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陆予阳一脸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云舒遥敲了敲桌子,陆予阳装模作样环顾一圈,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你说这些东西啊。咦我才发现,新买的这些和你以前的居然都长得差不多呢。还真是巧合啊。”
“巧合?嗯,的确挺巧的,买了这么多东西,这重合率也是非同一般,居然连一个例外都没有呢。”
云舒遥笑眯眯。“是啊,我都是挑的最好看、性价比最高的买的,没想到咱俩所见略同。看来你也很擅长挑东西啊。”
陆予阳边变相夸着云舒遥,边打着哈哈。“挑的时候就没觉得眼熟?”
“买的时候就在你面前挑的,你不也没觉出异常吗。”
这倒也是。云舒遥摸了摸下巴,放过了这个问题。添加了一批生活必需品,一下子方便了不少,起码不用思考到底拿没拿错对方的水杯,也不用排队刷牙了。虽然……还不如排队呢,挨得这么近,别别扭扭的。被某人侵占了一半的洗面池,挤在一起刷牙的云舒遥心里这样想着。刷到一半,云舒遥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一起刷牙这种事情,你不觉得尴尬吗?”
“不会啊,我觉得挺好的。况且,反正也要麻烦你来帮忙挤牙膏,这样一来你可以同时挤两人份,一次解决洗漱问题,不用进进出出的,还节省时间。你要是不习惯的话……”陆予阳顿了一下,迎着对方期待的目光,缓缓吐出下一句话:“多试几次,以后习惯了就好了。”
“……”陆予阳漱过口,走之前放下牙具拍着云舒遥的肩膀:“年轻人,作为一个专业的演员,你的解放天性练习得还不到位啊。”
云舒遥鼓着腮帮,将牙缸重重地放在洗面池边,关灯离开。黑暗中,两只同款的牙缸互相依偎着,紧挨着的两条毛巾上,咧着嘴的大灰狼仿佛在看着旁边的小绵羊,对着美味的猎物笑得灿烂。逛超市时云舒遥不是不想再买一张床,都已经走到家具区了,但打量了一圈,她绝望地发现,自己租的屋子实在太小了。原本的布局已经是最优化版的了,最大程度地利用了所有的空间,不管是卧室还是客厅,没放东西的地方,就连最小的一米宽的床,都塞不下。仔细盘算了一下,客厅连换张大点的沙发都不可能。万般无奈之下,云舒遥不得不接受了自己还是要把一半的床,分给陆予阳的这个事实。各自拥着一床被子,云舒遥闭着眼睛道:“早点睡吧,我要养精蓄锐,明天做些准备,后天面试签约。你要是再睡醒那么差,半夜碰醒我,地板还是公园长椅你就自己选吧。”
“好,好,我注意。”
陆予阳无奈,只得答应下来。该怎样委婉的告诉分享一张床的人,睡相不好的人其实是她,自己是被她踹下床后,为了腾个安身地方,想把侵占了整张床的她稍挪一下,才吵醒她的?挺急的,在线等。云舒遥已经困极了,没心思和陆予阳多说话。象征性地警告了一句,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闭上眼睛没几分钟,就彻底陷入梦乡。如此轻易就能睡着,也不知道这么没警觉性的习惯,到底是好是坏。天光已经大亮,日上三竿之时,云舒遥终于睡足了精神,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懒觉了。一夜好眠,让她感觉神清气爽,前一天的疲劳全部一扫而空。总算是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睡到一半被吵醒了。这让她很是满意。旁边的陆予阳还在熟睡着,被子盖到胸口,露出健美的臂膀和修长的脖颈。这人倒是没有磨牙说梦话的坏毛病,也挺安分守己,只不过可能是阳气太旺盛了些,呼吸出的微热气息带着浓烈的荷尔蒙,让人无法忽略掉他的存在。云舒遥突然想起,曾经有句浪漫的情话,叫“我想每天和你一同起床”。没想到恋人还没有,她先和自己的苦主实现这一条了。他的伤再不好的话,过一阵子恐怕自己该养成习惯了吧?她有些好笑地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侧过身来,打量着旁边的人这张熟睡的面孔。陆予阳的五官棱角分明,刀劈斧凿般,看上去深邃又深刻,是当下女孩子们喜欢的类型,单看面相还是很阳光俊朗的。此时他正在熟睡中,整个人就像是一柄入鞘了的剑,明亮的双眸闭上,她才注意到,他的睫毛居然那么长,在眼底都打上了一层阴影。云舒遥好奇地伸出手,想摸一下那扇长长的睫毛,却又在即将碰触到的时候突然缩回手。“我在做什么?真是的,怎么突然会有这么可怕想法,一定是没睡醒。”
云舒遥心里自我反省着,闭上眼睛,转身背对着某人,平复着自己混乱的思绪。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胃里准时传来饥饿感。云舒遥打了个哈欠,起床准备做早餐。她刚一走出卧室门,背对着她睡得安分的陆予阳就睁开了眼睛。陆予阳的睡相其实是很标准的,标准到只要他愿意,甚至可以做到整晚不变姿势,入睡时什么样,起床时还是什么样。倒不是因为他睡眠质量有多好,事实上他睡得很浅,有点风吹草动就会醒。昨晚云舒遥之所以感觉睡得好,是因为没等她“自由发挥”,陆予阳就先她一步将她牢牢锁住,精壮的胳膊拦腰一搭,将她所有的不安分都镇压下来。怀里多了个人的感觉太过玄妙,以至于在他睡醒后,算着她也差不多该醒了,放开胳膊时,竟然感觉怀里空荡荡的不太习惯。就好像,合该有那么一个人,是与他契合的,一旦离开了,他的生命就不再完整了。陆予阳揉了揉眉心,心中暗叹一声。这可真是病的不轻啊。向来对女人敬谢不敏的他,却为了她一再破例,心中还一点都不反感。挤在这种以前都不屑去看小地方,明明是主动找罪受,居然还这样甘之如饴。他也有点搞不清,自己现在这种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太记得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了。自己一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