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在经历了这么久的观察之后,韩荨忆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静默了,于是她这才缓缓开口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见身边一直看着自己的陌生女子忽然和自己说话,妙龄女子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面上有些惊恐的样子。怎么她是要开始搭讪自己了么?拒绝!于是妙龄女子只当作自己没有听见韩荨忆的话似的,神情专注的按压着自己开始抖动不停的手来。怎么回事?不是应该抖一下就会停了吗?怎么这一次的一直抖个不停呢?她的心中一时间觉得十分奇怪。见妙龄女子并不想理会自己,韩荨忆觉得有些尴尬,但是她一想到自己心中的揣测,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个!这位女士,你是不是有病呢?”
韩荨忆很直白的说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她知道妙龄女子并不想和自己说话,于是她只能最直接的表达清楚她的意思了。女人的话音刚落,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隐隐的笑声。韩荨忆一怔,循声而去,却发现这笑声是来自于自己邻座的一名年轻男子。只见年轻男子拿着一份报纸,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笑了起来,韩荨忆一时间无法判断男子这是看见了什么好玩的东西笑了,还是因为自己的行为举止。只是这原本在韩荨忆看起来是很正常的话语,到了年轻女子这儿却是忽然间变得异常难听刺耳。只见下一秒,年轻女子便用一种恶狠狠的目光看着韩荨忆以及她身边的青年男子。韩荨忆很久都没有看见这样的表情了,她一时间有些惊讶。而在韩荨忆身边的年轻男子像是觉察到了什么不妥一般,这才又淡定了拿起了自己手中的报纸遮挡住了自己的脸,以隔绝妙龄女子那有些恶毒的目光。“你听我说,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那只手的震颤,发觉……”虽然妙龄女子的目光此刻异常的不善,像是有些要将韩荨忆生吞活剥了的意思,但是韩荨忆还是十分耐心的想要和妙龄女子解释一下自己之所以这么说的原因。只是韩荨忆的话还没说完,她的话在半途中就被妙龄女子给粗鲁的打断了。“你是谁啊!就这么说别人有病,我看是你自己有病才对吧!”
妙龄女子的口气恶狠狠的,此刻她的情绪很明显的异常激动。“我……”本来是一片好心,但是韩荨忆头一次遭受到了这样直接的骂骂咧咧,她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是这样的,你先听我说好吗?是这样的,我是一名医生,刚才我看到你的手一直在震颤,而且频率有些不对劲,我就观察了一会儿,却实是有些不太正常,所以我才这么说的,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韩荨忆此刻就差举起自己的双手对天起誓了。妙龄女子在听见韩荨忆说她是医生之后,女子的表情这才和缓了许多,但是韩荨忆刚才的那一句你有病吧!真的是彻底的激怒了她,她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平静下来,尽管自己的身体真的有些不适,而她作为医生也许可以给出一些建议。但是韩荨忆的行为举止太怪异了,不是吗?一上来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自己想要不多想都很难的,再者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对!“医生是吗?医生就好好呆在医院里面看病吧!又不是什么江湖郎中,没有什么精准的仪器,你的判断未免也太随意了吧!”
妙龄女子的口吻此刻异常的不屑。韩荨忆不是没有感觉到妙龄女子的态度,她一时间有些气结。这世道是怎么了?她好心好意的牺牲掉自己的时间,去帮别人,可是到头来却是被骂了不说,还遭受到了态度这么恶劣的质疑真的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呐!“还有,你看我的手,现在不是很正常吗?只怕刚才是你眼花了吧!”
妙龄女子说着,还拿起了自己的手臂,在韩荨忆的面前晃了晃,一脸冷漠的样子。韩荨忆看着女子的举动,一时间只觉得十分无语。这是什么人呐是!“可是……”虽然妙龄女子的态度极其恶劣,但是韩荨忆还是想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想再提点一下女子,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再次被妙龄女子打断了。“不好意思!这位爱管闲事的医生,我现在需要休息了!”
妙龄女子说完,随即果断的戴上了自己的眼罩和耳塞,一副不准备再理会韩荨忆的架势。韩荨忆这下子算是真的踢倒了铁板,她有些无语的看着妙龄女子回避自己的姿态,心中十分纳闷。她真的只是好心提点一下啊,怎么她忽然有一种自己就是一个坏人的感觉呢没办法,一个巴掌拍不响,于是韩荨忆只好闭嘴了。但是当韩荨忆靠回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她却忽然又听见了自己耳边传了一阵低沉的笑声。而这笑声,韩荨忆是很熟悉的,因为她刚刚才听见过,所以她下意识的侧过身来打量起自己身边的青年男子来。男子穿着英伦风的风衣,下半身是比较休闲的裤子,整个人看起来也算是很有气质的,尤其是他那一双纤细修长的大手,白白净净的。男人那双引人注目的手一下子抓住了韩荨忆的视线,这让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这上面多逗留了一会儿。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轻浮的人啊,怎么就这么没有一点礼数呢?韩荨忆此刻是异常郁闷的。今天她都碰上了一些什么事情啊!怎么一个个的全都是些怪人呢?她此刻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刚才妙龄女子对自己的恶劣态度。真的是……韩荨忆顿时觉得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呢?此刻韩荨忆心中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在沉思期间,女人这才惊觉飞机已经起飞了很久了。唉!慢慢旅途,身边有这么两个怪人,她可怎么坚持下去呢?不管了!先补一觉再说!女人当下便决定抛开一切,不理会这些繁杂的事情了。只是戴上了眼罩之后,韩荨忆却仍旧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绪,她还是在不断的回想着妙龄女子刚才的一举一动。或许是出于医生的天性,韩荨忆觉得自己还是有一种使命感的。刚才她的动作明显是神经系统出了问题,虽然她主攻的不是这一方面,但是关于这一方面她还是了解了不少的。可是自己该怎么和女子说呢?要是再一个说不好的,那人又会以为自己是在变着法子讽刺她是神经病吧!这就有些尴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