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自己,如若可以,他倒是情愿也可以医好自己。只是……望着一脸苦笑的夏谦,辛娆年恶嫌地道,“莫非你是想让我醒来时看到你为我受伤了,然后被你感动了,然后以身相许?”
“如若真如你这么想,以身相许又如何!”
夏谦挑着眉头,眉眼带着浅笑,凝望着咄咄逼人的辛娆年,她,果然还是那么多疑。“堂堂夏朝的逍遥王爷,还会想要娶一个面容丑陋的恶女子吗?”
辛娆年抬手一挥,在他的胸膛上毫不客气地打了下去,半垂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不闪也不躲的夏谦就让那一捶打在他的胸膛上。拳到半路的辛娆年却是突地收起了手,背过身去,沉默了半会,“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去杀了你的未来王妃?”
“她现在就在王爷府,谦,随时恭候安容前去。”
“你就真不怕我会杀了她?”
辛娆年皱着眉头沉声追问,她从来都不会放过伤害过她的人。眯着细长眸子的夏谦走到门外,抬起一手,遮住透过树丛,打落在他脸上的阳光,轻声道,“天底下还没有什么是你是安容做不到的。”
如此,是吗?“那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辛娆年缓缓地转过身,跟着他走出了门,站在他的身后,望着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似是在他脸上刻划一副流年一样。“天气这么好,为何要提那些事呢?”
夏谦转过身,凝视着一脸严肃的辛娆年,突地噗嗤笑出声来,“如若我说是得到消息那里有一个地下水牢,想前去探一探,你会相信吗?”
“信不信不应该问我,应该问你自己。”
辛娆年冷着脸,扬着眉,不动声色地收回打探的目光,她从来就不相信任何巧遇,也对别人说的话都只信三分。所以夏谦这说法,她暂时不多作考虑。深深吸了口气后,转身往窗台下的秋千处走去,坐在上面后突地有一种不想再动了的念头,多少年了,记忆里她只有在小时候坐荡过秋千了。夏谦没有走过来,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他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了,不然,真的会很难好了。刚进去没久后,辛娆年便察觉到有人在靠近,步子蹒跚,不似是习武之人,倒有点像是垂老之人。“姑娘你醒了?”
她刚睁开眼准备瞧瞧来的是何人,却是听到一老者兴奋地低喃。老者身后背着一小竹篓,里面放满了药草。辛娆年缓缓地从秋千上走下来,站在那老者身前两步之远处打量着,“你?救了我?”
不太肯定的询问。老者听到这话后眯着眼睛轻轻地笑了,雪白的胡子也因此而愉快地摆动着。“他真不错,来这里几个月了,这次突然带得姑娘你回来,满身是血,他找到我,求我先救你,而他自己则是用一些草药先敷着。”
微微动容的辛娆年福了福身,垂头答谢,“谢谢您。”
“不用谢我,若不是他去外面寻得那些珍贵的药材,老夫就算是神医再世,也医不了姑娘脸上的那道疤痕啊!”
老人略带惭愧地朝着辛娆年直摆手,嘴里轻轻地叹惜着,“可惜了姑娘这张花容月貌般的脸了。”
可惜?辛娆年听了不禁摇头苦笑,她可不会忘记郦清岚在昔知礼脸上划的那两道刀口了,那可是直见到了骨头,且她下的药中有腐蚀作用,相信她那张脸会烂的见不得人了吧!见到辛娆年脸上的苦笑,老者也不再多语,伸手指了指夏谦刚刚进去的那个屋子,轻声问道,“他可是在里面?”
“在里面。”
辛娆年望着房门紧闭的屋子,突地拉住老人的衣袖,轻声道,“他怎么不用那些珍贵的药草呢?”
老人古怪地望了眼问这话的辛娆年,沉思了一会,抬着那双略带浑浊的双眼望着她,“他是怎么也不肯用那些药草,说那些药全都医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受了那么多委屈,更不能因为这些委屈而在了身上留下痕迹。”
是这。辛娆年在心底轻轻地叹了口气,原来他也是自责。“他刚伤口又裂开了,现在这会应该在上药吧!”
辛娆年朝着那屋子指了指手,示意老人进去。老人见到她的指引后,也不再多语,迈着老年步就往那屋子走去,他可喜欢这个眼睛里都带着笑,又爱穿白色衣衫的男子。“少生,我来了。”
手指扣打在竹屋上,边扣边大声呼喊,全是自然。少生?少年后辈的意思。随着那老人的呼喊,房门吱地被打开,露出夏谦那干净带笑的脸蛋。“老人家您来了。”
见到老者那一刻,夏谦那张一直虚笑着的脸上突地露出几柔和来,侧着身子迎着老人进屋,望了眼还在秋千上自个轻荡着的辛娆年,微微地扬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浅笑,伸手关上房门,退了进去。狡猾的妖孽。见到房门被关上后,辛娆年暗自咒骂,连老人家都欺骗。不过,刚刚从那老人家的谈话也能听出来,他就出去过一次,怕是为了不让别人找到他吧,然而他会出现在那个暗道出口处,怕也是他派了不少人找寻才找到的,相信他一定知道这次事情的幕后人了。夏谦,你要是不说,你要是用些事来唬弄我,你那个谦王府,也别想要了。就在辛娆年低头沉思捡缕这次事情的幕后之人时,突地感觉脚边一阵异动,似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脚边蹭动,一下一下的,好不粘人。猛地睁眼望去时,触目的那两小家伙让她一怔,是,是那两只灵兔!它,它们怎么会在这?疑惑不已的辛娆年抬着脚,轻轻地触碰往她脚上直蹿的灵兔,“小家伙你们还记得我?”
两灵兔似是听得懂辛娆年的话一般竖起两只耳朵瞪着眼直盯着她看,过后还点了点那竖得老高的双耳,似是在回应。过后一只更是大胆地跳到了她的身上,直往她的怀里钻去。辛娆年欣喜地抱起那只跳到她身上的灵兔,那灵兔朝她抬了抬腿,示意她看。怀着好奇望过去的辛娆年在见到它腿上的一道浅色的伤痕后立马明白过来,这是她救的那只灵兔了,难怪会这么与她亲密。伸手捏了捏那灵兔搭拉着的双耳,柔声笑着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小灵兔听到辛娆年这么问,又是嗖地竖起了双耳,转过头,紧紧地盯着夏谦的屋子。是?会是他的?辛娆年突地忆起,那次她从狩猎处回去后见到夏谦,便是见到他换了这样白色的衣袍,当时,正好有一只灵兔受伤了。可是,灵兔受伤了,与他换白衣有关吗?小灵兔似是不满辛娆年的走神,直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柔软的细毛抚过她的手背,抚起一阵细细地搔痒,却又甚是舒服。“你们一直住在这里?”
还是无法相信的辛娆年又继续问,她才不会相信一个双手满是沾染鲜血的征国大将军,会有这种天性爱好和平,性子纯洁的灵兔喜欢。这回灵兔们没有点头,反而从她身上跳了下去,在秋千上蹿上蹿下,又是一前一后地直往屋子旁边的竹林蹿去,一眨眼的功夫又全到了她的身边,静静地蹲在地上,抬着两只血红血红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她。满头是雾水的辛娆年这回可没有看得懂这些兔子们所给她表达的意思了,为难地望着蹲在地上,凝望着她的两只灵兔,急得地挠头,“你们是说你们一直都住在这里?”
试着与兔子们沟通的辛娆年也学着它们的样,静静地凝望着对方,以表诚意。那两只灵兔听得辛娆年这么一说,立马垂下了两耳,这一垂耳,又让辛娆年心底直打鼓,是什么意思?是?还是不是?“噗嗤。”
不知何时已出来了的夏谦站在屋门口处,望着满脸愁色的辛娆年与她面前四耳全都无力地垂拉下来的灵兔,忍不住笑出声来,“真想不出来安容你还会有这么聪明的时候,居然会与动物们交谈。”
“滚。”
见到斜靠在门栏上满脸笑意的夏谦,被他人看到窘事了的辛娆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咪,从秋千上直跳了下来,伸手指着夏谦的鼻子直喝,“别在老娘面前碍事。”
“哟嗬。我家安容现在长脾气了嘛!”
瞥了一眼两耳又竖得老高的灵兔,夏谦朝着它们抬了抬手,示意它们过去。那两灵兔见到夏谦的招手后,立马撒开那短腿欢快地朝着夏谦奔过去。真,真是活见鬼了。忍不住低声怒骂的辛娆年瞪着那双大眼,直盯着往他身上同时跃上去的两只灵兔,一只跳到他的怀里,一只跳到他没受伤的肩膀上,伸着粉嫩的小舌尖在他脸上轻腻地来回轻舔。呕!见到这么亲昵的的动作,辛娆年直觉得心底作呕,头皮发麻,这两小东西还真是他的。太,太不可思议了。夏谦抬着手抚摸了两把怀里的灵兔后将它轻轻地放下地,在他肩膀上的另一只伸着细长的爪子轻抚上他受伤的肩后,一会也不舍地跳到了地上,全都抬着头望着它们的半个主子。“很好奇是么?”
夏谦朝着脸色早已恢复了常态的辛娆年走过来,嘴角噙着很是温馨的浅笑。“那老人走了吗?”
辛娆年不想知道那么多,转过身岔开话题。夏谦也不介意辛娆年的明知故问,自个走到秋千架旁边的小石桌上,望着那一片翠绿,目光渐渐地陷入了回忆,“其实,它们并不是全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