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歌将自己收拾好出来时,林摩早就已经离开。带上墨镜,才走几步,突然又折返了回来。站在走廊上,面对着卧房对面的房间,目光怔怔地盯着房门。那是一扇复古精致的香檀木门,上挂着只做工粗糙的铜铃。已经有些年份,上面的纹路被磨得已经平缓许多。取下脸上的墨镜,抬起的手有些微微的发颤,就在掌心即将要碰到门锁时,一阵风从走廊的尽头灌了进来。“铃铃铃......”空灵的声音猛地发出来,像是夺命的咒符,吓得她猛地惊醒,快速将那只手撤了回来。忙不迭地往背后退了几步,叶笙歌拧着眉,恼怒的瞪了眼那扇房门,转身,逃也似的往楼下跑。好似那里面,关着的是洪水猛兽。漠北坐在车里,隔得来远,就看见叶笙歌狼狈地跑了出来。他立刻从车里跳了下来,冲她扬了扬下巴,打趣道:“你慌什么?大白天撞鬼了?”
叶笙歌恼怒地将手里的眼镜往他脸上砸,“撞见了你这只笑面鬼,滚犊子!”
“咻......”漠北见她恼羞成怒,忙不迭的吹起了口哨,打趣着说道:“脾气这么臭,以后这香山别墅可是要热闹了。”
叶笙歌拉开车门,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立刻把你给踹回美国给你主子看门去!”
那眼神,就跟冰刀似的,“唰唰唰”地往漠北身上扎。漠北摸了摸鼻子,悻悻然地折回车里,小声地说了句,“凶残!”
漠北坐在旁边,翻开着手里的文件,期间,不断的用眼神去瞄叶笙歌。想看看这位祖宗的情绪,到底有没有稳定下来。叶笙歌坐在保姆车里,翘着二郎腿,双手环抱于胸,侧脸,目光浅浅的盯着窗外。良久,她这才开口,说道:“下面怎么安排?”
总算等到她主动开口,漠北明白她的气总算是撒过了。言归正传,漠北端坐着,说道:“我今天是想要找你商量演唱会的事。”
叶笙歌看着窗外,不冷不热的说道:“有什么可商量的,按照原定计划正常开始。”
漠北略略地皱了皱眉,担忧着问道:“你腰上的伤受得了这种高强度的运动吗?”
叶笙歌闻言,禁不住冷哼了一声。扭头,目光森冷的看着漠北,嘲讽着说道:“那你们还可劲的往我身上射子弹?”
她丝毫没有给漠北留面子,交叠的双腿换了位置,她靠着靠垫,笑得没心没肺,“再说,就算是我缺胳膊少腿了,架着担架你们也会将我扔上台吧!”
漠北闻言,眉心拧得紧,铁青着脸说道:“别把我想得那么没有人性。”
还真是有脸啊!叶笙歌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反正心里就是不痛快,谁给她难受,她也要给被人添点堵。她满脸讥讽的看着漠北,语气寒凉的说道:“别给我谈人性,连人都不是的,谈什么人性,也不怕臊得慌!”
“!”
漠北一听,脸色更黑了。他明白她心里有气,被当成被戏耍的玩物一般,任人宰割。可是,在你能能力改变之前,也只能受着。漠北沉静了许久,这才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夹,开口,淡淡的说道:“近日有部动作新戏在选角,导演是国内最出名的张绪导演。”
“没兴趣!”
下一秒,只听见叶笙歌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漠北这次倒是没有生气,只是略略的做了几秒的停顿,突然开口说道:“主角据说内定的是秦舒贝。”
叶笙歌闻言,继续保持沉默,“......”漠北低着头,余光不着边际的往她的方向看。发现此刻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僵,那双藏在墨镜下面的眼神有些微微的厉,他这才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张绪在角色的选择上非常严格,凭秦舒贝的演技,实力根本不可能过关。”
叶笙歌摘掉眼睛,扭头,眼神恼怒的瞪着他,吼道:“你想要说什么?”
漠北冲着她扬了扬眉,笑着说道:“据传言,秦舒贝的父亲为这部戏是做了部分投资的......”叶笙歌闻言,嘴角挑起一抹嘲笑,“有爹拼也是种本事。”
末了,她又将眼镜戴上,向后靠着靠垫,语气懒懒的说道:“有什么下流龌龊的建议,不妨一次说完。”
这小祖宗的脾气,说来就来。漠北也顾不得她的态度,开口说道:“张绪隶是新锐娱乐的导演,而新锐娱乐是恒盛旗下的娱乐公司。”
这才是真正的说到了重点呢!叶笙歌扬了扬眉,说道:“所以,是要我去求言易山?”
漠北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说道:“大BOSS发话,应该没有人敢不听。”
叶笙歌撇了撇嘴,讽刺道:“满肚子坏水,小心肠穿肚烂。”
“!”
叶笙歌在舞蹈室为演唱会做着准备,高强度的舞蹈几乎将她所有的体力耗散。当她揣摩着该找个什么理由接近言易山时,林摩的电话就在此时打了过来。让她晚上九点,务必赶到“暮色”。“暮色”?那可是恒盛几位爷吃喝玩乐的地盘,让她去,恐怕不是随便吃个饭这么简单。这主动送上门来的,也算是替她省了点脑细胞,何乐为不为。......叶笙歌的车如约而至,不早不晚,到“暮色”时刚好九点。几乎是同一时间,言易山的车也到了。两人的车头相向,赫然杵在“暮色”的门口。叶笙歌坐在后车座里,抬眼,眸色冷峻的看向对面,那片蓝黑色的玻璃后,是同样蛰伏的锐利。她在徐徐的晚风里推门而出,复古的红色高跟鞋点地,略微的施力,修长白皙的腿亮了出来。突如其来的风扬起,将侧面敞开的裙角掀起,那几乎是让人垂涎欲滴的风景。蜷曲的发丝散在肩头,红唇烈烈,映着身后的夜,风情流转、动人心魄。言易山的目光晦涩,紧紧地看着站在霓虹夜色里冲着自己妩媚一笑的女人,嘴里恶狠狠地低吼了句:妖精!迈步之间,身姿摇曳,叶笙歌上前,一把搂住言易山的手臂,笑着说道:“金主先生,您这样召我出来,不知道福利怎么样?”
言易山冷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除了钱,你就没有其他想的了吗?”
叶笙歌搂着他的臂膀,另一只手蜷着丝头发,冲着言易山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很是邪魅,“您也是知道的,这腰伤得有点厉害,暂时做不了剧烈运动。”
末了,她满脸惋惜的说道:“既然肉欲不能得逞,那至少在金钱方面也该让我得到半丝满足不是?”
那模样,要多世俗有多世俗。言易山的脸色有些沉,冷冷地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女人?”
叶笙歌一听,顿时娇俏的笑了起来,扣着他的臂膀直撒娇,“我是不是女人,您还不知道吗?”
说着,还压低身子,将胸前的汹涌波涛晃了晃,说道:“货真价实。”
那片雪白的肉,嵌在廓形极漂亮的长裙里,随着腰肢的晃动,荡得人心神荡漾。言易山的眸色一沉,恨不得立刻将她扣在墙上狠狠地吻。他才刚有吃念想,身后就传来一阵男声,“唉!大哥,你到了!”
言易山的脸,瞬间黢黑一片,抬眼,目光冷飕飕地往毫无眼色的沈凉城身上砸过去。沈凉城完全不知自己踩中地雷,还牵着苏念想兴冲冲地跑了上来。叶笙歌像没事人似的,对着沈凉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沈五爷,幸会。”
沈凉城看着她,顿时咋呼了起来,“唉!你怎么在这里!”
叶笙歌闻言,立刻偏了偏头,问道:“是有什么不妥吗?”
额......不妥!?能有什么不妥!?沈凉城想着因为她受伤自己被压榨的事,心里还添着堵,哪里能给她半点好眼色。哼哼两声,直接往会场内走去。叶笙歌耸了耸肩,也没说什么,挽着言易山的手臂往里走去。包间内,在场的人,叶笙歌没有一个认识的。但让言易山亲自招待的,其权势地位肯定不会低。不得不说,这是个极其香艳的聚会。每位男宾客旁边,各自坐着为陪酒的女伴,似乎已经交谈甚欢,就差坦诚相见了。男人,总归是见异思迁的。打从叶笙歌跨进会场开始,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就已经被在场的男人反反复复打量了好多遍。她突然忆起在“夜莊”被拍卖的女孩,被丢入狼窝成为待价而沽的商品。她挽着言易山的手,往他的身边靠了靠,小声地说道:“金主先生,您把我带到这地方来,不会是为了要摆脱我,是准备要为我介绍下一位金主吗?”
言易山闻言,面色顿时一沉。下一秒,却听见她开口,娇媚的说道:“尝过了你的好,我现在可是挑剔得很,庸脂俗肉什么的可入不了口。”
这女人!没脸的级别,也真是没谁了!言易山沉着脸,语气冷冷地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觉得很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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