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从火里跑出来的,爸妈发现家里失了火,也是急忙一人一个,抱起一对双胞胎就往外跑,结果他们跑出来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抱了一个孙市和一个枕头,孙闫被留在火场里,想回去救却已经不行了,那火烧的已经进不去人了,我那可怜的弟弟就这么被烧死了。”
孙举说完就要哭,我急忙安慰孙举说:“孙阿姨,你别哭,我们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你的这个弟弟孙闫还没死,并且他还活的好好的,长的跟孙市一模一样。”
孙举瞪大了眼睛说:“你说的是真的?”
楚清航也站起来抄着手说:“是啊,没错。孙阿姨,明天请你和你的丈夫一起跟我们到工地上去一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了。”
“哦?”
……第二天,我与楚清航,还有孙举和张世芳,一起来到了工地,我是骑着我那俩大跃进时期的自行车带着楚清航的,我们还带着铁锹和锄头,从远处看我们真跟俩民工似得。孙举和张世芳开着车在我们后面慢慢的跟着,他们之所以开着车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拉着从墓地里盗出的全部的殉葬品,昨天夜里,我和楚清航看了一眼那些东西,我嘞个亲家母!珍珠、玛瑙、翡翠、碧玺、红宝石、祖母绿、金锭子、银髁子,一点都不比加勒比海盗寻到的宝物差,当时看的我垂涎欲滴,如果不是楚清航坚持“死者为大”,要把所有东西都还回去的话,我还真有心留下两件。话说张世芳他们盗墓盗来的这些东西,竟然连孙举都不知道,孙举这一路上把张世芳好一顿数落。我们到了目的地,我把自行车随意的往地上一扔,然后朝手心吐了两口唾沫,看着楚清航说:“怎么样兄弟,咱们开挖吧?”
楚清航用手支着铁锹,耸了耸肩膀说:“听你的!”
我把锄头举的高高的,就要往地下砸,我肩膀上的阿黄竟然在当口突然开口说话了,这倒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我本来以为阿黄这家伙都是非要等到我九死一生的时候,才会开口。“慢着!杨君勒!”
它这一叫,让本来运足了力的我差点把锄头扔出去,我没好气的说:“怎么了?黄姐,有指示?”
“我知道你要挖坟,可是你们俩这么一锹一锹的要挖到什么时候,现在又到了我教你五行真言的时间了,它可以帮你瞬间搞定。”
“呵!有这好事你怎么不早说呀,害得我们大老远的还扛着铁锹过来。”
“嗯,跟以前一样,你跟着我念,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任癸北方水,庚辛西方金,午己中央土。今召中央之土,为我所用,化作山河地理弩。”
随着咒语念完,我手中的短剑金光闪耀,随之变成了好似一只苍鹰一般外形的弩。太好了,这下五行真言我就学全了,土——山河地理弩、金——紫金盘龙刀、木——万木和春棍、火——五股烈焰叉、水——碧波流水鞭。我拿着山河地理弩在楚清航面前炫耀般的挥舞着,楚清航用手支着铁锹,朝我撇了撇嘴,我先来个亮相,然后跳起来潇洒的原地转了360度,最后抄起弩,射出了一箭。一箭直插大地,当着一箭射入大地的时候,地上的土竟然瞬间全部翻了上来,在一张双人床大小的空间里,土自动翻在了四个方位,露出了中间的大洞,墓穴的通道赫然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墓穴出现了,可是孙闫却没来,我有些着急了,我看了看楚清航,他朝我使了个眼色,让我不要着急,先按兵不动。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楚清航假装没事儿,然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对我说:“行了,时候不早了,咱们下去吧。”
说完楚清航作势就要下去,突然不知道从东南西北传来“嗖嗖”的破空声,几大枚枣核钉飞向了楚清航,楚清航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挥舞着手里的铁锹,将枣核钉全部打飞。可是铁锹的木把已经被打断,连铁都被打进去好几个凹坑,这是何等的力道,楚清航为防敌人再次暗算,连忙扔掉了铁锹,然后一个鱼跃就到了自行车旁,从自行车上取下绑着的龙泉剑,然后左手用取出两道道符拿在手里。微风飘摆,吹着他的缕缕长发。他右手仗剑,左手夹符,怎一个帅字了得。楚清航防备着周围,迅速的移动到了孙举和张世芳的身前,我也把山河地理弩端在胸前,然后跟玩cf似得,猥琐的走到了孙举和张世芳的另一边,我们俩一边一个,把没有防卫能力的孙举和张世芳包在了我们中间。“好!能挡住我的暗器的,你还是头一个。”
一个人拍着巴掌,朝我们走来。一个人长的高高大大,头发梳的整整齐齐,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长相——和孙市一样,他就是孙市的孪生兄弟——孙闫。“啊?孙市?”
孙举情不自禁的叫。我和楚清航同时说:“不对,他是孙闫。”
孙举慢慢的拨开了我们两个,然后朝着孙闫走去,孙闫也看着孙举,面部肌肉微微的抽筋。“你是小闫吗?你真的是我的弟弟孙闫吗?”
“姐!是我,我是小闫!”
孙闫说完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孙举面前,孙举急忙把孙闫扶起来,激动的摸着他的脸,就跟母亲在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孙举问孙闫:“当年你被困在火场里,怎么你没死吗?”
孙闫叹了口气说:“姐姐,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如果说追究起来的话,只能说这是咱们家的宿命。”
“咱家的宿命?”
“没错,你和孙市还有妈妈都不知道,这件事恐怕只有咱们的父亲知道。姐姐,咱们家时代富贵的原因你知道吗?”
孙举摇了摇头,孙市接着说。“咱们家时代富贵的原因就是它!”
孙闫的手指着那个被我扒开的墓穴。孙举懵懂的看着那墓穴,不明就里。“这里就是咱们老祖宗的坟,咱们孙家其实是一个大姓,如果追究起来的话,恐怕在咱们这个城市里有好多姓孙的人以前都是同一个祖先,而咱们的祖坟,其实才是咱们发达的根本,但是真正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并不多,只有族长和各家的家主知道。咱们的祖坟,当年埋在这块百年难遇的风水宝地上,具有福泽后辈之相,所以咱们孙氏一门,才能有这代代富贵。”
我听的不由得啧啧称奇,但是却又对这孙闫的身世和身份感到了一丝神秘,我忍不住问孙闫:“那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孙闫没有理会我们,而是对孙举说:“姐,你一定很奇怪,当年我是怎么生存下来的吧?其实那天的那场大火,以及后来你和孙市还有爸妈逃了出来,唯有我被困在了火里,其实这一切都是咱爸可以安排出来的。”
孙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紧紧地抓住孙闫的手说:“你说什么?咱爸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孙闫说:“因为我是咱爸选的为咱们孙市一脉守坟的人。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咱们家族的宿命,咱们孙氏家族,每隔四十年,就要选出一个新的守坟人来保护咱们孙家的祖坟,而选得这个新守坟人,则是采取从新添男丁的孙氏一脉里抽签决定的。”
“有一天咱爸被族长叫去了,因为新一任的守坟人就要开始选了,结果咱们家不幸被挑中了,于是咱们的父亲便不得不面对将我和孙市中的一个送去做守坟人的结果。”
孙闫的一番话,瞬间唤醒了孙举对往事的回忆,她面带诧异的说:“难怪咱们家失火的那一天,咱爸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孙闫回想起过去,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其实那天晚上咱们家的那场大火,咱爸也是迫不得已,因为他知道谁家的孩子一旦被选为守坟人,就将面临着从此忍受水深火热的痛苦和寂寞,并且从此与亲人诀别的悲惨命运,那个时候你和妈妈肯定会不同意,所以他在深夜的时候,在两个男孩子里随便抓起一个,藏在里地窖里,然后悄悄在家放起一把大火,让你和妈妈都误认为孙闫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在火灭之后,爸爸又一个人跑到家里,把孩子从地窖里抱出来,并送到了族长的家里。”
“这个孩子少小离家,在族长的培育下努力的学习武功和做人的道理,在成年以后,他踏遍三山五岳,寻名师访高友,习的了各门各派的异术。他学了这一身的本领,就是为了守护孙氏一脉的祖坟,守护我们永久的幸福。”
“可是当他回到祖坟的时候,他恍惚了。曾经的祖坟早已被人推平,风源和水脉也早已被破坏了,福泽万代的祖坟已经没有了,这个孩子为之奋斗了半生的目标,就这么被世人无情的破坏了。”
孙闫说到这里,不禁流下伤心的眼泪,也是为他半世蹉跎而感慨的眼泪。孙举扶着孙闫的肩膀说:“好了,没关系的,回家就好。”
我过来对孙举说:“孙阿姨,恐怕他回不了家了,你的丈夫张世芳,还有你死去的弟弟孙市,以及胡大炮和马五,都是这个人杀的。”
孙举的手连忙从孙闫的肩头撤下,并接连后退两步说:“你说什么?是…是他?”
孙闫抬起头,面带一丝狰狞说:“没错!正是我。”
孙举气的过去就给孙闫一巴掌说:“畜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胡大炮和马五就不说了,张世芳和孙市是你的亲姐夫、亲兄弟呀!你怎么下的去手?”
孙闫摸了一下被打的脸说:“哼!你应该好好问问他们干了什么?他们竟然盗了自己家的祖坟,我本来不想杀人,是我在坟里埋了那块二十八日必死的碑,我想提醒他们,如果他们在看到碑之后停手的话,那他们还来得及,可是他们却要钱不要命,那就怪不得我了。亲兄弟、亲姐夫又怎么样?就算是我老子动我家的祖坟,我也绝对不饶他。”
楚清航走上前一步说:“你姐夫张世芳已经愿意归还墓穴里所有的陪葬品,你就饶了他吧。”
孙闫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他必须死!他必须为他冒犯了孙家的祖坟付出代价。”
孙举颤巍巍的拉过张世芳,张世芳连忙娇羞的竖起兰花指,挡住自己的那张大饼脸,孙举指着张世芳说:“你看看!你姐夫被你弄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你还不罢休吗?”
孙闫嘴角抽筋着说:“对,我一定要让他死。”
“畜生!那你连我一块儿杀了吧!”
孙举歇斯底里的喊道。楚清航再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说:“够了!孙闫,你就本就不是一个坏人,何必要作践自己,让自己变得十恶不赦呀?”
我也走上前去说:“是啊!孙闫,这个世界上,坏人掩盖不了自己,而好人则更加掩盖不了自己。你其实根本就不是一个坏人,你我两次碰面,你明知道我与你做对,却并未对我动手,由此可见你绝不是一个滥杀的人。如果你真想杀人的话,当初他们四个盗墓之后,你便可以瞬间将他四个全部斩杀,可是你却没有,并且你利用异术,让他们四个人在身心上都发生巨大变化,其实也是在间接的提醒他们,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孙闫!我想这句话当初你跟着你们的族长学习做人道理的时候,你一定也听过,今天我把这句话送给你,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孙闫似乎被我们说到了心里,他愤怒的挥舞着双臂说:“你们说够了没有,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就是一个恶人,我想杀谁杀谁,你们谁能拦得住我?”
楚清航仗剑在手,威严的迈出一步说:“够了,孙闫!这件事情应该到此结束了,不该再有人因为这已经失去了风水的祖坟而死了,也包括你。”
我也向前迈出一步说:“是啊!孙闫,你其实根本就是在放纵你自己,你是在通过报复他们而发泄你心里的不满,我知道你离开亲人这半生吃了很多苦,可是当你在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你前半生的付出,所付出的根本就是无用功。你并不是仇恨张世芳、孙市,而是在仇恨老天爷对你的不公,但是你想过没有,虽然你的前半生是在孤独和痛苦中度过的,但是你的后半生却可以跟你的姐姐一起幸福的过,可是孙市、胡大炮还有马五呢?就算他们前半生享尽荣华富贵,下半生不也之能呆在阴曹地府里了吗?相对他们来说,你最起码还能落个寿终正寝,那么你们谁更幸福呢?”
孙闫有些呆了,被我和楚清航的连番轰炸弄得有些无言以对了。楚清航又说:“我们今天来这里,并不是要来审判你的,你所犯的罪,自然有审判你的地方,我们来这里,是来尽我们正道弟子的一份心,规劝张世芳归还墓里的陪葬品,然后告诉你,此坟因为周围风水破坏,而且将来可能被规划为住宅区,再将死者埋在此地已无意义,我可以帮助你迁坟。”
我又对孙闫说:“是啊,一切都该结束了,放弃嗔念,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孙闫神情颓丧的跪倒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前方,喃喃的念着:“家…家…?”
流浪多年,有亲人不敢见的孙闫,自懂事起,便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孙举走过来扶着孙闫,哽咽的说:“是啊!弟弟,该回家了。”
孙闫看着孙举,似乎感受到了家的温暖。没想到这个时候,张世芳也走了过来,也扶住孙举,用京剧的念白腔调说:“是啊,兄弟。该回家了。”
孙闫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搂住了孙举和张世芳,三个人抱在一起,更增添了一份家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