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顾看着手里的贵妃镯,修补得特别精细,比较以前中规中矩的款式倒显得更加的时尚,却又贵族经典的款式。顾律川见她盯着镯子不说话,心里咯噔一声,连忙环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掰过来面向自己,圈在阳台与胸膛之间,紧张的问道:“怎么了?是不喜欢吗?我以为你会喜欢,所以.......”陆西顾抚摸着那只镯子,仰头,眼梢带笑,轻轻的笑了一声,“突然发现嫁给你还挺很不错。”
顾律川激动得不行,撩了撩她的头发,厚脸皮的说道:“你早该有这种觉悟。”
他牵着陆西顾的手将她往房间里带,随即从旁边的抽屉拿了个文件袋递给她,“都给你。”
陆西顾扬了扬眉,犹豫着将文件袋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大叠的股份书、房产、账户资金......她顿了顿,仰起脸,诧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指着面前的一堆东西,“你这是要干什么?”
顾律川堆着满脸的笑,讨好的说道:“主动向组织上缴我全部的身家,保证绝对没藏私,一点不剩!”
陆西顾倒是没理会那叠文件,反倒是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些深,打趣道:“都交给我,不怕到离婚我分走你一半家产?”
话音刚落,面前的男人突然激动起来,兜不住的嚷嚷起来,“离什么婚!你瞎说什么!谁要跟你离婚了?”
陆西顾瞪着面前的男人,嗔怒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她这不问还好,一问面前的男人就有些失控,叭叭地开始闹,“我们结婚才多久,这婚礼也刚举行二十四小时还没过,你就张口闭口的就是离婚。我得有多强大的心脏才能扛得住你这么刺激啊?”
陆西顾盯着蹲在面前的男人,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用力搓了搓,笑着打趣道:“这么玻璃心的吗?”
顾律川任由她这样揉搓自己,眨了眨眼,搂着陆西顾的腰,撒娇卖萌起来,“嗯,所以你别老这么刺激我!尤其是那两个字,别提!提一次扎我一次心。”
陆西顾盯着他,忽而伸手绕过环住他的脖子,倾身上前,搂着顾律川的大脑袋。她的心绪很平静,但心窝子是暖的。陆西顾的眼底擎着热泪,沉沉的唤了一声,“老顾......”这称呼,带着陈旧岁月的味道。顾律川懂她的意思,只微微愣了愣,随即嗓音低沉地“嗯”了一声。陆西顾轻笑一声,搂着他,不言不语。她很高兴,终于嫁给年少时挂在心上的人。而老顾,也爱着自己。夜晚,暖光春色。陆西顾脸颊通红,窝在顾律川的怀里,睡意昏沉。顾律川单手撑着脑袋,目光紧紧地盯着身边的女人。他握着那只柔软的手,指腹轻轻地摩擦着无名指上的钻戒。尖锐的菱角磕着肌肤,一点点将意识变得更加清晰。他倾身上前,稳稳地在陆西顾的眼皮上落下一吻。真好!以后,她将是他顾律川的女人。要牵手一辈子,过一生的女人。......月光半岛,顾律川与西顾的新家。小珩珩坐在树下攻克游戏关卡,梦窗在草坪里追着夯夯玩非要将它当马骑。萨摩耶夯夯身为狗,理当有狗的志气,抵死不从,直接在草坪里跟着盛家小公主扭打起来。小珩珩一边玩游戏,一边分心观战,做好随时冲上前帮梦窗教训那只蠢狗的准备。陆西顾在院子里喝着茶,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忽然,身后传来沉烈的打趣声,“你这样一副看未来儿媳妇哪儿哪儿满意的表情,隔壁宠女上瘾的盛二爷知道吗?”
“回来啦?”
陆西顾放下手中的茶杯,瞄了眼突然出现的男人,淡淡的问道:“这次亲自带维和医疗队的情况如何?”
“还不错,大问题没有,小麻烦不断。”
李晨光拉开她面前的椅子,抬手将一袋花种子搁在她面前,若无其事的说道:“喏,带给你的。”
陆西顾瞄了那布袋一眼,随手倒了杯茶递过去,淡淡的笑了笑,“喝茶!”
李晨光看着面前金黄澄澈的茶水,勉强地扯了扯嘴角,笑容透着几分苦涩,“看你这状态,婚后的生活过得应该不错。”
逃过去面对她结婚的事实,远行一两年,以为已将心收拾妥当,却不想再面对时,心还是这般猎猎的疼。这般沉默又尴尬的场景冷不丁的被打破,顾律川从外面急匆匆地赶回来,臂弯里搭着外套,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瞪着李晨光,鼻孔朝天的哼哼起来,“当然过得不错,毕竟狼子野心挖墙脚的实在太多。”
李晨光端起面前的茶水品了品,眉头扬了扬,“那你真该庆幸自己有了这层觉悟才幸免于难。”
顾律川气得脸都绿了,瞪着他,毫无形象的怒了起来,“李晨光!”
李晨光完全没有生气,反倒是将茶杯搁在桌面上,淡淡的笑了出声,看着陆西顾说道:“茶不错,但气氛差了点,下次有机会再约。”
陆西顾坐在位置上,也没太多情绪,只是懒懒的问道:“不留下来吃饭吗?”
李晨光站起来,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外套,“不了!我怕留下来会噎死人。”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简直将老顾当成了空气。他气得不行,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还被李晨光阴着讽刺了两句。老顾憋闷着,眼睛炙烈烈地瞪着李晨光,恨不能将他的背瞪出两个洞来。李晨光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西顾,随即满脸挂笑的从老顾面前离开。直到李晨光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老顾瞬间将形象扔掉,指着对方离开的方向咋呼起来,“那家伙来我们家干什么?他是不是还没死心?”
他绕着陆西顾,脸上全是焦急,“西顾,你别被那家伙的虚伪的外表说欺骗了......”陆西顾站住脚,抬头,目光坦荡无波的看着他,“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对自己不够自信,还是心底原本就怀疑我会出轨?”
“谁说的!”
老顾顿住震怒,磨着后槽牙忍不住的叨叨起来,“在那家伙面前,我有什么不自信的?难道我长得不比他帅吗?不比他多金吗?......”那小模样,傲娇得无法无天。陆西顾无奈的看着他,双手环抱于胸,扬了扬眉,“那照你的意思,是怀疑我出墙了?”
老顾闻言,面色一僵,随即语调高了几度,大声的讽刺道:“我什么时候说了!”
陆西顾冷冷地瞄了他一眼,抬手将他推开,迈步往家里走。老顾心里闷闷的,说不清哪里不好,悻悻然跟上去,还一边唠叨起来,“老婆,你听我说,我是真没怀疑你!”
“......”唠唠叨叨的老顾追着自家高冷的老婆,倒成了这满园里最鲜活的景致。这件事没头没脑,最后也无疾而终。只是不久后的某个周末,老顾因为昨晚操劳过度起得有些晚了。睁开眼睛,却发现枕边人不知所踪。惊慌失措的爬起,刚穿上裤子,便听见窗外传来嬉笑的声音。他站在窗口,看见篱笆旁开垦出一片环形的新泥地,陆西顾整个撸起袖子,弯着腰忙碌。他向来赞同她搭理这些花花草草,一来是她喜欢,而来是可以打发时间。老顾下楼,从司南手机接过咖啡,随口问道:“今天种的是什么?”
司南看了他一眼,犹豫着说道:“听说是李医生从非洲带回来的花种,昨天刚下过雨,夫人这就着急的翻了土开始播种了。”
老顾“啪”地将咖啡搁在桌面上,气汹汹的就往门外冲。刚踏上露台,他又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刹住了脚。司南惊愕的看着自家爷,二愣子似的伸长脖子看向篱笆的位置,一边在露台来来回回的焦虑的踱着步子,然后急不可耐的冲了出去。当天晚上,陆西顾感觉自家老顾像是吃了药似的,疯狂的折腾,撞得她的三魂七魄都差点飞了出去。陆西顾抬手抵在顾律川的胸口,双颊通红,气息不稳的问道:“老顾,你今天是吃什么药了?”
“吃什么药!这才是你老公的真正实力。”
顾律川双手撑在他的两侧,额头上挂着性感的汗珠,哑着声音问道:“累不累?”
陆西顾红着脸,长长地出了口气,“还好!”
顾律川倾身上前,亲了亲她的嘴唇,诱惑的说道:“那我们再来一次!”
“喂......”陆西顾的抗议还未发出,顾律川就已乘胜追击,将她给里里外外的折腾了起来。陆西顾的精神气荡然消失,整个人软在哪里,声音娇滴滴的回应着。直到顾律川长长地完成这最后一波,怀里的女人便在这情潮当中彻底的昏睡了过去。顾律川捧着她的脸,重重地亲了下去。半晌后,他这才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睡衣往楼下走。他拿着手电小心谨慎的往篱笆的位置走,隐隐的暗光里能清晰的看到他手里提着的布袋。陆西顾在他起床后意识就回了神,她站在二楼的窗户边,静静的看着篱笆墙下蹲着的男人,他正拿起锄头将泥土翻新,笨拙的动作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雨后的泥土裹了他一身的泥,甚至冷不丁的脚底打滑,“扑腾”一下摔了浑身狼狈。陆西顾静静的看着他从泥地里爬起来,烦躁的骂了一句,随后又很不争气的拿起锄头继续忙碌。这个蠢男人!真是越看越觉得可爱呐。算了,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陆西顾无奈的笑了笑,转身掀开被子,轻轻地躺了回去。许多年后,篱笆内墙下盛开着一整排茂盛的玫瑰花,各种颜色、各种花型开了一面墙,窗帘拉开,便是能入眼。陆西顾转身往老顾的怀里蹭了蹭,仰头,在他的下巴落下一吻。如今,他们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