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代了,除了太宗皇帝治国一百八十九年外,最长的是胤皇帝,也就是当今皇帝的父亲,治国一百六十五年。而治国最短的皇帝乃顺皇帝,太宗皇帝的孙子,治国五十九年而已。最盛名的天昭皇帝也才治国一百三十四年,当今皇帝已经治国有一百二十年,已经超越了祖上大半的皇帝。而陈国的皇帝除太宗外,在世最长的依旧是当今皇帝的父亲,两百四十九岁,天昭皇帝也才在世两百四十载。对于皇帝寿命不长的说法众说纷纭,有人说纵欲过度,有人说做皇帝太累,有人说这是天道所下的惩罚,给了你至高无上的地位,自然要夺取的半数的寿命。而最短的自然就是被邪道刺杀的盈皇帝了,盈皇帝六十八岁继位,一百六十二岁驾崩。大殿内嘈杂之声断断续续,不过都倒还不至于乱起来,毕竟能够待在这里的,都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白应兮觉得成毅说的有理,看向成毅说道:“既然长安出现了变故,洗剑林也恐怕有难,成长老,保护宸王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他如今还清晰的记得百年前,皇室死去的人太多太多,宸王的命现在很关键,他坚定的眼神不移的看着成毅。成毅抱拳沉声道:“必不让宗主失望。”
“我相信你诚意,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太上长老轻拂长须,说道:“原来你这兔崽子是在给自己找立功的机会啊。”
一众上了年纪的修行者各自也不胜唏嘘。成毅向太上长老行礼笑道:“君老说笑了,这可是宗主下的令。”
那名暗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见两人还有心思开玩笑,看向白应兮说道:“宗主快快发兵吧。”
白应兮浑厚沉重的声音砸向众人:“事关重大,本宗主亲往!”
话音未落,她已然向外走去,一名身着军装的妇人挺拔的站立在大殿门前。“夫人!”
身着军装的妇人自然就是白应兮的妇人,陈国的太康公主。“我要去!”
白应兮自知拗不过自己这位妇人,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四目对视,半晌后白应兮才缓缓说道:“要小心!”
太康公主点头,含情脉脉的说道:“你要保护好我!”
暗卫急了,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秀恩爱。在大殿外,五百五神骑兵已经集结完毕,身下骑的是破云驹,手中拿的破云枪,身上穿的是破云甲,武器与铠甲都是为他们胯下的战马而契合打造,破云驹乃灵级九品战马,白应兮看着一个个英姿勃发的将军,是的他们是将军。“知道我们是去做什么了吗?”
白应兮破声喊道。“救国!救国!救国!”
五百五神骑兵齐声道,声有磅礴之义,令人热血沸腾。“五十多年了,又到了你们扬名的时候了,虽然你们已经换了一批,但你们的名字没有换,明白吗?”
“明白!”
“出发!”
当下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给白应兮去鼓舞士气了,而且作为陈国唯一有资格在宗门内设军队的存在,白应兮相信这支五神骑兵。雄赳赳气昂昂,他们腾云入云霄,原本灰暗的天空在五神骑兵赤色的铠甲之下,染上了层层光辉。白应兮牵住太康公主的手,身后的太上长老和守剑长老分立左右,身后跟着几名普通长老,至于掌剑长老成毅已先一步出发了。在宗的执事也已经赶到,教谕被留在了五神宗,至于弟子白应兮倒是没有带。成毅带上了几名自己的门生,准备出发,不过被黎岚给截住了去路。黎岚没有入四榜前五十,鸿蒙上境的她只取得了点元榜五十四名,只差四名,虽然很可惜,不过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当初周虽从魔族人手中救回了他险些死去,幸遇一道人才活了过来。现今洗剑林极有可能被陈从安围了,周虽自然也有危险,她不能不去。成毅看着一脸坚定的黎岚,他当然是不想带上这么个拖油瓶的。于是说道:“陈从安想要统治陈国,他是不敢杀害周虽他们这样的人的,何况你们的大师兄也在其中,你且好好修行吧。”
“不,”黎岚语气坚定说道:“成师叔,我一定不会给你拖后退的。”
成毅沉默思索,黎岚又道:“我一定不告诉我老师,也不告诉宗主。”
成毅依旧不语,他身旁的一名弟子说道:“老师,反正守剑长老出去了,宗主也出去了,副宗主如今也没有精力管这些事,不如你就带师妹一起去吧,他对周师兄也是一往情深啊。”
其余几名弟子也相继为黎岚求情,这当然不是得益于黎岚,她不善交际,主要是周虽的身份,而且周虽时常帮衬自己的师弟。成毅见几个门生都为其求情,郑重其事的说道:“记住,跟着我不要乱跑。”
黎岚欣喜答应,成毅还亲自带她御剑而行。……渭河上空,云层搅动,叠起万丈深云,其下为水,其上为云,云端呈黑,逐次往上,逐渐呈黄。驻扎在入京都港口的七万龙卫军自然在渭河突生事变的时候就已然察觉,龙卫军分南北而立,在潼关驻扎的为南军,在此地的为北军,北军大将名满挂,是一名大同上境修行者,北军参军名左玉林。渭河生出异变,自然需要禀报皇帝,不过北军之中大多人都被陈从安收买,参军左玉良便是其中头目,他伙同军士以及在一名邪道人的帮助下控住住了满挂,对外宣称重病,期间已经爆发过几次动乱,皆是满挂心腹所发起,不过都被强行镇压,整个北军已经损失了一万人。颜拂和月溪商量了一番后还是决定了先到渭河,毕竟要解长安困局,必须要先打开长安城的大门啊,而这道门就是星洛大阵。颜拂没有多少信心,首先皇帝没有告诉他如何关闭星洛大阵,其次星洛大阵这种顶级大阵即便是他与月溪同时参悟,也没有信心。漩涡中心距离北军距离近五公里,颜拂和月溪距离渭河还有五百米便感受到了强劲的飓风,若是平常人到此,恐怕会被直接卷入漩涡之中。“这个样子怎么进入?”
月溪望着叠在一起厚厚的不断搅动的云层,周围的天空灰暗无比,落下的细雨被卷入到了漩涡之中。当他得知简言入了长安城之后,他的心是有些急的,开始静不下心来。对于陈国皇室,他当然是有感情的,不过比起简言的生命,还是自己徒儿的命重要一些。一路上月溪自然也注意到了颜拂的变化,问道:“你还在担心皇帝?”
之前那个中年道人说皇帝危在旦夕,重山军也极有可能落入了陈从安等我手里,这确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等我事情。凌冽如刀的风不断吹打而来,颜拂鬓间的几缕白丝轻轻飘荡。颜拂沙哑着声音说道:“我想我的徒儿一定是去救陛下了。”
月溪想要安稳一下颜拂,说道:“那个道人身份不明,或许他的出现也是陈从安的安排。”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一个至少通泰境的修行者,必然是不一般的,”颜拂回忆着那名带着一只黑山羊的老人,平缓说道:“所以我给他的小册子并不完全。”
月溪很是吃惊,虽然颜拂以前没少做这种事情,大概因为他们分别太久的原因,月溪有些忘了。“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大方。”
“你这是什么话?”
“实话。”
颜拂微笑,月溪能够看出这是在强颜欢笑,她想起了那个道人说的一句话。“你是在担心你的徒弟。”
月溪道出他心中的担忧,颜拂并不意外,他看向长安城的方向说道:“他是个好徒弟,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呢。”
月溪突然说道:“没事,我可以送你啊。”
颜拂老脸一沉,月溪笑道:“至少比黑发人送白发人要强啊。”
颜拂没听懂,月溪解释道:“我……是……你……的……,”“打住,打住!”
月溪轻哼一声。颜拂认真的看着前方,东边飘来了几片乌云,刹那间就被吸了过去。“这大概就是风卷残云吧,”月溪感慨道。颜拂说道:“要想开启长安城,必须下河。”
月溪淡然说道:“那就下吧!”
颜拂语重心长的说道:“下河之后要保护好自己,下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月溪似乎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笑呵呵的说道:“我知道,毕竟我是他师娘嘛,”颜拂老脸一红,不知怎么回答了。他的手上骤然出现了一个青色符印,中央似乎游着一条红色鲤鱼。这是他之前留在渭河中的元气阵法,不过其中融合了他的符道。看见自己布下的阵法并未有什么异常,他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走!”
月溪以精纯的元气包裹起了全身,原本飘动的发丝自然的垂落,颜拂调动周围细腻的鸿蒙之气裹身而行。两人落在岸边,岸边的大树已经只身下极短的残桩,颜拂双手抬起,四个小印骤然浮现,发着淡淡的光辉。翻涌的渭河河面上突然从两岸河壁上散发出两道强烈的气息,在河壁上的四个小印飞快旋转,搅动泥土,青光大起。两道宽约十米的薄薄的青光似乎想要将漩涡封印一般,而颜拂双手呈合手状,四块小印如崇山峻岭般,阻挡颜拂双手合在一起。颜拂紧咬牙关,手上血管暴起,对于他这样一位老人而言,血管暴起真的是少见的事情。不过月溪却无比担心,可她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颜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