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而她是第二名。但决赛怎样,她们心里都有数,这似乎是定局了。现场休息了一会儿,陈酿便走上舞台,在音乐声中唱起来。她是第一名,显然是第一个。然后是早华,她唱的是《绿光》,她唱歌的时候,听众仿佛看见舞台上有一道绿光,凭空而出,晃了老久,终于停在她的眼睛里,形成一道真正的绿光。到最后比赛的结果出来,陈酿仍然是第一,早华仍然是第二,还有一个第三,她俩都不认识。明天,她们就要去市里,代表社区参加青少年歌手大赛。这个比赛的场地也算大了,梦樽告诉早华,这个比赛不会像在社区和公司里的比赛这么简单,不是一环一环的,而是一节一节的。她点头,突然想到,“我这身衣服都脏了,我想去买过一件,你看呢?”
难得她肯提出来买衣服,他欣然向往。他说,我陪你去。她说好。两人一下午便在南山陲的商城里转来转去,转了好几个地方,她都没有满意的衣服。“我觉得至少得是礼服。”
她包里有五百块钱,这些衣服都超贵,而且又极不喜欢。她不愿意买,他看她不满意,一直帮她挑。挑到最后她还是不满意。他有点急躁,“你这么挑法,咱们得去燕台买?”
她努了努嘴,“好吧,我就选一件吧!”
这衣服实在没什么特色,但参加歌唱比赛,最起码不能在服装上掉人眼目。她手里这件小礼服,蓝色,中间有一个蝴蝶结,束腰,长及膝盖,半圆领。看上去的确很普通,可她也只能选择这件了。她从挎包里掏钱,他却一个箭步上去,把钱给付了,顺带,还把她另一件不怎么喜欢的衣服也一起买了。她觉得他自作主张,忙挡下来,“我不喜欢这件,你能不强我所难吗?”
他笑得眉眼弯弯,“可是我喜欢看你穿上它的样子,为了我,你不该要吗?”
她无语,这男人太强势,令她无法改变他的主意。默然的低下头,看着包里的五百块,他就这样刷了卡。她觉得她很坏,交了男朋友,还用了男朋友的钱。不知道外婆知道了,该有多么伤心。她抹一把脸上,算是擦过眼泪了。然后她笑脸迎向他,“你很会为我花钱?”
他点头,说只要是她的,他都该买给她。她无声的看着他,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容,令他捉摸不透。她说,“我父母在的时候,也这么说过。”
然后,她垂下眼睑,“可最后,她们离开了我。”
他上前,拥抱她,想要把她眼里的痛楚和心里的悲凉给抱到消失。可是不能,她的身体发凉,他知道他又错了,错得太离谱了,令她这样伤心。他激动的看着她,说道,“你要不喜欢,下回我决不自作主张。”
她满意的笑着,脸上却仍然是一脸的失落。是啊,那么多年,她喜欢的东西那么多,她全部都拥有。可是呢,最后呢,为什么?为什么?她好难过……两人走出商城,往公司走去。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再有一个小时,食堂就该开饭了。她还要回到宿舍里,把以前会唱的歌曲给唱几遍,争取做到有备而来。为了参加社区的比赛,她刻意学了几首歌,也都派上了用场,而且名次也不错。听歌器里那些她以前会唱的歌曲还在放着,她打开音响,任由歌曲将她渲染。当雨点下起来,她已经洗完了衣服。看着窗外,再看看手里这两件衣服。心里无形的落寞,也许她有一颗任谁也无法填满的心,因为那里面有她的父母,家人。也许梦樽会爱她,可是又能如何。她不需要物质的满足,她只寻求精神的满足。她知道一个人无论物质多少满足,都是无法形成精神的满足的。而精神的满足,却能使她对物质满足。这样的相反的关系,令都市里的许多人迷离失所。她们或追求或谋求或算计,但从来都不能够得到精神上彻底的放纵。除非她们从骨子里坏,坏到透。也正是因为如此,都市里的繁华,像一场飘满花瓣的大雨,洗礼着这里的年轻人,然而,无人欣赏花瓣的美丽,却极在乎雨下得是否很大。这样的落寞呵,这样的悲伤。她认真听着歌曲,仿佛能感受到,她还在学校里,坐在桌子上,写着试卷,然而高考就在明天了。而明天,她也将接受人生一次大挑战,参加全市的歌唱比赛,是否能拿名次,她感觉希望渺茫。她输是输了,输在了高考上,也输在了人生路上。她悲凉的看着手里的听歌器,细细的数着留海有多少根,觉得生活太多坎坷,她必须昂头挺胸而至。夜里,她没有出来。他也很通心的没有打电话叫她出来。两人都在宿舍里,她听着歌,他看着书。似乎,明天,对他俩来说,既重要,又特殊。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普照大地,她和梦樽还有陈酿,三人踏上了市区歌唱比赛的征程。在车上,还有第第三名的那个歌者。她们四个人,在车上欢声笑语。早华从交谈中,得到陈酿有一个80岁的老奶奶。看上去陈酿似乎很爱她的奶奶,早华也想到了她自己的奶奶,就这样的走了,连个招呼都没有。她不知道奶奶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孤独,寂寞。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过二十分钟了。进入后台化妆室,梦樽一个人在观众席上坐着。这里是一个特大型的演艺厅。有着二十个位置的横向,一百多个位置的纵向。这时候,已经坐满了人群。