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寻找怪谈,那就必须求助于当地的源力使者们。 格温被安排保护着小组里面的情报官兔狲,前往收集情报,不过兔狲是夜行的动物。 她敲开格温房间的门之后,就靠近着暖炉,一边看书,看几页就呼呼大睡个一两分钟。 就当格温猜测‘该不会这个世界的猫也摸鱼吧?’的时候,晚上到了。 兔狲瞬间化身为充能猫猫,精神起来了。 ………… 夜晚的时分行走在老乡人号那广阔的车厢中时,格温静下心,慢慢看着车厢上的街道。 街道用着黑色砖头铺置,略有些不平整。 简易建筑物的红色砖墙上面贴满了军装无面人的海报,与那在建筑物上的黄铜喇叭,似乎组成了一种细微的,细微的,就好似监狱一样的东西。 这个监狱有着秩序,有着安宁,有着宛如十九世纪的朝气蓬勃的生活也有着好似二十世纪的痛楚。人们被分为了三类人。 一类穿着干净的衣服,悠闲的在街道上闲逛,身边跟着好友或拎着冲锋枪的保护者们。 一类则打扮如军人,如末日后的人。背着大大的行囊在街头有目的性的前进。 最后一类则是最多的,几乎每个人都极为丑陋,穿着破旧的衣物或制服。一个个像是在发育阶段被毒害过一样的人,他们很原始,但又保持着文明。有着表情麻木的,也有的充满激情的,还有着咆哮着的…… 在街头,在最后一类人群聚的一家高大的红砖石的像城堡一样的建筑的大门打开了。 穿戴整齐军装,戴着猪脸防毒面罩的人从中走出。 他身后跟着数十个持着冲锋枪的士兵。 他打开了一张纸,拿起了喇叭,用着热情洋溢地声音喊道:“同胞们,同胞们,有福了。老乡人号十九号济贫所即将招募三十名劳工,三十名洗衣工与五十名处理尸体的人。若是有经验的请来报告,十九号济贫所将保证发放每日食物,每周能有三十发子弹的收入……” 在他身后那阴森的红城堡大门口上,挂着无面军装人的海报,用刺眼的红色大字写着: 【不劳动,不得食】 ………… 格温放慢了点脚步。 他看着这些人,感受到了源力的扭曲,感受到某种压抑已久的怒气,但还感受到了令人畏惧的狂热。 身边的兔狲,这位有着大猫耳与沉重多毛猫尾的女孩嘀咕了一声:“我没看出来呢。”
“……” “夺心魔你竟然是个如此心思纤细,善良的好人呢。”
兔狲打了个哈欠,“…但即使是源力使者也有无法改变的事情,即使是在美好的故事小说里,立志改变世界的主人公也会在一个个现实的打击下,变成了只会满口‘总会有办法’的苦瓜脸。”
“我并不善良。”
格温单手放入口袋,晃晃头,“而且你对于世界也太悲观了。”
若是在前世,我必然可说‘兔狲可为忧郁波比’。 “悲观的可不是我,是乌托邦,是这辆列车。”
兔狲扯谈道,“我们作为源力使者是拥有着特殊的情报能力的,虽然大部分源力使者都将‘彼此’视作为‘晋升用的备用材料’,但在热情好客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做食物,与热情好客?”
格温联想到汉尼拔.莱克特博士。 “咒刃是个温柔的好人呢。”
兔狲忽然说道无关的人身上,同时微微歪头,大眼睛带着些许不由自主的恶意,“…越是强大的源力使者想要通过‘食之道’提升自我,就要享用‘越强大的食物’,并且要与自己‘越相似’越好。也就是说……” 格温抿着唇:“…师徒关系?还有帮助者与被帮者的关系。”
“嗯。所以我们可以在野外,接收到很多‘不需要回报的善意’,多撒种子了属于是。”
兔狲将自己穿着的高领毛衣扯下来了点,雪白的脖颈上面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 “我的舅母是个很好的人,她教我知识、陪我训练、给予我情感上的帮助,最后哭着想要吃了我。”
“……” “懂了吧,怀有感情与善意做下恶事,在我们这个时代简直不算是新鲜事情了。”
对于兔狲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对于格温而言,他甚至产生了摸摸这只大猫猫人的脑袋的想法。但似乎以夺心魔的方式,不太适合做这么温馨的动作。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 “夺心魔,跟上我。”
兔狲说,然后这家伙用着并不符合‘懒呼呼胖猫猫’的速度,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了济贫所旁边的小巷子里。 格温看的清楚,两个正在巡逻的猪脸防毒面具士兵被她以着某种特殊的技巧闪了过去,一瞬息,就像是六十帧的画面忽然被抽掉了一帧,而这猫就用这一帧的时间溜了进去。 这个动作让格温想起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提出过一个非常有趣的理论,那就是‘人的感知是否与真实一致?’,简单的去形容就是,人类感受的60秒钟,是否一直都是准确的‘切切实实的60秒’,如果现实发生了100秒,但人类只能够感觉到60秒的话,这40秒的时间是否就是多出来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 看来源力使者确实能够做到类似的事情。 格温学会了。 他抽取了薄弱的‘一帧’,通过着缩地成寸的简单技巧,如瞬间移动般出现在小巷中。 啪嗒。 他的小马丁靴踩在地面上,同时回过头,看见了兔狲那犹如家猫第一次看见老鼠时好奇而惊恐且夹杂着想要碰碰的猫咪本能的表情。 然后…… 兔狲才刚刚落地,甚至由于惊讶而不平稳落地,用那厚重多毛的尾巴戳了戳旁边的墙壁再甩了甩才保持了平衡。 “你怎么做到的?”
她问。 “……” 格温正在犹豫说‘我看一眼就会了’与‘我用某种技巧跑过来’这两句话中的哪一句,而兔狲已经拍了拍身上的小坎肩,笑着说:“我懂了,是把灰塔打在墙壁上挂了三秒钟的那种步法吧?”
“……” 格温插着口袋。 虽然并非是同样的步法,但对方这样理解也省得他再解释了,而且更重要的问题是: “你怎么知道的?”
“咒刃做的。”
兔狲没有发出咒刃会发出的那种嘎嘎大笑,但喵喵大笑是停不住的,难得有活力了点。 “她说的?”
格温没看出来,咒刃竟然喜欢八卦别人。 “不,她拍了照片,用她的源力掩盖了火光与闪光,把灰塔丢人的样子拍了三十张并卖给了灰塔在老乡人号车组的同事,大概赚了五百发子弹,分了我一百发,是因为我会洗照片。”
“让她也给我分一百发。”
“为什么?”
“因为是我打的灰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