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句话的时候,楚尘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从沿江别墅到宋家别墅,楚尘一直就忽略了一个问题,他画的只是缩小了十倍左右的天机玄图的草图,而更加重要的是,真正的天机玄图代表着的是一门阵法,楚尘对于阵法的了解绝对领先于绝大多数的人,阵法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可能会引发整个阵法的变动,更何况,自己将天机玄图缩小了十倍的比例,只是初略而言,并没有很精确算计。有些阵法能够扩大变小,譬如画地为牢,但是其中也有其玄妙的地方,不是直接将范围扩大就能够完成。而天机玄图上面的阵法,显然是属于更加苛刻的一种,只有一个大小长宽,不能有些许的变动。这都是猜想,但是可能性太大了。楚尘一直都笃定自己没有画错,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得到三位大师的一致认同,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自己忽略了这么一个最简单浅显的道理。“现在就印证。”
楚尘立即站了起来,宋长青是书画爱好者,他的书房自然也随时准备着宣纸。这些天来的研究,楚尘早就将天机玄图的每一个细节都熟记于心,用几张桌子拼起来,将宣纸摆下。楚尘立即挥笔作画。十米长度的天机玄图,要画起来需要耗费一些时间,尤其是城墙内的部分,极其复杂。这个过程,宋长青一边喝茶一边欣赏。对他而言,看楚尘作画就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约莫半个小时,书房外来了两人,小毒女今晚跟着柳蔓蔓一起过来了。“蔓蔓,芊芊,来喝茶。”
宋长青倒是分不清二女,不过,都喊一遍自然就不会出错。不过,宋长青知道,第一个走过来的一定是柳芊芊。对于柳蔓蔓而言,楚尘的画远比百花仙茶的吸引力要大。柳蔓蔓走过去看了一眼,怔了怔,楚尘要临摹天机玄图?今天天机玄图公开展览,柳蔓蔓自然也认真观察了天机玄图,网络上也出现了不少关于天机玄图的画像视频。很快,除了残缺部分外,其余的地方楚尘都已经画好。柳蔓蔓刚要开口,楚尘继续落笔了。那是……天机玄图残缺的一部分。柳蔓蔓的眸子一下子睁大了。这时候,宋长青也没有再喝茶,走近了过来。印证猜想的时刻。柳芊芊也走了过来,在柳蔓蔓的耳边轻轻地问了一句,“有什么特别吗?”
她虽然看不懂,可绝对不能在楚尘面前承认不懂。“楚尘……要修补天机玄图。”
柳蔓蔓的眼神带着难以置信。要修补一幅残缺的古图,难度无疑是巨大的。更何况,这是华夏十大古画之一的天机玄图。柳芊芊也呆了一下。她虽然对书画不感兴趣,可她身边有不少书画大师,耳濡目染之下,倒也有一些见识。“修补天机玄图?”
柳芊芊看了过去,“楚尘这是要搞事情啊。”
难以想象,一旦残缺的天机玄图被修复的消息传出去,会在书画界引起多大的轰动。能成功吗?几人的脑海中都出现了疑问。天机玄图残缺部分的内容,楚尘已经画过了一遍,现在重新画一遍自然更加得心应手。柳芊芊眼珠子都快要凸出来,“他不会是在胡乱涂鸦的吧,想都不用想的吗?”
柳蔓蔓也震撼楚尘的落笔速度,可随着笔墨的越来越多,她越发肯定,楚尘并不是在乱画,一幅完美的天机玄图即将呈现于世。而她有幸,成为见证者。楚尘也是越画越有感觉,眼神愈发明亮。老爷子的猜想是对的。他虽然是在挥笔作画,可楚尘也同时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布置一个阵法。仅差几步,阵法就完成了。最后的山峦部分……楚尘越画越快。柳蔓蔓的眸子充斥着震撼,渐渐地,神情带着极度震撼地看着楚尘。连天机玄图,他都能修补。“他是不是也会生孩子?”
柳芊芊喃喃地道。楚尘手中的笔稍微停顿了一下,幸好已经是画好了,提笔收起,放置一边,看了柳芊芊一眼。你才会生孩子。楚尘的目光重新落在天机玄图上。完整的阵法,天机玄阵。楚尘的眼眸抹过了一道炽热。天机派耗费了几代人的努力不惜代价都想要修补天机玄图,其中的缘由一定就是因为上面这一座阵法。不知道这座阵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楚尘并没有直接去启动,而且,画中阵搬到现实之中,才能够体现出阵法的真正作用。晚上十点,柳家姐妹离开之后,楚尘来到了湖畔梅花桩侧旁,这里有一片花卉空地,旁边都种着花。楚尘将提前准备好了的材料放在地上,目露期待。天机玄图,天机玄阵。楚尘将要将它真正布置出来。“阵法的类别有很多,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阵法,能让天机派多年来一直都想恢复它。”
楚尘自顾自语,“当年天机派与九玄门齐名,或许,也是因为这座阵法?”
楚尘手中的动作并没有闲着,开始迅速地布置阵法。将画中阵在现实中布置出来,难度不小,楚尘尽管对天机玄阵了如指掌了,可还是足足耗费了两个小时,才将天机玄阵布置妥当。“还是要用鲜血来启动阵法。”
楚尘想了想,还是咬咬牙,划破了手指,鲜血滴落在天机玄阵上的一瞬间,天机玄阵启动了。楚尘置身天机玄阵的中央,顷刻之间,天机玄阵内升起了淡淡的氤氲之气,如同一层淡薄的雾气,缭绕着楚尘。楚尘有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包裹着,下意识地盘膝而坐,神色平静,脑海清明,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这是最佳的修炼状态。楚尘尝试着推演一下奇门之术,发现之前一些想不通的问题,居然一下子就想通透了。楚尘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上空是一片璀璨的夜空,浩渺神秘。“这……洞天福地。”
楚尘的眼眸流露出震撼。华夏大地,百川千岳,有些地方被称为洞天福地,是因为那个地方得天独厚,灵气充裕,是上佳的修炼之地。武者界各大门派建立宗门选址的时候,也特别想要建在有洞天福地的地方,不过,这种地方,实在太少了。九玄门内有一处洞天福地,可只有月圆之夜的那几天,月光照射,才形成洞天福地,那几天在里面修炼的话,事半功倍。楚尘身为九玄门少主,自然每个月都有进入洞天福地修行的权利,他深知洞天福地的好处。如果将武者的修行比作是一场马拉松,那么,进入洞天福地的时候,就相当于,别人在跑步的时候,你骑上了共享单车,或者小电驴,或者三轮车,或者小轿车,甚至是超跑,高铁,飞机……这也就说明了,洞天福地也是有品质的相差。九玄门内的那处洞天福地,大概就相当于是小电驴级别。而眼下楚尘布置出来的天机玄阵,相当于共享单车级别。然而,九玄门的小电驴一个月只能骑几天,可楚尘的共享单车,想骑就能骑,更优越的一点是,楚尘的共享单车想在哪里骑就在哪里骑。这完全不输于九玄门的小电驴了,这更加意味着,楚尘拥有了制造洞天福地的能力!“难怪,天机派会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修补天机玄图。”
楚尘感叹,“有这样的洞天福地,何愁天机派不复兴?”
“但是,现在它是我的了。”
楚尘盘膝静坐,感受洞天福地带来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