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郊别墅。周围森林耸立,广阔的大院内,中间建设着漂亮的喷泉。地面上砖的花纹整齐,几辆车依次排开,停在院子内。其中一辆车门被推开,黑衣人和一个俊朗非凡的男人走下车来。男人的视线被阻挡,他迈开脚步,淡然又镇定。太阳已经隐藏起来,天空阴沉下去,像是要下雨的模样。室内,大玻璃窗落地而建。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中年男人双腿交叠,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单手拿着酒杯,眼神眯起,仔仔细细的看着被带进来的男人。他倒是没想到,傅言深会这么容易被他算计到。眼神示意被雇佣者松开他。中年男人起身,晃荡着杯中的液体,走到男人的面前,将蒙着他眼睛的黑布给扯了下来。傅言深觉得眼前有片刻的白雾,随着时间过去,转而消散,视线变得清晰起来。而他,也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是谁。如他所猜,是万方的老总。“傅总,不好意思,以这种方式请你来。”
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傅言深,对上他的眼神,怔了那么几秒。傅言深的手被绑着,男人刚悬起的心就放了下去。傅言深眼神深邃如同深海,漆黑一片,神秘莫测。他比中年男人要高很多,几乎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万方的老总,视线极具压迫性。明明是该傅言深处于下风才对,可是在气势上,中年男人直接输了。中年男人扯了扯扣子,道:“如此请你来,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谈谈,傅总,不如你放弃收购万方?”
中年男人看着傅言深,他就不信了,如此境地,傅言深还能不答应?“放弃?”
男人的嗓音很有磁性,性感低沉。他轻笑一声,睨了万方老总一眼。万方老总瞧见他的态度,眼神里窜起了怒火,刚要发火。他的脖子便被傅言深一把掐住,他的手指抵住他的下颌,他的脸瞬间憋得通红,差点出喘不上气来。“胆子倒是不小。”
敢明目张胆的算计他。万方老总眼神睁的老大,他的手明明被绑住了,他是怎么解开的?中年男人内心十分惊恐,想说些什么,可是舌头在打颤。他的手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几秒,反应过来后,拿起武器要对付傅言深。傅言深一用力,中年男人便被他拽到身前,他的手依旧按在他的脖颈上,他扫了一眼四周。微低头,凑到中年男人的耳边。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如果他们不放下枪,我就掐碎你的喉咙。”
中年男人腿肚子都在打转,终于发出声音来,破碎结巴,“都放下枪,放下!”
手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甘心的将枪放下,扔在地上。“手举起来。”
傅言深冷眸微眯,扫了几人一眼。万方的手下,双手举过头顶,脚步随着傅言深的动作向后退。傅言深好久没这么清醒了。他边带着万方老总后退,边盯着几人的动静。刚退出门外,万方老总的得力手下,不甘心的捡起枪,猛地冲了出去。抬起手,要开枪。傅言深直接推开了中年男人,一个翻身躲在了车后面。他瞳孔微缩。万方的手下都反应了过来,一个个的都冲了出来。傅言深伸手拽开车门,迅速的上了车。将车发动。“关门!”
中年男人这时候已经反应过了神,因为人多势众,所以连气势都回来了几分。他绝对不会放过傅言深。傅言深脸上的冷意蔓延开来,车速飞快的倒退,在万方的人关上门之前,将车开了出去。一个利落的甩尾,车子正冲向大路的方向。“妈的!”
万方老总气的骂人,双手叉腰,来回的踱步。他总觉得,让傅言深这么跑了。他心里不踏实。这不等同于放虎归山么?傅言深将车开出了一条街,就停了下来,将车停靠在路边。从储物盒里拿出盒烟来,抽出一根点燃。阴霾的天空雷声阵阵,马山就要下雨。他开的不是自己的车,车玻璃很脏,像是好久没有洗过了。司机应该通知周寅了。傅言深冷峻的脸看了一眼车窗外,嘴里叼着烟,目光紧眯。与此同时,周寅的车开在前面,秦三的车跟在后面。两人去2号仓库调取了监控录像,锁定了带走傅言深的车牌号。并且查到了这辆车的行踪。车最终开向的目的地是万方掌权人的家。在离目的地还剩下一条街的时候,周寅开着车,一辆轿车便反向别了过来。周寅心情不好,本想破口大骂。但是当那辆车的门被人打开,而里面的人走出来的时候,那高大的身影映入周寅的眼帘。他瞬间将脏话给憋了回去。推开车门,下了车。“二哥,你没事吧。”
傅言深看起来没有受伤。“嗯。”
他一点也不像刚经历过大事一样的人。秦三也从身后的车上下来,“二哥,真的是万方的?”
他摩挲了下嘴角,这人可真是胆子大,没遇见过老虎。“是。”
傅言深见两人的样子,就知道是要赶去哪里。“他们人多,手里有枪。”
傅言深轮廓冷硬,风穿透了他的衣衫,吹得瑟瑟的响,小雨开始下了起来。“联系自己人,给他们个教训。”
周寅明白傅言深的意思。“二哥,上车。”
他打开一侧的车门,傅言深俯身坐了进去。他闭上眼睛,阖上深眸。黑色的座椅上,很快沾湿了一块。“去你家。”
傅言深嗓子滚了滚,眼睛不睁开,声音不轻不重。周寅诧异片刻,却还是调转车头开向了自己家。等傅言深下车的时候,周寅才觉得不对劲儿。男人侧腰处湿了一块,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裳。周寅觉得,那不是水。他眉心一跳,转身打开了车门,弯腰探进身子去。手在傅言深刚倚过的地方擦了一下,顿时,指尖上染上红色的血迹。周寅手指握紧,拽住正要过去的秦三。“三哥,叫私人医生来,二哥受伤了。”
傅言深的脸色已然没有刚才好看,此刻有些苍白。周寅叫家里的阿姨看好冯现一,不让他下楼。家门口保镖严守,直到医生来了,将人放了进来。脱了傅言深的外套,这才看见,白色的里衣上已经渗透了一片红。红灼灼的吓人。小心翼翼的脱下被血染了的衣服。傅言深的侧腰上,有一处枪伤。医生眼神颤了下,周寅眼神一寒,冷声的叫道:“陈医生!”
他的语气尽有威胁之意。陈医生起身,说道:“先生,这是枪伤。”
“少说废话。”
周寅眼神一寒陈医生只觉得心惊胆颤。“不过,好在只是擦过,并不是穿透。”
被子弹擦过的伤口周围,还有明显灼伤的痕迹。虽然陈医生用擦过来形容,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见,这伤口比医生口中的轻描淡写要重的多。“治你的。”
周寅已经没了耐心。傅言深额头有汗,倒是表情依旧很冷淡。医生处理的时候,他连哼都不哼一声。“对了二哥,刚才小嫂子给我来电话了。”
周寅想着,怎么着也得告诉傅言深一声,傅言深让司机对静歌说的话,司机找他的时候,两人已经通过气了。傅言深眉头一皱。静歌轻易不会麻烦别人,此番给周寅打电话,还是起疑了。“手机。”
傅言深那双眼眸沾染了静谧,如同平静的深海一样宁静。他在下车之前,将手机留在了车上。因为一旦他被人带走,手机肯定是要被拿走的。为了家人,他也不能冒这个险。让车开走之前,告诉司机将手机交给周寅。周寅将手机递给傅言深。傅言深垂眸看了正在处理伤口的医生一眼,拨通了静歌的电话。静歌一看是傅言深来电,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喂。”
她接起,手指紧紧地握住手机。这端,傅言深笑了。声音透过手机传到静歌那里,静歌忽然就安心了。“想我了?”
傅言深挑起唇角,声线低沉好听。“我没有。”
静歌垂眸,不承认。“没有你给周寅打电话?嗯?”
“他告诉你了?”
“嗯。”
静歌抿嘴,她还不是担心他呀。傅言深闭了闭眼,道:“我在外面处理事情,今明两天回不去了,你在家要好好的吃饭,要按时睡觉,等我回去,听见了没?”
静歌眉眼温柔,嘴角有了笑意。“知道啦。”
他怎么也学得这么啰啰嗦嗦了。……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傅言深的侧腰包裹着白色的纱布,线条分明的肌垒暴露在灯光下。周寅和秦三在研究着明天要办的大事。傅言深则闭目养神。半晌,秦三接到个电话,那端人说的话让秦三的脸色沉了下来。“二哥,万方的王成订了明天飞加拿大的机票。。”
傅言深倏然睁开黑眸,薄唇紧抿。“几点的?”
“明天下午三点从周立机场出发。”
“拦住那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