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先前,还在那里叫嚣,大话骰规矩简单,是傻逼才玩的东西,连小孩子的玩具都不如。此刻,却奋力掷摇着盅骰,一派疯魔姿态,跟沙场中,浴血奋战的将军似的。其间态度转变之迅猛,不能说不魔幻。王尘早站了起来,退到一边,静静看着这些傻逼,跟突然得着什么绝世宝物一般,在那里玩得不亦乐乎。事实证明,在饥饿面前,人人都是王境泽,人人都懂“真香”。王境泽“真香”,是因为他饿,确确实实的饿。而夜楠等人,也是饿。只不过,这种“饿”,是精神层面上的“饿”。是以此时,当他们得到一种极为简单,又极为有趣的酒桌游戏时,他们简直欣喜若狂,废寝忘食,一言不合,便要通宵玩到天亮。“八个人你开头喊10个‘3’,你是傻逼吗你!”
“往大了喊啊,脑残!什么叫大话骰知道不?玩大话骰你不说大话,你玩你妈呢?!”
“靠,无语,居然又有人喊‘1’这个点数,你特么的,就等着喝酒吧!”
“来来来,喝完这杯,还有一杯。喝完这杯,还有三杯……”“艹!夜楠你又耍赖!这一回,说什么也不能让你!”
战况激烈。一群人,简直要玩疯了。王尘这时候,想装逼,想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一句“现在,能告诉我,你家岳爷,懂不懂酒桌游戏了吧?”
,也没机会说。只能无语看着这帮傻逼,在那里玩得欢乐。“岳少,再给我们做几副盅骰呗。”
“你瞧,你这游戏这么好,让大家多玩玩,也好体现您老人家的实力不是?”
“呃,我们不是不会做,是没您做的这么好啊……啊?除了大话骰,您还有一种新鲜且特别的酒桌游戏?岳爷!请赐教!”
岳少变岳爷。讥诮变尊敬。只能说,二代们的世界,就是这么的精彩且魔幻。王尘把剩下的人叫过去。当场又传授了一种,叫“行酒拳”的东西。亲身下场,示范了两局之后。酒馆吧台角落,响起了一阵洪亮且带劲的声音:“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这一夜。二代们彻夜无眠!……大话骰,行酒拳。简单归简单,但恰在此时,雨巫众人玩的,就是一个简单。真教夜楠等人飞花令,行酒令,他们能玩得起?别说雨巫众人,王尘自己都玩不起!大话骰和行酒拳,之所以能在前世风行,风靡大江南北,那是有原因的。正常人,谁喝酒吃肉,不图一个开心?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酒精对于世人来说,便是最大的行乐。而谁又会喜欢,在与自己与兄弟、友人,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的时候,还要动脑子,想想怎么作诗词?那不是行乐,那是受罪。也许大鹿书院,曲江书院的老夫子们会喜欢这种饮酒方式,但这,绝对不包括夜楠,以及雨巫众人。……大吵大闹一晚上。显然,夜楠等人爽了。一直到天明,酒馆吧台四周,已经躺了一地。没办法,又菜又爱玩,输的又得喝酒。即便像夜楠那样耍赖,可真要一直耍赖下去,也没人跟你玩。所以,该喝还是得喝。一晚上下来,酒馆吧台酒品大销,同时,这酒鬼醉鬼也是一地,趴在那里,无人问津。“喝,喝……”有醉鬼在那里发出呢喃。可能梦里都在摇股子。此时已经天明。酒馆吧台的主管过来,清点账目。看到这一幕,直接吓了一跳,当场大惊失色,连声问道:“这,这里……发生了什么?!”
“主管。”
吧台里的苗疆小姐姐听到声音,睁开朦胧睡眼,看清楚了来人,当即上前,先打了个哈欠,然后再打招呼。没办法,她也疯了一夜。虽然身为酒馆工作人员,工作时间,她不得饮酒。只是,不能玩,但她可以看。看了一夜,她也学了一夜,跟着众人,疯喊了一夜。激情过后,总是疲惫。于是,一夜没睡的她,如今也是无精打采,连跟自己上司打招呼,都敢当面打哈欠。“……”主管额头青筋暴跳,显然已经要发威。只是,他到底克制住自己,耐心在那里朝苗疆姑娘套话。“你是说,他们玩行酒令玩了一个晚上?”
听到苗疆姑娘汇报,主管简直一脸懵逼。玩行酒令玩了一个晚上?这尼玛,哪来的这一帮人才?!“不是行酒令,是大话骰,行酒拳。比行酒令那种干巴巴的东西,可好玩多了。”
姑娘连解释。而主管听得更迷糊。什么大话骰,行酒拳,酒桌游戏,不就只有一个行酒令吗?你刚才说的,难道不是酒桌游戏?姑娘见解释不清,有些着急。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了地上,散落一地的骰盅与骰子,当即,她眼睛一亮。“主管,跟您这么干巴巴解释也解释不清楚。这样吧,您跟我玩一把,一把之后,我想您应该就明白,何为大话骰,何为行酒拳了。”
主管将信将疑。心中当然还有怀疑,却也没有坚持,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下来,他与苗疆姑娘两相对面。“哗啦啦。”
骰子声音响起。主管依旧有些不明所以。只是很快,这份不明所以,便如浮云般,烟消云散。一局下来,他眼睛一亮。二局下来,他满脸认真。三局下来,他已经咬牙切齿,与姑娘斗智斗勇,玩得不亦乐乎。很快,五十局结束,主管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而这时候,夜楠等人才从梦中悠悠醒来,口渴要喝水。“水,水……”宿醉之后是什么样,夜楠等人现在就是什么样。没人搭理他们这一帮醉鬼。因为就在刚刚,打理吧台的苗疆小姑娘,以及来清算账目的商会主管,已经双双喝趴下。于是,一帮醉鬼爬起来,自斟自饮,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一拍脑袋,在那里道:“岳爷呢?岳爷哪去了?快,岳爷不见了,都给我去寻找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