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律川才懒得搭理他,语气透着薄凉的气息,冷沉沉地说道:“我不喜欢被人算计,不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惹我不高兴他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李晨光咬咬切齿地说道:“冷诀是受我威胁才参与的这件事,你别牵连无辜。”
李晨光不过是个医生而已,即便是他和军方的人有点关系,那也越不了权去逮美籍的冷诀。威胁?他还能拿着手术刀威胁冷诀了?鬼才相信!顾律川冷哼一声,声音里全是嘲讽,“堂堂黑手党还受你这握手术刀的医生威胁?新任少主就是因为太缺少锻炼才会这么废!”
说着,他看着旁边的的沈凉城,语气冷冽的下着命令,“多派一波人出去,只要在不死人的前提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李晨光见他这样执意妄为,动气地吼了一声,“顾律川!”
“你别冲我吼!”
顾律川的双眼擎着愤怒,眸光带着猩红,怒气汹汹的说道:“等我把陆西顾那不要命的女人抓回来,再一起收拾你们!”
那女人竟然胆大妄为,不顾他的感受,跟别的男人合谋算计他。一次就算了,她还上瘾了是么?陆西顾,你很有胆量嘛!很能是吗?你是不是就差上天了!顾律川的心很不平静,除了给人外露的愤怒外,内心更多的,则是对陆西顾的担心。夏爷是什么人他很清楚,权势面前,他向来心狠手辣。安插的人传来消息,米乔被他关在房间里各种凌辱,死像惨状。而今天,他和顾家,都收到了徐少霖的断指,手法极其的残忍。顾律川拧了拧眉,他现在很不清楚,夏爷会对陆西顾做出些什么事来。哪怕是动陆西顾一根头发,他也会心疼得挠心挠肺。顾律川静静的待在房间里,面对着巨大的落地窗,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的夜色。暗色的夜光里,他的脑袋里闪过的全是与陆西顾的样子。共进午餐时的画面,她的微笑,眉眼弯曲的弧线,那么闪耀的亮在心里。“顾律川!”
脆生生的呼叫声,萦绕在耳边,徐徐地吹了进来。顾律川咬了咬牙,小拇指微微地曲了曲,却只是握住了一记冷风。他低头,看着空落落的小拇指,心里全是细细密密的疼。“你说过,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不会救我。可是,我还是想要求求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救我一次。”
临走前,她曾拽着自己的小拇指,卑怯软弱的祈求。顾律川拧了拧眉,怎么当时没有心软的答应她呢?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能有多难不是吗?陆西顾,是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确定要去救苏念想了么?顾律川想起最后她的微笑,像是保证似的说,“我会好好的。”
陆西顾,你会好好的,是么?不会受伤对不对?能活是么?活着好不好?千万别出事,千万别死......司南进来时,正好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的顾律川,他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上夹着香烟。或许是因为长期保持那个姿势没有动作,烟头已经有了很长一节的烟灰。火星明明暗暗的亮着,微弱的,像是一种苛求的希望。司南顿了顿,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小声地说道:“顾总,那边的人传来消息,今天确实有一拨人受到夏爷的命令带了人回去。”
顾律川一听,猛地转身,快步上前,用力地抓着司南的肩膀,问道:“人怎么样?”
司南被抓得有些痛,低着头,隐忍着说道:“李医生的药物起了作用,陆小姐将夏爷骗了过去,目前安然无恙。”
顾律川因为紧张因为担忧,手上的力道有些加重,言语里全是迫切,“他们有没有对她动手?”
司南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目前是没有。”
“......”顾律川闻言,忍不住长长地吁了口气,他放开司南,往后退了两步,沉沉地坐进了沙发,问道:“追踪器的最终定位查询有没有结果?”
夏爷没有对她出手就好,看来发布的他与冯娜结婚的新闻,多少是有用的。司南有些为难,但也不敢怠慢,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地图上的位置显示,是距离夏爷赌场不远的娱乐场,我们的人已经混进去了,目前没有发现。”
顾律川顿住,抬头,目光冰冷地看着他,“没有发现?”
“里面装了屏蔽器,信号非常的强。”
司南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透着严肃,沉沉地说道:“陆小姐很可能就在那里。”
很正常,夏爷在澳门称霸一方几十年,在他的领地,如果太轻易的找到人,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顾律川拧着眉,语气沉沉地说道:“继续派人查,小心点,不要让夏爷的人察觉,现在她的安全最重要。”
“我明白。”
司南点了点头,他当然明白的顾律川的心思,但未免他太过担心,还是开口分析起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陆小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毕竟政选还没有开始,夏爷估计是想坐看我们的态度来决定下一步计划。”
顾律川抽着烟,眼睛微微地眯了眯,说话的声音透着几分的沉,冷冷地说道:“政选还有两个月,他也不可能这么快动手。”
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夏爷拿徐少霖的手不过是为了提醒顾家而已,他现在肯定不敢胆大的要了徐少霖的命。徐少霖、苏念想、还是有“冯娜”,都会是他最后压制顾莫然上台的最后法宝。顾律川心里很清楚,但心里还是有另外一层的担忧,冷着脸,语气凉薄地说道:“时间这么长,陆西顾假装冯娜怀孕的事很容露馅,我们不能等。”
毕竟目前从李晨光那里得知的消息,是他给陆西顾用了药造成了“怀孕”的假象,才得以冒充冯娜混进去。但那药能坚持了多久,没人可以断定。更何况,她要是在夏爷手上待两个月的时间,肚子肯定是会露出马脚的。司南清楚他的考量,于是点了点头,沉沉地说道:“我明白了。”
解救他们的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同时,冷诀这边,珀西带着一身的伤赶了回来。冷诀看着珀西身上挂彩,瞬间面色一滞,沉冷地问道:“怎么回事?”
珀西将房门关闭上,靠着墙狠狠地喘了口粗气,“BOSS,我们的人被顾三爷派人打伤了。”
“你说什么?”
冷诀闻言,“蹬”地从沙发上蹿起来,彻底地跳炸,“他是不是疯了?”
顾律川是不是活回去了?竟然对着自己的合作伙伴出手?有病,你吃药啊!珀西见他一脸被“糊了屎”的表情,立刻解释道:“陆西顾的事他大发雷霆,我们是被牵连了。”
“我靠!他大爷啊!”
冷诀现在情绪激动完全无法理解,站起来对着房门就开始骂骂咧咧地吼,“盛世让我过来支援,李晨光威胁我,这倒好,他来拆我的台!劳资欠他们恒盛的吗?”
“......”珀西看着面前有些“幼稚”的少主,沉默不语。那不是废话,你这夹在中间当墙头草,还玩无间道,谁都受不了的好吧?一边帮衬对方,一边刨人家祖坟,能放过你才有鬼。冷诀骂完,这才冷静下来,沉沉地问道:“伤了多少?”
珀西撇了撇嘴,淡淡的说道:“三成重伤,行动不便,其他的战斗力也处于严重消减的情况。”
三层重伤!你干嘛不赶尽杀绝啊!“尼玛!”
冷诀气得脸色铁青,咆哮着就要冲出去找他理论,“顾律川特么的是不是有病!你拉着我干什么?”
珀西见状,立刻上前拽着他的手,开始将自己的建议说了出来,“目前这情况,是我们与夏爷建立关系的最佳时刻。”
现在被人压在身下狂揍还要爬起来帮对方揍别人,这完全就是羞辱好吗?冷诀瞪着珀西,怒骂起来,“劳资是疯了吗?”
他现在气不顺,嚷嚷着大声地吼了起来,“昂!被他们“蹂躏”成这副鬼样子,还要去帮忙搭线?上辈子刨他们祖坟了?”
珀西闻言,很不人道的泼了他一桶冷水,“如果恒盛收手,美国那边的局面......”冷诀被气得脸色铁青,瞪着珀西,“你也在威胁我?”
珀西低着头,沉沉地说道:“毕竟是我们有求于人在先......”冷诀看了看他,气得抬脚去踹沙发,谁知道踹到了桌子腿,疼得他龇牙咧嘴,捂着腿在地上直跳脚,“靠!大爷的!”
冷诀瘸着腿,坐在沙发狠狠地抽着烟。差不多抽了两支后,他这才开口,淡淡的说道:“想办法将今天的事传到夏爷耳朵里去。”
珀西扬了扬眉,倒是没想到他扶持的这位“幼稚少主”这么快就有了决断。他没有接话,静静的听着。冷诀长长地吐出来一口烟,语气冰冷地说道:“就说晚宴上我跟顾律川不对盘,他私下里趁机报复的伤了我的人。”
“那只老狐狸,肯定会想办法拉拢我。”
他往后靠着,声音透着几分的慵懒,沉沉地说道:“毕竟他现在巴不得多一个盟友对付顾律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