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叶笙歌这出戏一闹,关于她的新闻成为时下记者最关注的头条。狗仔铁定不会放过如此大好的发财机会,纷纷在剧院门口蹲守。出车时,漠北安排了四辆一模一样的保姆车出发,分别往东南西北是个方向行驶。顿时将门口蹲守的狗仔打散,然后再七拐八拐,无数次往停车库里驶,再绕着圈,借着接应的车辆掩人耳目。只是这种迂回的将对方绕得头晕目眩,最后缴枪器械或主动放弃目标的方式,真是一点也不像她认识的冷西爵。换做以往,以他的暴脾气,神来杀神,佛来杀佛,谁敢拦他路惹大爷不痛快,他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命令底下的人开车碾死他丫的。不想闹那么大的动静,是怕打草惊蛇吗?!她拧了拧眉,冷西爵那么变态又杀人不眨眼,还会有害怕的人吗?是怕言易山吗?怕到非得捡她这颗棋子,将废铁一样的她操练得削铁如泥?!就在叶笙歌一个人大玩头脑风暴时,车绕了几圈,突然“吱”地一声刹住。车门突然被打开,两名黑衣人突然蹿出来,猛地拽住漠北的手,一把将他拽了出去。然后两人一左一右的押解着他的手,快步往一栋房子里走去。留叶笙歌一人坐在后车厢里,被眼前这一幕搞得莫名其妙。她着实没搞清楚状况,大半夜的,她好歹也是活生生的人间极品大美女,论起被抢人当压寨夫人这种事,难道不比Gay里Gay气的漠北更加合适吗?黑暗里,她隐隐的听到漠北的声音,“啊啊啊”地闷声作响。荒郊野岭的,三个大男人在一栋阴深深的别墅里发出如此“骇(亢)人(奋)听(不)闻(已)”的声音,活色生香,满满的都是荷尔蒙的味道啊!叶笙歌抬手捂着脑门,真想掉头就走,神经病啊!越到后面,漠北的声音越是不对,如果最开始是闷声隐忍的话,那眼下的,倒是变得有几分沉痛。虽然漠北是冷西爵刻意安排在她身边,限制她行动自由的,她也讨厌他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的样子,但相处七年下来,还是有些彼此明里暗里互相耍狠玩心机的“革命友情”,她着实做不到坐视不管。叶笙歌挠了挠后脑勺,直骂自己那颗蓬勃泛滥的博爱之心犯贱。酝酿了半天,她还是硬着头皮往那栋阴深深的别墅走去。越是靠近,别墅里传来的声音越是让她脸色发寒。站在那扇厚重的别墅门面前,她忍不住舒展了一下筋骨,马步一扎,右脚蹬地,重心前移,抬腿,一脚击中房门,“哐”地一声将门给踹了开。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叶笙歌站在门口,眯了眯眼,这才从黑暗里看清内里的景况。只见漠北被方才那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架着,旁边一个浑身肌肉结实的男人握着拳,冲着他身上抡拳招呼。“嘭嘭嘭”的几声,利落的出拳,直往漠北的肚子上招呼,那平日里在自己活蹦乱跳、耀武扬威的男人,被揍得鼻青脸肿,嘴里鲜血哇哇地吐。或许,是她踢门的动静太大引起了注意。只见漠北无比脆弱的抬起头,满脸的汗水,狼狈不堪,一双漆星的眸子盯着她,嘴角抖动着微微上挑,开口,用唇语说道:“我没事!你快走!”
叶笙歌听不到声音,但她就是能确定,漠北就是这个意思。她盯着漠北嘴角的血渍,拧了拧眉,心口的火气猛地蹿了上来。浑身上下杀气凌厉,抓起门边的凳子,甩手借力,直接往那大块头身上砸去。只听见“啪”地一声,那张原木的凳子砸中大块头的背,裂得四分五裂。然而,那大块头却并未倒下,反倒是转身,浑身肌肉抖动,满脸愤怒的瞪着她。这下倒好,一板凳没把人抡晕,反倒惹祸了一身骚,够点背的啊!叶笙歌觉得脑袋疼,恨不能立刻点头哈腰态度诚恳的跟那大块头认错。前提是,道歉认错有用的话!那大块头面露凶相,扛着一身的肌肉,跟座移动的山似的直往她的方向来。所以,能怎么办?她表示很无奈很被动啊!只得咬牙,硬着头皮上。化被动为主动,灵活的转身,抬脚,一通脚法呼呼地往大块头身上招呼。她踢得酣畅淋漓,几乎把毕生所学的脚法轮了个遍。换作正常人,她一脚就可以将他踢得在梦里数三天星星。但眼下这那大块头除了浑身上下留下下些脚印外,站得直直的,半点破事也没有。反倒是叶笙歌的脚,脚踝发烫,疼得她恨不能立刻休战喊听。叶笙歌惊觉大事不妙,紧张的看着被激怒的大块头,情急之下,立刻挪步往后退。对方察觉到她企图逃跑的想法,猿臂一伸,立刻揪住她的衣领,轻轻一提,猛地往地上摔了过去。叶笙歌挣扎无果,感觉自己就这样被一提一扔,跟卸货似的,直接就扔了出去。“嘭”地一声,她整个人被摔在了漠北的面前,疼得顿时龇牙咧嘴起来。漠北被人架着,气不过,冲着她吼道:“叶笙歌,你是不是缺心眼?”
叶笙歌气得面色铁青,瞪着被束缚着双手的漠北,恨不能给他量耳刮子。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漠北白了她一眼,训斥道:“那大块头是国际重量级散打冠军,你那花拳绣腿就想和他扛,你不要命了!”
叶笙歌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冲着他炸毛的吼,“我去!你怎么不早说!被你害死了!”
漠北瞪着她,语气不善的吼道:“我刚才不是让你走吗?!听不懂人话?”
叶笙歌被他吼得来了脾气,抬手,猛地给了他一脑瓜子,吼道:“闭嘴!瞎嚷嚷什么!别影响我攀上人生巅峰!”
说罢,又开始主动挑衅起大块头来。漠北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大块头攻击得退不可退,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就在大块头抡起重拳对着她揍过去时,漠北着实看不下去,技巧性的摆脱束缚,猛地冲了过去,“你这疯女人!”
那几十秒的时间内,叶笙歌脑中闪过无数的念头,包括可能毁容、被揍成智障或者半身不遂等等,总之各种最惨的角色,走马灯似的都过了遍脑子。然而,耳边只听到一声骨头错位的声音,随后,一个重物“咚”地摔在了她的脚边。漠北替她挡住了那一拳,趴在地上,口鼻不住的往外冒血。她吓了一跳,立刻蹲下来,将脸朝下的漠北翻了过来。那一幕,吓得她脸色一僵,“......”漠北仰躺着靠在她腿上,扯了扯嘴,抽痛似的笑着,“喂!我是不是被揍得不帅了?”
他笑完,突然一翻白眼,整个人彻底的晕了过去。叶笙歌看着晕过去的男人,心里一阵咆哮:漠北,快醒醒!你下巴被揍歪了!简直,丑哭了!“拖下去!”
然而,还未等她酝酿情绪感时伤怀,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声音。那大块头跟着也安分了起来,跨步上前,一把将软绵绵的漠北扛在了肩上,带着其他两个黑衣男子,直接退了下去。叶笙歌这才惊觉,这偌大的房子里,还有一个人。她皱了皱眉,靠着敏锐的耳朵去辨别对方的呼吸声,突然,在自己一点钟的方向确定。猛地睁开眼睛,迎面就看见坐在沙发里的冷西爵,他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令人厌恶的邪魅森冷。叶笙歌全身的细胞开启警惕模式,瞪着他,语气冰冷的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漠北?”
“他没用,看不住鬼变花样的你。”
冷西爵的脸埋在光影交错的阴影里,说话的声音冰冷薄凉,“犯了错,就受惩罚。”
“你的那份,他刚才主动帮你领了。”
叶笙歌拧了拧眉,她极度讨厌冷西爵,讨厌这种被当成蝼蚁,随手一捏就会粉身碎骨的无力感。冷西爵坐在复古的沙发里,整个人肃杀阴沉,房间的灯幽暗昏沉,他的目光就在幽暗昏沉里看着她,一动不动。像是丛林里伺机而动的狼,随时准备扑上去一口咬断猎物的脖子。那种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叶笙歌太熟悉不过,她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恐慌,咬着牙,眼底的光同样凌厉,直直的瞪了回去。冷西爵眸光一凛,这么多年下来,小野狼,竟然还没学会抓子不能对着主人呢!欠虐!他笑了笑,开口,冷冷的说道:“我教过你,有心思就要藏起来,千万别显露出来,不然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叶笙歌咬着牙,忍耐着内心的惊惧,“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懂还是装糊涂?”
冷西爵冷哼一声,说道:“真的需要我来说今天这场别开生面的演唱会,你准备要向言易山传达什么吗?”
“你应该懂,如果我说出来,你会落得什么样的结果。”
“不是你说的吗?”
叶笙歌拧了拧眉,避重就轻的说道:“报复的方式,攻心而已。”
突然,冷西爵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不错,懂得拿我的话来搪塞了!”
随着他往光亮处的移动,那副邪肆的表情轮廓更是令人生寒。只见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叶笙歌,冷笑着说道:“胆子不小,嗯?!我说了允许你更改游戏规则的吗?”
“一枚棋子,还妄想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有些粗暴的揪住叶笙歌的头发,面目狰狞的说道:“叶笙歌,你以为像言易山那种没有心的人,真能看懂你传达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