秦丽婷一脸阴狠的拿着刀片割氧气管。轰,五年的场景在夏禾脑海里回放。“夏禾,你怎么不去死?”
傅思哲对她的无情,秦丽婷的落井下石。还有最后的致命一击,夏禾头疼欲裂。她拼尽全力拿开氧气罩,怒视着秦丽婷,虚弱道:“你想干什么?”
秦丽婷见她醒了,却丝毫没有慌乱,嘴角边浮起一抹熟悉的冷笑:“干什么?夏禾,不,秦雨。或许我更应该叫你姐姐。”
夏禾别过头,极力掩饰:“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秦丽婷冷笑了几声,语气更加傲慢:“姐姐,您就别跟我装了。五年前你是怎么去的,现在你也得怎么走。不过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就算是上帝,也没那个本事再让你重生一次了。”
性命攸关的时刻,夏禾的神智清晰起来,索性也不掩饰了:“你做梦吧!”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就要拼一拼,她一条命没什么,可孩子是无辜的啊。秦丽婷抓住夏禾的手腕,扬手给了她一巴掌:“夏禾,你不会还想跟思哲和好呢吧?我告诉你,不可能了!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想你比我清楚。”
说完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自己硕大的羽毛耳环,连氧气管也不割了,嘴角擒着一丝微笑——看着夏禾,犹如一块案板上待宰的肉。是啊,秦丽婷为什么会来这?她一直被傅思哲关着,现在出来了,那一定就是傅思哲授意的。否则的胡啊,单凭秦丽婷这种养尊处优的身子骨,怎么可能逃得出来。原来,傅思哲还是想要她死。脑子乱哄哄一片,五年前的场景和现在重合。历史仿佛重演,而秦丽婷比五年前更狠毒,她却更狼狈。秦丽婷掐住夏禾的脖子,恶狠狠说:“夏禾,你去死吧!思哲根本就不想见到你,包括你肚子里的野种。”
“我肚子里的不是野种,那是傅思哲的孩子。”
夏禾反唇相激,拼命的挣扎着。秦丽婷想起夏禾不能受刺激,就拿出杀手锏:“你还不知道呢吧?五年前要你死害死你的人是我,不是傅思哲。思哲对你的态度也是我总嫁祸给你,如果没有我,你现在就能跟傅思哲在一起了。可惜啊……”她看着夏禾越来越红的脸,充血的双眼,心里越发得意:“夏禾你说你误会傅思哲这么多年,还换了个身份回来?何必呢,不明不白的在一起,就真能走得长远么?你这个孩子就算是生出来,叫傅思哲爸爸,你心里会好受吗?”
“秦丽婷你闭嘴!”
夏禾冲过去挣扎着和秦丽婷撕打,原本矫健灵敏的身手,都因为身体的虚弱而完全使不出力道来,没几下就败下阵来。秦丽婷趁机更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夏禾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只能被她掐着。就在夏禾以为这辈子真的要解脱的时候,森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秦丽婷你在干什么?”
陈肖咬牙切齿的看着秦丽婷,他才出去一会,她就来钻空子。夏禾被她掐的已经喘不过来气,原本就憔悴的脸现在白的像一张纸。陈肖冷眼剜着她,快步走上前来推开秦丽婷。力气太大,而秦丽婷又一时没有防备,便摔出去好远,撞到了一个吊瓶架。“哐啷——”,秦丽婷被倒下来的吊瓶架狠狠地砸中,也便没能立即趁机逃走。夏禾下意识地抓着陈肖的衣袖虚弱的喊:“叫医生,快叫医生。”
陈肖看她的反应就知道大事不妙,一把抱起她朝病房外走去,沿路大喊着医生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