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时,她就拔腿朝着男人那边跑过去,扑到商榷怀中。后知后觉涌起的羞·涩没有取代全部的委屈,姜予安只是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中生出几分困惑。她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对这位才见过没几面的兄长,依赖性那么强。姜予安甚至有想过,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傅聿城或者是其他人,她都会强装镇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对所有人说没什么。偏偏来接她的人是商榷。是血脉至亲。于是心中的委屈也不必再继续忍着,任凭它在心中翻涌,不再加设阻拦。商榷其实是有些震惊的。毕竟怀里的姑娘比不得四年前。他们记忆尚在,于是感情在漫长的岁月里宛如一杯浓酒继续发酵,会因为长久的见不到和次次失落衍生出执念而越发浓烈。但姜予安不是。所以商榷对于这个依赖性的拥抱还是惊喜过度的。当然,如果放在四年前,估计他就享受不到这样的拥抱了,兄妹俩见面那天不是开口就吵?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般温情的一面。想到从前,商榷不经扯了扯唇角,牵扯出一抹浅笑。他也没有推开怀里的人,只是愉悦的嗓音从姜予安头顶溢出。“哎,大家都在周围看着呢,多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丑不丑啊?”
姜予安早已经羞愧难当。只不过那会儿委屈大于眼下的这种情绪,索性就放纵自己顺从本心,试图去依赖自己亲人。眼下被商榷这样直白地说出来,她耳根子都红了。连忙从商榷怀里退出来,都不敢抬头瞪他一眼,只怯生生地站在旁边,懊恼自己方才宛如小孩一般的情绪。“二哥就是说一声,别多想。”
正低着脑袋,头顶毛茸茸的黑发就被商榷揉了揉。紧随其后的还有他压低的嗓音,“他们都羡慕我呢,下次继续啊。”
姜予安,“……”终于忍不住,姑娘抬眸瞪了商榷一眼。后者笑意盈盈地与她对视上,收回手的同时又忍不住打趣,“商圆圆,你是不是昨晚没洗头啊?怎么感觉……”姜予安终于控制不住了,跳起来就要去捂住商榷的嘴,“……你别说了!”
她没洗头怎么了!她又没有让他摸她脑袋,他自己手贱好不啦伐?!果然,天底下没有一个哥哥是不贱的!商榷任凭她欺负上来,可惜男人身材高大,只稍稍退后一步,姑娘的胳膊就被他拉下来。“好好好,不逗你了,乖一点,你老板还在旁边呢。”
这句话的杀伤力不亚于你在课堂上正在和同桌打闹的时候,后者任凭被她欺负,然后轻飘飘地来一句——班主任在后门那儿看着呢。姜予安果不其然立刻收回了手。她用余光去睨了傅北行一眼,虽然在看到那张和傅聿城十分相似的脸蛋时,心中的胆怯降下去那么一点点。可只要一想起对方就是自己老板,顶头上司,然后目睹了她宛如小学生一样和自己哥哥打闹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丢人!真是太丢人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好在站在旁边的人并没有嘲笑她的意思,尴尬的只有姜予安自己一个人。她并不知晓,他们乐得见她如此。能够放开手脚去和人打闹的调皮,总比安静乖巧的懂事要好。前者说明一些事情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会因为某些事情而难过。后者会令他们心疼。“商总先送安安回去吧,后面有什么事情,或者说商总对我昨晚的行为不满,大可之后再来找我,这段时间,我大概率都在潮海市。”
局势被蒋延钦给打破,也让姜予安心中的尴尬缓和不少。听到男人开口,商榷的嗓音陡然冷下去。“自然是要找你算账的,我早上电话里和你说过什么来着?”
全然不同于方才逗姜予安时的随意。他凉凉怒视蒋延钦,“人,你保证是好好地还给我,现在呢?”
脖子上那么大的一道伤痕,当他眼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